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页_深宫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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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公公这才喘口大气抬手抹了抹布满额间的细汗命人将莫纪寒扶起来又仔细看了看他挥手道:“带下去吧一路上都给我灌安神汤别让他醒过来另外再找城中最好的大夫给他瞧瞧就这样回去只怕他受不了沿路的颠簸。”

  正要走又看见躺在地上的徐子衿想起任极的吩咐郑公公沉吟片刻转头对黑衣人的首领道:“再辛苦下把他给打发了既然已经用完那便再没什么好用的做干净点弄成意外就行。”

  那人拱手称是让开路让郑公公出去随手一挥身后两人便弯腰扛起徐子衿穿窗而出而他则去到寺院主持的禅房留下一张银票道:“多谢主持行的方便幸而事情解决得圆满并未杀生污了宝地只是门窗有些损坏这些银子当作赔多的便做香油钱吧。”

  说完便即离开那主持双手合什宣了声佛号睁开有些混沌的眼睛道:“身在红尘便无化外乱世岂有净土。”

  又叹息一声对旁边的小沙弥道:“把那银票收起来吧开春了就找些工匠来除去那些破损的门窗几个漏雨的偏殿也该修修了。”

  三日后兵部侍郎徐子衿的尸首在京城郊外的小道旁被人发现死相狰狞身上被捅了十来刀衣衫被人翻得一团乱银钱饰物被抢走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在京城中成了个不大不小的新闻着实传了一阵子。

  官府追查良久无果只能上报朝廷疑是流匪所为而后来也确实再未发生类似的事情显得官府所说还算可信这事便渐渐平息下来最终被湮没。

  莫纪寒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醒时眼前阵阵发黑头晕目眩身酸痛无力如同生了锈动一动都能听到骨节摩擦的声响。

  艰难的自床上撑起身房中薰香阵阵甚是温暖却也让他感觉更加昏沉他捧着头半天才回忆起昏睡前的种种神色急变想也不想的立刻就到门边跌跌撞撞的就想拉开门逃出去连衣服也顾得上加一件。

  手还未碰到门栓门就被人从外打开莫纪寒收势不及直撞上去来人伸手扣上他的肩膀将他稳住说道:“莫将军这么急你是打算上哪去?”

  平淡寡情的声音让莫纪寒身剧震下意识的错肩退开眼睛也终于瞧清了对面之人的相貌不是任极又是谁。

  顿时该记得不该记得的都涌上脑海莫纪寒的脸色开始发白退得更开这才注意到这里正是自己以前被关的偏殿只觉眼前又是一阵黑雾迷漫。他费尽心力逃了两个月没想到短短时间内便又回到原点甚至他还来不及见到轻裳一面。

  任极显然心情很好屏退左右自己进到房中来看着两月不见的猎物眼睛微微眯起:“莫将军思妻心切想见夫人有何难直接将她接来就是了这点小事倒还难不倒我。”

  几句话就让莫纪寒发白的脸色益发苍白起来几乎透出青色看着任极步步进逼他忍住自己想要后退的冲动切齿道:“任极你个禽兽!”

  任极已经站在莫纪寒面前两人间呼吸相闻冷笑道:“禽兽?多谢夸赞说起来这还都是莫将军的功劳若非你灭我十万大军让父王急怒攻心不治而亡我还成不了这禽兽也站不在九五之尊的宝座上!莫将军你实在功高任极终一生不敢或忘。”

  莫纪寒根本没有心思听他在说些什么在他话音将落之时将身之力集于右掌斜劈而下他已别无退路只能如此成与不成端看天命。

  很可惜老天从来就不站在他那一边任极经年习武功力自是不弱而他至多只剩三成功力这一掌虽然拼尽力还是慢了。

  任极一侧身扣住莫纪寒右腕顺着关节一托一卸莫纪寒骨骼立时错位剧痛沿经脉直抵脑髓冷汗潺潺而下很快就沾湿了衣领。

  任极仍然抓着他的手不放刻意加力握紧又将他的内力封住继续道:“莫将军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胆色不过三成功力仍敢与我硬拼我是不是该为了安考虑废了你这身已经没什么用的功力?!”

