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_深宫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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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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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任极醒了个大早没有召柳莺莫言服侍自己随手将衣服套上刚准备拿腰带时发现榻边的小桌上多了一封信。

  信封很精致白底烫金“无月门”三字分外醒目看得任极怔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拿起信封拆开里面只有一张信纸寥寥数字。

  将那信很快的扫视一遍随手便将信揉成碎片然后高声唤道:“来人。”

  莫言和柳莺早准备好洗漱的用具候在门外一听唤立即推门而入。任极吩咐道:“把越宁叫来。”

  莫言领命出去柳莺则帮他梳洗见到桌上散落的纸屑想要收拾任极却阻止道:“不用管就那样放着吧。”

  等到越宁过来的时候他也已经梳洗完毕挥手将两个宫女遣下对越宁道:“今天晚上有人要来你去通知下省得到时候大惊小怪。”

  越宁先是应诺然后奇怪道:“皇上臣斗胆一问怎么今晚有人要来?来者又是何人?臣怎么事先一点都不知情?”

  任极轻轻一哼指了指散落一桌的纸屑:“朕也是今天早上刚知道‘无月门’果然了不得。”

  越宁大惊拿起那还完好的信封看了看随即“咚”的跪了下去连连叩首道:“臣护驾不力死罪!”

  任极冷笑:“真是多亏他们还没有要朕的命的打算不然你今天就得对着朕的牌位来请罪了。“

  越宁浑身冷汗涔涔而下不住道:“臣死罪。”叩首的动作也没敢停下来屋里不住传来“咚咚”的闷响很快的一滴滴的殷红溅落地面。

  任极看了看地板语气里听不出情绪:“行了行了别再磕了大清早的朕可不想闻这血腥气。”

  越宁这才止住动作听到任极的话极力将脖子往后缩避免血再滴落在地声音里还有一丝颤抖:“臣遵旨。”

  “那你就下去吧记得我的吩咐。”

  “可是皇上……”

  任极有些不耐的挥挥手“不必多言他们要真想要我的命你现在就根本就见不到我没什么好担心的。”

  越宁只得噤声默默退了下去。

  柳莺和莫言正守在回廊下看到越宁出来时竟然血流满面不由大惊越宁摸摸自己的额头苦笑道:“没什么皮外伤你们赶快进去收拾收拾记住不要多话。”

  两人人提心吊胆推开门见到任极正拿着个信封在仔仔细细将那个信封看个遍后居然笑道:“杀手找目标谈判真是古今少有倒也有趣了。”

  当夜初更时任极用过晚饭便将伺候的人部打发下去自己挑了一本棋谱倚灯而坐慢慢的复着局。

  没过多久门外便传来三声敲门的轻响也没等回答门外的人便径自推门而入气度从容地道:“闻名果不如见面启梁新君果真人中龙凤假以时日必当天下归心。”

  任极轻轻落下一子却是语中带刺:“承让朕也是才知道原来门主如此‘会说话’江湖中最大杀手组织的首领果然也是不同凡响。”

  无月对于任极的话并不在意只道:“惭愧既然客套话已经说完了那便来谈正事吧。”

  任极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座位:“不知门主有何赐教?”

  无月便大大方方的一撩衣袍坐下来伸手拿起自己那边的茶盏轻啜了一口赞声“好茶”后才道:“赐教不敢当只是想告诉皇上无月门不打算杀你了。”

  一直面无表情的任极终于面露异色他曾想过无月门找他的无数理由但就是没想过居然是这样光明正大的告诉他——不杀他了!

  任极再落一枚黑子表情也已恢复正常:“那朕是不是能问问为什么?”

