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夜雨逢外来客(1)_天下第一勾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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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夜雨逢外来客(1)

  温文誉跺着脚,转身去关门,大片的青布衫贴在背脊上,显然是被淋湿了,乌黑长发凌乱不堪,他颇无助地拿袖子抹着脸,“老天下雨还不提个醒儿,说下就下。”

  “你若能揣测天意。知晓何时刮风何时下雨,那还真能摆摊算命了。”辛召抢白。

  温文誉尴尬地笑了笑。

  我忙招呼默采拿些干净帕子来给温公子。

  “这么晚是去哪儿了?”

  “我方才在后院里歇了歇,一时大意睡着了,没料到却被雨给浇醒了。幸好谱的曲儿没有被淋湿。”温文誉笑了,当众解了衫子。

  “注意点儿,回屋里头换去。”我脸红了红。

  “这里都是男儿,怕什么。”他回嘴。

  默采拿眼偷瞧。

  温文誉忽而笑了,从**衣衫子里掏出了一沓纸,“我回屋去洗个澡,换件干净的衣衫,你们先瞧瞧,看是否合心意。”

  我低着脑袋,接了。矜持地用余光把他各个部位瞅了一瞅后,方春心荡漾地将视线移回到了纸张,发觉上面写的是曲儿,字迹着实漂亮,却看不太懂。

  “这写的是些什么名堂?”当我再望向温文誉时,他已经随着默采远去,只留下个背影。

  “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只可惜他是俞伯牙你却不是钟子期,正所谓知音难寻啊……”一个声音叹了叹,话刚落,捏在我手里的纸被那人抽了去。

  啊……

  虽看不懂曲儿但隐约猜得出这话想必不是什么好话。不待这么欺负人啊。

  我愤愤然,却正对上望月,此番他刚从丧偶之痛中恢复元气,眉微蹙,相貌俊秀自是不用说,只是气色不好,身子削瘦得仿若一阵风也能吹倒似地,我忙不迭改口,“您看,继续看,看多久都没关系。”

  望月盯着曲谱怔了怔,眼神突然之间温柔得仿若能掐出水,“写得不错。”

  “嗯。”

  凡是清路坎坷的人,就最看不得那些被悲惨惨的凄凉小调。

  想来被他这么欣赏,只怕是首积极向上、缠mian悱恻又峰回路转终是花好月圆的曲子。

  果不其然,他嘴边勾起一抹欣赏的笑意,“众位闲着也是闲着,玩一曲儿可好?”

  我不言语。

  众位公子也纷纷顾左右而言他。

  望月叹息一声,不声不响地执起袖子,将曲谱抄上了几抄。

  “我的儿子未曾降世便胎死腹中,我连一声爹都没听着。”

  “我那如花似玉的妻子还未拜堂便被他人活埋于地,洞房花烛夜都还未曾有过。”

  “我的妻子一双玉手千人枕,儿子也不晓得是谁的儿子。我这么凄凄苦苦的人活在世上也多余,独想找些乐子也是不能。”他搁笔,吹了吹纸上的墨渍,仰首,一双苦愁苦愁,既凄凉又哀怨,隐含泪光的眸子就这么默默地盯着在座的每一位公子。

  在众位公子全数沐浴在如此悲恸的眼神下后,回过神后才发觉每人面前都被他发了张曲谱。

  此番,米已成炊。

  任凭哪个铁石心肠的家伙都受不了望月公子独创的“悲催经”,就怕这位公子想不通了,再将其儿啊娘子的又念上一回,连带着风筝捏着纸张,斜睨一眼,生生受了。

  众人沉寂了一会儿,筝公子带头袍起身,瞅了字迹,执起玉箫,半是无奈半认命地将箫凑近嘴边。

  周边很是安静,唯有外边响起阵阵惊雷。

  原本我以为曲子是那平常的曲子。

  就算谱得再好,弹奏之人技艺再怎么高明,也不过是些难登大雅之堂的靡靡之音。

  却没料,我竟错了。

  此时,老天爷的脾气很是不好。庭院里的树摇曳不停,风声骤起,大雨滂沱,就在这一道道雷声震得人耳根子都不得清净之际,一曲箫声划破天际,宛转悠扬,令人天灵盖一阵清明,风筝半阖的美目夹杂着叙不尽欲说还休。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仿若金鞭子一般,屋内被照得明亮,雷火下他半张俊脸,高贵气派,一袭兰色衣衫更衬托得人如出水青莲,安静而美好。

  我看呆了。

  小心肝提溜了一下,突然觉得此时的筝公子气度不凡,也挺像一条戏耍惊涛的白龙。

  望月斜倚在桌子旁,低垂着头,一双眼悠悠似水,眉目之间泛愁,怀里的琵琶在指尖缠mian悱恻,倒不明无穷无尽的思念。

  箫与琵琶齐奏,共鸣不已。

  如此悠扬,撼动人。

  想必望月公子很是思念已逝世的那个良人,寓情于曲,琵琶被他谈得别有股伤情,连带着我也有些感伤了,还未等我感伤个彻底,突闻一曲明快轻佻的筝声夹在箫乐之中,二者此起彼伏,仿若能盖住悲伤。辛召挑眉,嘴角含笑,若有似无地望了我一眼,垂下眼,指间灵巧地抚弄古筝,欢快的曲调从指间倾泻而出,说不出的风liu与豪放。

  外头雷声轰鸣,震得人小心肝忽上忽下。

  屋外雨声渐小,大堂内除了曲乐便是一片寂静,烛火下是一张张神态各异且俊美非凡的脸。

  此情此景却是那么的熟悉,仿若在许久前的某个夜晚,也有些人在篝火旁,笑傲风雨低头弹曲,戏说江湖,好不快活。不知不觉嘴角隐隐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待再往下细究便想不出其他了,那段陈年往事如今已被深埋于记忆之中,封藏已久寻不来了。

  而我被雷惊得怦怦乱跳的心,此时也平缓了不少。只觉得脑瓜子疼得慌,蹙眉合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公子们果真是不同凡响,技艺超群……当然,其间也不乏滥竽充数的。

  我起身,走了几步,视线滑过众位公子们,终于落在了化蝶身上,他动作笨拙,架势摆足了,有一下没一下弹着琴,样子倒是装得挺像的,很是从容不迫。

  ……委实有些看不下去。

  我拍了拍他的肩,豪情万丈地示意他滚到一旁去。

  然后倚在他身旁,席地而坐,手抚上琴弦,情不自禁地摸了一把。

  琴声嗡嗡震动,像是寻求共鸣。

  说不清此时在内心荡漾的是何种情绪。

  只觉得心里头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烧,身体里有个声音在叫嚣,一时间激昂澎湃不已,指尖蠢蠢****。

  当我反应过来后,手已经搭上了古琴。

  接下来将发生的事情,很显然,会超乎了有人的意料。

  事后每当我回忆起这一段,都懊恼且愤懑不已,倘若那时能忍住了这股莫名而来的冲动,兴许就能避开那个人,甚至能远离江湖,过上我曾在脑海幻想过无数次的,再寻常不过的生活。

  只可惜,世间容不下“倘若”二字。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如此一来,便造就了我下半生的“悲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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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幼小的侄儿日日缠夜夜缠,也宝连睡觉都要一左一右搂着,人生已经悲惨到一点儿码文的时间都米有。看着两侄儿一边攻受戏耍着的同时,我欣欣然之余又倍感焦虑,这两娃娃感情似乎好得过了头。(~~话说,送走他们后,俺惊了惊,发觉藏在床上的U盘不见了,存满稿子的U盘啊…泪双飚…为嘛经常丢稿子的人总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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