  莫纪寒咬牙忍痛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有种你就杀了我!”

  “杀了你?”任极目中厉光一闪挑眉冷笑:“那岂不是太便宜了让你生不如死我才觉得快活。”

  任极紧紧盯着他沾满冷汗的脸颊:“我早说过你逃一次我就杀一次服伺你的人你逃了两次我也杀了两批下一次不止他们”

  目光缓缓下移定在被自己握紧的手腕上那里正因为疼痛在隐隐发抖:“我还会砍掉你一截关节慢慢来一点点的先从小指开始一个关节一个关节的砍下来。”

  “五个指头十四个关节你可以尽管逃没关系我总会抓到的手指完了是手掌然后换左手再来是脚莫将军我看你能逃到什么时候。”

  莫纪寒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连任极的说话在他听来都有些不清他只是强撑着不让自己昏倒而已。

  任极却还在继续说到这里的时候目光往下突然泛起一丝恶意的笑凑近些说道:“不过莫将军我还真有些舍不得你又长又直的漂亮双腿不如换换你逃一次我就切掉你夫人的一截关节如何?”

  这话如同闷雷直轰进莫纪寒昏沉的神智中他蓦然瞪大眼眼前的任极笑得越发恶劣起来:“任极你敢……你敢!”

  任极脱手将他摔出去:“莫纪寒不信你可以再逃来试试看看我任极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莫纪寒后背撞上床柱“咚”的一声后他只能半伏在地上喘气强撑着半坐起身他伸手就想将自己被错开的右手关节复位。

  “分筋错骨手手法八八六十四种对应的错法对应的解法莫将军你就拿得准我是用的哪一种。”

  莫纪寒不答直接搭上关节拿得准拿不准也好解开当运气若解不开废就废了他若是四肢尽废任极还能拿什么折磨他。

  任极急速上前拉起他的左腕同样一托一卸莫纪寒终于忍不住“啊”的一声低叫出来任极将他扔到床上转头喝道:“来人!”

  郑公公急忙带着两个小宫女进来跪下:“皇上。”

  “把他看住了记住每个时辰都给他用灵芝煎水续命我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说完甩袖而出。

  “遵旨!”

  郑公公自地上起来对那两个小宫女道:“你去打盆水来给他擦汗你去厨房熬灵芝切记一个时辰一次。”

  两个小宫女一脸的惊慌害怕连连叩头后就急着去做事郑公公走到床边拉过被子给莫纪寒盖上也不说话直接走了出去只是走到门边时轻轻叹了口气。

  分筋错骨手说来只是江湖中最常用的逼供伎俩基本人人都会上那么两招大都只是些皮毛真正的分筋错骨手若是用到极致绝不亚于任何一种酷刑。

  如任极所说八八六十四式各式有各式不同的解法自然也有各种不同的疼法而且一阵比一阵猛烈痛到最后不光是生不如死而是在生不如死之后能让人活活痛死。

  莫纪寒此刻就在受着这种煎熬任极说的一个时辰喂一次灵芝也正是疼痛的间歇随后的疼痛就会更加剧烈灵芝水他并不想喝可在那时候他已经痛得身无力连对个小丫头都反抗不过牙关也咬不住只能任由她们将灵芝水强行喂到他嘴里。

  撑到夜间莫纪寒体力耗尽神智混沌双腕早已肿了起来两个小宫女更加的慌起来急忙去找郑公公:“公公那位……那位将军怕是已经不行了。”他若死了她们只怕也会死得更惨前面的两批人已经够她们戒惧不想连自己也成为刑棍下的冤魂。

  郑公公过来一看也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任极说过要他求饶那现在是绝对不能去报的只能搓搓手对那两个小宫女道:“你们好好把他看着我这就去把杜太医请来先让他来瞧瞧再说吧。”

