第6章 别来几向梦中看,梦醒尚心寒_女子无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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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别来几向梦中看,梦醒尚心寒

  夜色已深,不见星月,唯窗前一弯碧水清澈,粼粼波光映在窗棱之上。

  长夜深寒,对于女子来说永远是寂寞的等待。遥望漆黑穹庐,似在广寒宫中也有一位孤独的女子,百年寂寞的等待,我想那或许是中救赎,为她曾经抛弃的爱人。

  点了一支熏香,淡淡的青草味道。再抬头就见未阖的门外倚着一黑衣男子,玉立长身,嘴角含着一抹漫不经心的浅笑。

  我便也笑了。

  二人相对一时无言,只是清然浅笑。一个风骨傲然,一个绝色清丽,都不是善于言语表达情感的人,于是似乎谁也不愿意打破此刻情意绵绵的纠缠,甜言蜜语在这样的气氛中黯然失色。

  许久,许是累了,二人缓缓收回目光。

  “伤好了吗?”却是一同问出的。于是又笑了。

  浞飏笑着走进屋内,站在我面前,挺拔的身姿遮了我所有的视线。那绝美的俊脸上挂着一丝浅笑,似乎透着牵挂的气息。

  他的手抬起我的下巴,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映着略显娇羞的我自己,他说:“看来你是知道我会来,小妖精。”

  “嗯。”

  他恨恨的道:“你是不是在我身上下什么蛊了?”

  我一脸无辜,愤愤道:“你还敢说,我才怀疑你给我下蛊了呢,害我白白忧心。”

  “我,我白天那样……”浞飏说的很艰难,对他来说是件分外生疏的事。

  我掩上他的嘴,轻轻说:“我都知道,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我。”疏离有时候也是源于爱护,现在只怕全国都得知太子浞飏带回了一位凡间女子,这种时候,浞飏对我的爱只会平添他人妒忌,使我成为众矢之的,所以白天时他才会有意的冷落我。

  他把我抱进怀里,下巴抵着我的头。

  我伸手反抱住他,我们的胸膛紧紧相依,静谧的夜里彼此的心跳清晰可见。

  浞飏的头低下来,坚毅而桀傲的唇吻上我的,我愣愣的直视他深亮的黑眸,浞飏责备的瞪我,手掌轻轻合上我的眼睛。一时情动,我闭上眼睛回吻他。唇齿绞缠便有了的味道。他忽的把我拦腰抱起向床边走去。一只手解我的裙带。

  我惊惶的挣扎,浞飏死死箍着我,动弹不得。

  我惊叫:“我们还没成亲,这……这样不行。”

  说话间他已经把我放到,反手一挥,衣衫尽解。古铜色的肌肤上偶有伤痕,却掩不住精壮健硕,那双一贯清明的眼睛渐渐迷离,有燃烧的火焰。

  锦帐雪帛,织锦缎被。青丝散落如瀑摊开,我手足无措的反抗,眼泪盈了满眼,顷然流落,无声的滴在枕边。

  浞飏突然停止,茫然的神情一闪而逝,眼中燃烧的红热略有止歇,手怜惜的拭去我的泪。

  “别哭,我还没与你说,父王虽是恼怒,但已经默许了你我,等过几日母后见过你,我们便可成亲。”浞飏温柔的说,拉过锦被盖在身上没,转身欲缀“你别哭了,是我急躁了。”

  母后要见我!这几个字在我脑中炸开,顷刻之间决定。

  我拉住浞飏的手,羞涩的看着他:“不是我不信你,只是吓到了,对不起。”

  浞飏定睛凝视我片刻,俯身压了下来,吻上我的锁骨。反手挥落帘帐,织锦红帐轻纱烟罗流泻而下,掩住了一室桃色旖旎风情。

  成了浞飏的女人,无疑为我与王后的见面多了一份筹码。二十年前心思缜密,地位显赫的善妒女子,二十年后重遇故敌,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妖媚女子,该是怎样一番情景。

  我没有必然存活的把握,而手中紧攥的只有浞飏,却也是她心底的爱,她最疼爱的儿子。

  是的,害我至此的仇人便是今日母仪天下的王后修莛。那高高在上,妖艳狠毒的女子。

  一夜迷情方转醒,万缕情丝心间荡。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醒的,又或者是未曾睡着。夜色渐渐淡去,于是天边泛白,清清明明的映亮了屋子。