  无月随手拈起枚白子思索片刻后放到棋盘上:“不为什么不想杀便是不想杀。”

  说着将棋盘一推:“无月要说的话已经说完告辞。”

  语毕身形一飘几个起落便消失于夜色中。

  任极赶到门外时只来得及捕捉到几乎与月色融成一体的背影越宁率人急急赶来见任极无事这才放心。

  任极挥手让旁人都下去对越宁道:“奇怪得很无月门的门主刚刚对朕说不杀朕了。”

  越宁目瞪口呆:“这……实在是奇事一桩江湖上虽然听说过杀手偶尔也会退掉接的单子可从来没听说过会亲身通知目标将目标放弃的。”

  任极点点头笑道:“朕虽然不涉江湖但也知道这怪得很。朕感觉他其实有话要说的偏偏到最后也没说越宁朕难得起一次好奇心干脆你去查查是怎么回事。”

  越宁心里觉得只要任极没事就好对于去查前因有果有些不以为然但才犯过错此刻只求办事无差错便也不提什么领了旨匆匆追着无月刚刚离开的路线探查去了。他已在满城都布了暗哨监视虽然做不到跟踪无月但要知道他去了哪里也不算一件难事一路追踪发现他直接掠进了莫纪寒曾经的将军府中。

  站在将军府的门外他终于能肯定要刺杀任极的果真便是阮轻裳虽然他对任极忠心但对这样一个女人却实在恨不起来只能轻轻一叹跟着翻进了高耸的院墙。

  将军府占地虽大布置却简单一园的花草一处凉亭并没有什么遮避一眼就能看到园后那栋精致的小楼昏黄的烛光流泻在窗棂上映出两个人影。

  越宁不敢靠太近屏了气息只在园中一簇花木中伏低身子专注的看着那两个人影。

  阮轻裳显然并没有休息衣衫整齐的坐在窗边面前的小桌上是一只紫檀小匣她正把一封封书信小心的放进去。

  对于有人的突然来访显然让她吃了一惊却并没有失态惊诧过后神色恢复冰冷对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道:“原来是你我还以为只有等任极死的时候才会见到你。”

  那人正是无月。

  他正专注的看着轻裳手边的那只小匣子听到她的说话心里一时五味杂陈最后还是直说道:“我来是有两件事。”

  轻裳没有说话只轻轻地将小匣子锁好然后拿起旁边的丝巾细心擦拭起来。

  无月克制住心里涌起的想将那丝巾和小匣子都抢过来扔出去的冲动深深吸口气继续说自己的:“第一件事任极我杀不了。”

  擦拭的动作停了下来轻裳抬头看他。

  屋子有些大可是只在桌边点了一枝蜡烛光线并不明亮朦朦胧胧的投在她的脸上更显得不似真人奇妙的阴影让她本来没有表情的脸庞似乎多了些生气黑亮的瞳子亮得慑人让无月生平第一次生出不敢直视的感觉。

  “杀不了?”

  动听却清冷的声音让无月心里有些发颤强迫自己直视着轻裳的目光以最平静的语气应道:“是的杀不了。”

  轻裳低头又继续去擦那只小匣子淡淡道:“我知道了那生意便结了吧杀那些将领的钱三日后会送到。”

  无月突然觉得有些恼火说出来的话也缺了些理智:“你还打算去杀他?”

  轻裳平静以对:“你杀不了总会有人杀得了我自然要去找别人。”

  无月咬牙:“我还有第二件事要告诉你。”

  “那就是你不用再去找别人了。”

  轻裳再度露出诧异神色随意声音更冷:“什么意思?”

  无月跨前一步见到轻裳毫无惧色的与他对视心中完越发的不是味道起来语气却强硬的道:“字面上的意思无月门接不了生意这世上绝不可能再有第二人接。还有第二件我还没说完我要带你走。”

  任是轻裳再冰雪聪明也料不到最后一句是如此让她摸不着头脑的话来一时呆住半晌才道:“你刚刚说什么?”

  无月伸手想抓住她纤细的胳膊但见她后退一步警惕的盯着他只得收手却跟着再进一步道:“我知道你真正的打算但我不会看着你死!”