  刚要出门抬眼就望见进来了一个人一怔之下慌忙下跪:“皇上。”

  相向

  所有人都被郑公公的这一声吓了一跳来不及细看就赶紧的跪下来齐齐俯在地上恭敬道:“皇上。”

  一双绣着五爪金龙的明黄缎面步云履出现在他们眼前垂下的一截衣料也是明黄色泽光是这样也能感到他的气势沉冷迫人大家更是吓得头都不敢抬起俯得更低。

  任极的脸色很阴沉简直可以用可怕来形容对于众人的跪拜不理不睬直接就走到榻旁一眼看到莫纪寒因为发烧而泛起病态嫣红的双颊。

  他没有作声跪在地上的人当然也不敢起来战战兢兢的跪在原处等着任极发话动都不敢稍动直到他问:“怎么回事?”

  郑公公跪着行了几步到任极跟前停下才道:“莫将军始终不肯出声刚刚晕了过去又有发烧奴才正要去请杜太医过来。”

  任极掀被莫纪寒穿着中衣瞧不清伤势他自然没耐心解衣直接伸手两下就将中衣扯开已经红肿起来的手腕关节赫然在目充血处已呈紫色看起来十分可怖。

  晕过去的莫纪寒双眉紧皱呼吸又浅又急牙齿紧紧咬着下唇泛着红的面色上满是冷汗让本就削瘦的脸显得更加憔悴。

  任极将他的手拿起来沉着脸摸上关节处随即略一旋扭推上关节“喀喀”两声轻响后关节复位莫纪寒的呼吸一顿牙齿瞬间刺入下唇中血珠渗出只是就算在昏迷中他也至始至终没有哼上一声。

  将关节复位任极的脸色变得更差一言不发直接走出去他突然起身的时候跪在地上的又是被吓一跳大气也不敢多喘一口直到他去得远了郑公公才有些抖的从地上爬起来抹抹冷汗:“你们给我把他看好了我这就去请太医。”

  董贞妃进到寝宫时就见到任极神色阴沉她心下立时不安起来惴惴走到他身前福下身子:“臣妾见过皇上。”

  过了一会任极才抬了她手臂将她扶起来:“爱妃平身吧。”

  董贞妃这才有些放下心看来并不是她翻牌子的事情败露看看任极的脸色她按捺住想问的冲动顺着任极的手势站起来只道:“皇上你看起来脸色很差是不是很累?要不要臣妾替你舒舒筋骨?”

  任极不言少顷一把握住她的腰顺势将她扔到床上去董贞妃一声惊叫未平身上一重任极已经压了上来拉开她的腰带说道:“那你就替朕舒舒筋骨好了。”

  郑公公的目光在杜太医搭在莫纪寒腕上的手指和他紧皱起的苍白眉毛间来来回回最后终于忍不住问道:“杜太医你也诊脉都快诊去一个时辰了情形到底如何?”

  杜太医没说话眼睛闭起来继续搭着脉又过半天才收回手摇着头直叹气:“糟透了比最初的情况还要糟。”

  郑公公一惊:“怎么说?我一路都请了最好的大夫给他诊的怎么会越来越糟?”

  “自然就糟在这点上我问你每次换过大夫他用药的方子上那些药是不是都会有些增减?”

  郑公公点点头杜太医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大夫都是好大夫药也都是好药只是换得太频繁他根本受不了药性的突然变化本来还剩的那点底子已经快被药性给磨光了。”

  郑公公顿时感觉头大如斗任极没发话前谁也不敢让莫纪寒去死只是他也束手无策只能道:“杜太医还望你尽力你要什么便跟我讲不管什么东西我都力帮你找来。”

  杜太医摸着胡子脸上的皱纹似是更深了几分叹道:“医者也不是神仙我也只能尽人事。”

  莫纪寒腕上的伤势敷过药后几天便大有好转但烧却时好时坏的退不下来杜太医花大力气拟下方子天天督着服伺的人给他灌下去连过年都顾不上回家。而等到莫纪寒终于能勉强从床上起身时这年也已经过去大半了。