  清晨沾染露水的空气总是清新好闻的,偶有鸟儿轻啼,唱得也是婉转清脆的歌儿,晨光怡人而美好,让人舍不得发出声来破坏这样和谐的大自然的声音。

  身旁的男子睡得沉稳,嘴角似乎挂着浅笑。我狠狠地闭了下眼睛,复又睁开,可浞飏绝世的俊脸上依然微微荡着笑容,虽然浅浅的,却眩目的刺得眼睛生疼。自我认识他以来,这冷峻狠戾的男子不是没有展露过笑颜,只是那种微笑毫无意义,漫不经心地只诗式化的表情而已。然而,眼下呼吸均匀睡相酣然的浞飏,却在睡梦之中笑得这样真诚满足。

  情不自禁的手就拂上了浞飏的脸,他长长的睫毛动了动,一双漆黑如暮的眼睛缓缓睁开。对我一笑,那是极其温情的笑容,暖暖的融进我的心里,却跌在狰狞屹立的冰川寒气之间,没了踪影。

  我不由叹气,我这幽暗冰冷的心,谁人也无法救赎的了。

  浞飏转身面向我,长臂一伸把我揽进怀里,赤膊相对彼此温热的体温在身体间流淌。“大清早的你叹什么气,怪我昨夜没有满足你?”

  我怒目瞪他,这说得可就不真了,昨夜欲求不满的人似乎不是我吧。这话我自然是说不出口的,只能把一腔愤恨化作眼中两把利刃,生生的向他飞射。

  浞飏嘿嘿的笑,搂紧我,把我的头埋进他的胸膛:“算我错了,你这模样怕是要把我生吃了,美人在怀我还舍不得呢。”说着手又不安分起来。

  我身上痒痒的,赶忙按住他的手:“不要闹了,都什么时辰了,被人撞见多不好。”用力把他往外推,“快去穿衣服。”

  浞飏在我的额头上印上一吻,起身下床,利落的穿好衣服。

  门吱嘎一声从外面推开,卿书端着脸盆愣在门爆一脸惊恐,忽的一声盆摔在地上,人也踉跄的跪下,颤颤巍巍地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澄净的阳光穿过门窗照进室内,浞飏一身黑色长袍英挺的立在床爆神情一如继往的冷然,迫人的气势丝毫不减。我衣衫凌乱,蓬头素面,斜倚在,半边锦被遮身。这番场景怎么看都像是我色诱浞飏,手段魅惑,几尽风骚。

  浞飏说:“你是哪屋的奴才,如此不懂规矩,门也不知道敲吗?”

  卿书整个人簌簌的发抖,不停的磕头,“奴婢该死,奴婢原是太子妃房里的,奴婢该死,求太子饶命。”

  浞飏皱了皱眉,负手而立。

  脑中忽的闪过些东西,我不禁莞尔,这女人间的战争明里暗里的真是机关算尽呀。

  拉了下浞飏的手,柔声道:“这不怪她,是我不懂规矩,与她随意惯了。再说也是太子妃一片好心照顾我,她也没什么大错,就饶了她吧,不然我怎么和太子妃交待。”

  浞飏冷声道:“记住,今天的事要是走漏半点,便是死罪。”

  方才浞飏眼中分明是凛然的杀机。他生性桀骜,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我知道他是怕别人背后的风言风语伤到我,毕竟我们还没有成亲,现下关于我的流言已经够多了。

  浞飏深深的看着我,“晚些时候再过来。”转身从卿书身旁出门。

  待脚步声渐行渐远,卿书瘫倒在地,呼呼的喘着粗气,眼泪鼻涕的糊了一脸。

  卿书说感觉就像是在死亡边上走了一趟,浞飏那看似淡如清风的眼神其实凌厉锐利,如冷刀割过皮肤,是死都不能如愿的折磨。

  我递了杯水给她,她冲我重重的磕头:“谢姑娘救命。”

  掏出手绢擦去她脸上的污渍,柔声道:“以后咱们都要注意点了,这规矩始终大于人命啊。”

