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僧人诳语巧化解_空山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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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僧人诳语巧化解

  一起看书网,全文免费在线阅读承瑛这才冲上去扶起他两个弟弟和父亲,自责自己反应太慢,感谢两位弟弟勇救父皇。

  宁帝喘了口气,看了眼挡在自己身前的两个人,都是自己的儿子,心中倍感安慰,只是没想到那最前头拼了命的,竟然是一向最忤逆的老三。

  宁帝走到承奕面前,见他不言不语地捂着肩头,唇色有些苍白,血顺着他的手指流了出来,伤口自锁骨至腋下长长一道儿。宁帝抬起手来,抚在他的另一肩头,轻轻拍了拍。

  “先看看伤吧。”

  站在后面的承玦,已经恢复笑面,经过承奕时,特意冲他笑了笑。承奕便沉默地收下这笑意。

  御医已经上殿,立刻去给承奕包扎。

  那黑衣人被擒住后,自觉求生无门,突然回头向群臣的方向突然看了一眼,突然低喝一句:“辜负所托!”便猛然发力。

  金吾卫忙去扣他的嘴,却为时已晚,他在牙槽后预留了毒药,已然服毒自尽了。

  可他这一眼,算要了命了。文武百官纷纷面面相觑,一时只觉得乌云压顶,颇有大难临头之势。

  宁帝沉着脸,在李执和二皇子的搀扶下,坐到宫人端来的龙椅上,抬手捂住额角,似是犯了头疼症。

  四皇子承玦道:“父皇先休息,交由儿臣来审吧。”

  宁帝点了点头。

  承玦转头面向百官,道:“听方才这刺客所言,看来行刺之事是有人设计,他乃是受人之托,事情落败,这才吞毒自尽。而他所指,这幕后主使之人,似乎就在殿中。究竟是哪一位大人,不然,还是自己站出来吧?”

  地上血腥味不散,殿中一时落针可闻。

  文武百官皆是沉默,纷纷向后退去,年迈的礼部主事孙老已经开始连连擦汗了。刺杀皇帝,就算是有人真的做了,可谁敢当众承认?

  谁知人群中,突然有人向前迈了一步。

  众人哗然。宁帝也回过头来,皱起了眉头。

  承玦一笑,道:“原来,是卿学士啊。”

  卿如许站在人群的最前头,面色如往昔般冷冷淡淡。她在群臣注目中,向前走了两步,跪在宁帝面前。

  “禀陛下,臣知罪。”

  承玦道:“也是,能在右骁卫、禁军的眼皮子底下,将刺客安排进这大祀殿中,也只有祭天大典的督查主持,才做得到啊。”

  卿如许道:“陛下的安危受到威胁,是臣昏聩无能,办事不力。所幸三殿下与四殿下大义无畏,危急时刻舍身相救,不然臣这一条命,万死也难谢罪。臣乃祭天大典之督办主持,陛下的安危系臣督查无能,若殿下要找一个责任人出来,臣为人先者,自当先行领罪。还请陛下降罪。”

  卿如许这话,四两拨千斤,虽是请罪,但请的是督办失职,并非刺杀。

  “卿学士这话是何意?方才这刺客看了你一眼,难道,卿学士不打算解释一下?”承玦笑着问道。

  “四殿下这话,恕臣有些不大明白。那刺客是抬头看了东南侧一眼,可殿下怎么就知道,他看的就是幕后主使?”卿如许不解道。

  承玦道:“那刺客死之前,说了一句‘辜负所托’,满朝文武皆听到了,卿学士可是心中有事,连话都没听清楚?”

  卿如许只当没有听出他话中在暗示自己做贼心虚,又道:“臣听见了。可臣离得远些,又一时惊惧,没听清楚那刺客说的,究竟是‘辜负所托’还是‘勿负所托’,在座的诸位大人可有谁清清楚楚地听见那刺客的话了?”

  众臣被这一问,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两句话只差一字,可方才危急关头,大殿内又又回音,俩字读音口型相似,确实有些难以分辨。何况现在回答,岂不是将自己拉入这浑水中,便皆是闭口缄默。

  承玦的笑面上多了几分不耐,道:“就算大家并没有听清楚,可这两字又有何区别?”

  “这两字区别大了。”卿如许道,“如是说‘辜负所托’,就代表他只是受人指使,如是说‘勿负所托’,便是说他只是其中一环,他下面,还有人。”

  承玦眯了眯眼。

  卿如许道,“我的意思是说,刺杀可能只是其中一环,下面他还要利用活着的人,做些其他的事。”

  众臣闻言,便各自看了彼此一眼,皆有所怀疑。

  承玦道:“卿学士这是在转移焦点么?卿学士还未解释,为何你所负责的祭天大典上有人行刺?”

  卿如许正色道:“殿下这话从何说起?臣也是忧心行刺之事,想着万一这刺客只是其中一环,行刺是假,而是图谋一些别的什么,我们现在都还待在这大祀殿,若有事发生,还可防患于未然。何来转移焦点之说?难道殿下心里知道,刺客说的就是‘辜负所托’,知道行刺就是终点,并不是其中一环?”

  承玦见要被她这话绕进去,只好道:“那依卿学士所言,这刺客还可能要图谋什么?”