  年节时分宫中除去高挂的大红灯笼和红绸反倒比寻常人家更要冷清上几分燃起的红烛在莫纪寒看来分外刺眼他又落入笼中见轻裳再次变得遥遥无期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是否安好也不知道子衿如何了。

  心情焦虑辗转难眠莫纪寒索性将窗户推开倚窗而坐今天正是十五元宵窗外却是浓云蔽月莫纪寒顺手将点着薰香的香炉也扔了出去冬夜的寒风直灌而入雪花扬扬洒洒很快就将室内让他昏沉的香气吹散。伴着的还有阵阵禁卫巡视的脚步声如今的禁卫巡视已更加严密几乎没有间隙将这“昭德殿”密密围着想要出去愈加的难如登天。

  守在外面值夜的小宫女被他扔香炉的举动惊到连忙开了门进来见到他坐在窗边转头神色阴沉的看过来又赶紧的出去将门关好。

  冷风和随风飘进的雪花丝毫没有减去莫纪寒心中的焦灼他站起来站在窗旁发现窗外的阴影里竟然多出两人应该是那小宫女叫的不由更加闷气感受冷风扑面若是能化成这阵风该多好。

  他正出神门外忽然传来阵动静接着门又被打开一个不该在这时候出现的人偏偏出现在他眼前——任极。

  看到莫纪寒瞬间睁大双眼身体也紧绷起来戒备之中流露出的些微恐惧让任极很受用负手走到室中站住唇上带了丝笑说道:“怎么?元宵佳节朕好心来看看莫将军如此表情是在想念不能团聚的夫人么?”

  只是笑意丝毫不达眼底冰冰冷冷的比吹进来的夜风还要冷上几分莫纪寒听到他提起轻裳心中狂跳不止眼中怒意激荡将那一点恐惧数掩下:“任极你敢动她!”

  任极闻言又笑起来这次是真正的笑笑得又狠又绝:“尊夫人现在可好好的还在符离过新年呢。可说到敢不敢莫纪寒你大可以试上一试看我敢不敢!”

  就是这样的表情总在他的脑中挥之不去不管自己在做什么都会不经意的想起来那天晚上突然跑过来给他接腕时也是。

  他那时本来已将此事完忘了却在就寝时突的窜进脑中想到郑公公迟迟未报依那男人倔强的性子定是死扛着也不愿求饶他下手有多重自己知道虽然还没痛死恐怕也已半死不活顶多撑到明早而已。

  想到他痛苦心里有着报复的快感巴不得他痛上一点再痛上一点但一想到说不定明天他就会成一具尸体又犹有不甘而且这不甘之中还有什么连自己也说不上来的东西搅得他心烦意乱。

  最后越想越不觉得这时候让莫纪寒死是个好主意这才过去替他接回关节。只是自那次见过莫纪寒在他脑中出没也更加频繁起来今日十五元宵本该让一宫的人陪着热热闹闹的过却偏偏意兴阑珊应付之后就称累休息连侍寝也没传却直接走到这里来。

  莫纪寒脸上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血色褪个干净的确他现在能有什么资格和任极谈什么敢与不敢反而更会连累轻裳眼中立刻流露出无力的痛苦。

  任极走前一步心中的烦闷在见到他后没有丝毫减少反而更加翻腾于是道:“看将军和夫人鹣鲽情深真是让人羡慕不过……”

  视线缓缓自上而下将莫纪寒打量个遍接着道:“不过莫将军明明生涩得很朕倒真是奇怪莫将军听说你与尊夫人成婚已经近五年难道还同过房吗?”

  一句话勾起莫纪寒的不堪任极几乎是享受的看着他的表情变化惊怒愤恨羞耻恐惧让他身发抖:“任极!”

  “怎么朕说对了?”任极突然觉得自己心里的烦闷一扫而空逼向前去:“如此说来那朕岂非很庆幸?”

  话音未落一缕掌风挟着雪花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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