  轻裳再度后退一步:“生死我命与你无关。你只管接生意做生意做不到我便去找别人银货两讫两不相欠。”

  无月终于恼了怒火布满脸容:“很可惜我并不这么想。再说你当任极是傻子吗?他现在早已有防备恐怕连你都已经被查了出来。现在你必须得跟我走!”

  不想再浪费唇舌也不想考虑后果面对丝毫不懂武功的轻裳无月举掌轻松将她劈晕打横抱起便准备走人。

  正走到窗边又突然停下犹豫片刻后低咒一声回身卷起那只紫檀小匣这才穿窗出府。

  越宁躲的地方正在他出来的路上没有料到他出来得如此突然越宁一时躲藏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

  无月却对于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越宁毫不在意只瞥过他一眼将怀抱里的轻裳紧了紧脚下不停踏过一片花叶便已去得远了。

  只是那一眼把越宁看得心惊胆跳他阅人算得丰富却还从未见过这样的目光只一眼便如同出鞘的宝剑寒意森森仿佛能将人一劈两半。任极帝王威严虽也森严杀意却不会如此露骨张扬。

  越宁满头冷汗浸得头上还未完愈合的阵阵刺痛长出一口气喃喃道:“看来他早发现我了。”只是没杀他而已或许只是觉得不必多此一举。不过这样一来自己是绝不可能再追踪下去了。

  一日之内连着在鬼门关前打了两个来回越宁不由庆幸自己命大只是看着无月离开的方向有些疑惑:他把阮轻裳带走做什么?

  过了半天后思绪才逐渐清明摇头叹息道:“男人女人男人男人还是自己一个人得好。”

  天色已经隐约泛白越宁突然觉得有些累于是做出了一个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决定他决定先找个清静的地方睡上一觉再回去复命。

  等到越宁一觉醒来已经过了中午这一觉睡得沉醒来后只觉得精神大好寻了口井水泼泼脸这才往桑城府衙赶去。

  任极正在书房处理公务但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听到越宁通报猛地站起来:“宣!你们都退下去!”

  越宁有些心虚不敢看任极进来后跪着将晚上所见禀报一遍然后道:“出城的时候他刻意让臣知道臣已经暴露了行藏意在警告所以臣也不敢再跟就这样回来了。”

  任极迷惑:“你说他带着阮轻裳走了?”

  “是。”

  “他带走阮轻裳干什么?生意不接便不接把人弄走做什么?”

  越宁想了想后道:“臣以为他恐怕是动了点私心吧。”

  任极这才恍然哼笑道:“私心?不过就是一个女人而已世上一抓一大把传言阮轻裳虽然漂亮但比她漂亮的又不是没有。”

  “这情之一字臣不甚了了也不知道。”

  任极抬手让他起来:“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朕从不信事情到此也算完结你下去吧。”

  越宁心里一松赶紧道:“那臣告退。”

  任极再度坐到书桌前处理公事却发现自己比之前更加静不下心满脑子都是越宁刚刚说的“情之一字”最后心浮气躁一把将奏折和公文都推开:“简直莫名其妙!”

  莫言正端着茶水点心进来被任极的举动惊到想也不想就跪下来任极看得更心烦斥道:“出去出去!”

  说着不等莫言出去自己倒先出去了离书房不远便是花园他心烦意乱下随意挥了几掌掌风凌厉呼啸将开得正好的繁花绿叶刮了一地。这才觉得满心的莫名烦意消褪下去些着人将要批的东西都搬到园中开始专心做事。

  莫言被任极一吓茶水点心也不敢送了端着东西回到小厨房对还在厨房忙活的柳莺道:“柳姐姐皇上最近心情好像很差会不会是连日奔波有虚火?要不多做些败火清心的膳食吧。”

  任极在她们看来本就脾气阴晴不定柳莺也是整天提心吊胆听莫言这样一说知道是他又发火了也觉得有些怕点头道:“说得有道理。”

  莫言赶紧帮她找出几样食材然后道:“柳姐姐做饭我也帮不上你什么不如去看看火莫将军的药也差不多要好了我给他送去。”

  柳莺一个反应不及莫言就已经溜了出去只留她独自一人面对那些食材发呆做饭好说可是做好了该叫谁送给皇上呢?