  卿书动容的看着我,热泪盈眶,说些感激的话。

  可我的心依然在冷笑。女人总是自以为很聪明,以为假手于人便能安然躲在幕后脱去干系,却不曾想着世上本就没有可以完全信任的人。有些时候,我们连自己走未必尽信,又如何说服自己去相信他人。

  晚饭的时候修溦遣人来叫,说一家人总算齐了,吃个团圆饭。

  我略微思索了下对着镜子坐下,把头发松松的挽了个髻,单带一支紫玉簪。浅浅的上了个淡妆,穿一身淡紫色的家常套裙。

  一张桤木圆桌。浞飏黑衣束发坐在正席,面无表情。修溦身着水青色的宫装,头戴凤凰八宝攒珠,安静地微笑坐在浞飏右手边。

  行毕礼,我落座于在稍偏的位置。凤婞红依然是风风火火的闯进来,坐在浞飏左手边。

  修溦笑道:“咱们开席吧,宁清身体不爽,便不来了。”

  除去杯箸交错的响动,一室安静。

  一黑衣侍卫匆匆进厅,屈膝跪地:“禀太子,王后凤驾已到街口。”

  众人皆是一愣。浞飏起身道:“这会应该进府了,先去接驾。”

  巍峨的石牌坊屹立街爆街口处十二个壮汉抬着一金色荷花宝座銮驾缓缓而来。隔着薄纱幕帐依稀可见,正中端坐的女子仪态之雍容。那身形即便是隔着百年的时空,依然是午夜萦绕的梦魇。

  我在一干女眷中缓缓垂下头,擦去手心的汗,等待着。

  銮驾落地,众人跪拜。

  圆润的声音,只是多了些岁月沉淀的沉稳:“本宫一时心血来潮,便就来了,自家走动,礼就不必这么多了,都起吧。”

  那女子年岁已过三十,周身散发凌厉的贵胄之气,虽是一袭简单的曳地裙装,可是眉眼间不怒自威的气势仍令人垂手而待。便是当今王后修莛。

  凤婞红拉着她的手道:“您来也不说一声,也好让婞红接接,这一路可不是闷坏了您。”

  “你这鬼丫头就捡便宜话说。”修莛捏着凤婞红的脸道。

  浞飏道:“请母后进内歇息。”

  修莛点头道:“飏儿,把你说的那位姑娘带给母后瞧瞧。”

  我低眉垂首跪拜在地,眼前是浞飏的黑缎筒靴。

  “抬起头给本宫看看。”平静的口吻,可我依然捕捉到了一丝不安的颤动。你恨我入骨,又怎能忘记倾城瑭姻的窈窕身段呢。

  我睁大着眼睛抬起头,不想放过她一瞬的表情变化。

  修莛微笑的表情在触及我面容的瞬间凝固,凤眉斜挑,美目圆睁,手紧紧地拽着衣角。然而,我低估了这深宫内院杀人不见血的战场对女子的磨砺,无疑也低估了修莛。只一瞬,她便微笑着温柔的看着我道:“好俊俏的姑娘,本宫喜欢得紧。随本宫来,说些贴己的话。”

  太子府,厢房。

  我垂手而立,安静的,平静的。

  修莛坐在太妃椅上,发簪上的明珠前后摇曳,目光淡淡的拂过我。

  “真是出乎意料啊,你居然有本事回来,瑭姻。”

  我惶恐跪地:“民女不知王后所言何事,民女贱名泫汶。”

  “你当然不知了,你可以接着装下去,但我知道瑭姻你什么也没有忘记,仇恨果然可以改变一个人。”修莛拍手道:“做的很好,比起当初不堪一击的瑭姻进步很多。”

  她站起身,直视我的眼睛,带着三分挑衅七分讥讽:“你当真以为绑定了浞飏作靠山,他情深可以为你大闹金殿,本宫就拿你没辙?当年你宠冠后宫不也落得家破人亡,而今,无权无势能掀得起多大风浪。”

  阳光透过木雕的花窗透射进来,密得我睁不开眼。

  修莛冷笑:“许久没个乐子了,本宫就陪你玩玩,看看你的下场比不比当初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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