  莫言转个身就跑到了莫纪寒住的小院他不能出屋药炉就摆在屋前的回廊下莫言拿着小扇子将炉火扇旺了些喃喃道:“柳姐姐你可别怪我啊。”她这几天实在是被任极吓得怕了相比之下莫纪寒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药罐里的汤药被火力一催夹杂着苦味的药香顿时满满的溢了出来莫言见火候已到屏着气把药渣滤掉将深黑色的汤汁倒进药碗吐口气端起小心的推开了房门。

  门一开一股更浓烈的药味直呛鼻腔莫言一个踉跄只得又把那口气憋回去走到床边把药碗放下将躺着的莫纪寒扶起来说道:“莫将军你该喝药了。”

  莫纪寒眼睛闭着闻言只睁开看了她一眼便又闭上艰难的动动脖子把头扭到了另一边去。

  莫言忍不住想叹气自从那夜之后杜太医便在他身上下了针封了他的内力和行动帮他调理心脉但这样任人摆布的状态没几人受得了所以一发现自己成了这模样他便不肯说话也不愿意吃东西。这几天都是好话说尽才勉强吃那么一点膳食和汤药。

  劝了这么几天莫言搜肠刮肚把自己知道的能说的都说了一时竟然找不出什么词句再来劝对着莫纪寒紧闭的双眼半天突然豁出去地道:“莫将军你是不是一直想离开这里?”

  莫纪寒总算有了反应霍地睁眼目光如电。莫言紧张地看看关得好好的房门双手紧紧的捏着自己的衣角把声音压得低得不能再低:“我、我想很久了还是觉得应该帮帮你的。”

  莫纪寒瞧着她因紧张而咬起的下唇和捏紧的双手心里刚起的疑虑刹那间消失问道:“为什么要帮我?”他多日不曾说话这一说话声音沙哑压得又低莫言几乎听不清内容。

  莫言两腿发抖干脆倚床而坐一只手也改向紧抓着床单:“没有为什么就是觉得应该帮你。”

  说着像是鼓起勇气一般抬头与莫纪寒对视:“我觉得觉得你是个好人不应该……”想了又想想不出合适的说词又将头低下去声音更小了:“我不会说话你、莫将军你可别在意……”

  又将那碗汤药举到莫纪寒面前:“我说的是真的我保证!所以莫将军你能不能先把这些药都喝下去杜太医说过你身子要好好养养好了我就想办法送你出去真的!”

  “杜太医说过你心脉伤得并不很重好好调养能有起色的。而且进城后这药里就加了一味‘碎真花’。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杜太医说是特意运来的坚持用的话二个月的时间就会很有起色了。”

  莫言捧着药碗的手都在发抖她努力保持平衡不让药汁撒出来:“莫将军你就都喝下去吧我保证你伤好之后就帮你。”

  “我听近卫们说起过这仗虽然不难打可要也耗些时间呢再加上回国的路程少说也得几月呢只要身体调养好了几月的时间总能找到机会的。”

  莫纪寒看着她轻声问道:“那你又知不知道你帮我逃出去了你的下场是什么?”

  莫言吸口气:“想过可不一定会发生啊。我偷偷去问过郑总管呢之前那些宫女宫监其实都没死派了别的差事虽然苦了些可都活得好好的。“

  莫言见莫纪寒已不抗拒吃药便慢慢喂着边道:“我一个小宫女只要小心些也不会有人发现是我帮你的大不了回宫就和他们做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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