  “那臣就不知道了。”卿如许突然反问道:“早闻殿下文韬武略,殿下觉得这外有朱雀街闹事,内有行刺,刺客究竟是在图谋什么呢?”

  承玦笑面不动声色,回道,“卿学士乃一代才子,卿学士都不知道的事,本王自然也毫无头绪。”

  卿如许点点头,冲宁帝道:“陛下,依臣所见,现在这大祀殿并不安全,还请陛下立刻摆驾回宫……”

  卿如许故意将那刺客之言混淆,就是希望能立刻先把这尊大佛送回宫中,时间拖得越久,恐怕事情对她越不利。可她话还没说完,就见宁帝和承玦都看向门外,金吾卫押着一位大祀殿的僧人走了进来。

  卿如许看清来人,心中一沉。

  金吾卫道:“方才这僧人说,他知道何人是幕后主使。”

  卿如许想起昨夜她送走右骁卫统领沈缂后,与顾扶风俩人正欲离去,却看见这小僧一脚踩空,从石阶上摔了下去,她就跟顾扶风就过去把他扶了起来。小僧连连道谢,他俩一同离去前,这僧人还莫名地看了她一眼。顾扶风见着了,还朝她道:“不是说出家人四根清净,怎么这小和尚还敢偷看你?”顾扶风那时穿的是浅色的护卫服,戴着面具。

  宁帝坐正了些,众臣也抬目望去。

  僧人道:“小僧奈何,是大祀殿的扫地僧。昨日夜晚,卿学士与右骁卫统领巡查完殿后,右骁卫统管先行离去,小僧便看到卿学士同一黑衣男子说了两句话,卿学士走时,小僧却并未见到那男子。”

  众人闻言,纷纷向卿如许看来。宁帝面有愠色。

  承玦问道:“奈何小师父,你昨日见到的黑衣男子,可是地上这人?”

  奈何走过去看了看,道,“看身形,好像是。”

  承玦道:“奈何小师父,你所言当真?”

  奈何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小僧五岁出家,跟从纳烂陀寺无相大师学习,可以师父之名起誓,并未说谎。”

  无相大师乃大宁三大高僧之一,曾受宁帝接见,所写的《无相师地经》曾得太祖皇帝撰写序,后宁帝许可设立了译经院,乃法门之领袖。

  有此人作证,证词便是板上钉钉了。

  众臣看着那御前跪着的女子,想着这本朝第一女官才做了两天,恐怕就要转去阎王殿任职了。

  承玦道:“奈何小师父所言,卿学士可承认?”

  卿如许抬头看了眼那僧人,冲着他道:“小师父,你昨夜见着的,是我,跟一个黑衣人?”

  奈何道:“是。”

  卿如许默想,且不说她不能让别人知道顾扶风的身份,就算顾扶风来给自己做证,这僧人都搬出他师父的名号了,执意要陷害他,想来顾扶风的证词也不会有任何作用。

  卿如许抬头看了眼宁帝,见他面容难看。她是宁帝一手提拔上来的,如今众人认为是她刺杀宁帝,就等于当众打宁帝的脸。

  承玦笑道:“卿如许,你还有什么可说?行刺皇上,可是谋逆啊。父皇一生惜才爱才,当日你女扮男装参加科举,父皇法外开恩,准你入仕,又允你三接擢贤令,一路拔擢你,父皇待你恩重如山,你到底为何要刺杀父皇?”

  问她为何?她听这话不像真的质问,倒像是,邀她合作?

  卿如许看了眼承玦,承玦也看了眼她。

  接着,承玦就突然向宁帝一揖:“父皇,儿臣觉得卿学士区区一介女子,家中无靠,如此艰难才得升翰林,刺杀父皇对她并无益处,也许,卿学士是受人胁迫受人指使,才做下这等不要性命的举动。卿学士,若你现在能供出是受何人驱使,父皇一向英明仁慈,定会网开一面。”

  承玦这一番话,便是给卿如许指了条路。若她把罪责推给旁人,宁帝想要的面子也回来了,她的小命也可以保住。

  卿如许往后一瞥,见承瑛也向她看来,狭长的眼睛眯了起来。

  卿如许道:“四殿下先别着急,臣还有几句话想问奈何小师父。小师父,你昨夜既然看见了我,那你可看见我穿了什么衣服?上面可有什么东西?”

  奈何正欲开口,卿如许抢先道:“小师父,昨夜是十四,月已近满,你若说灯光太黑没看清楚,可说不过去的。”

  奈何想了想:“施主穿的是今日这样的一身官袍,上面……好像没见着什么东西。”

  卿如许却笑了,“是么?可昨日傍晚我在安华门见着二殿下,因为我忙着看长安舆图,竟不小心把他的茶壶撞倒了,那茶水里有玫瑰花,故而有颜色,泼了我一身。但我当时太忙,就没去换衣服。是么?二殿下。”

  承瑛看着卿如许,突然也笑了笑,道:“确有此事。我当时还想着,卿学士真是兢兢业业,连衣服脏了都顾不上去换。”

  卿如许又问道,“怎么,小师父你竟没看着我衣服上的污渍么?二殿下可是皇子,也是金口玉言,他都替我作证了,你方才说你看到的那个人,身上没有污渍,那想来,你是看错了呢。”

  奈何愣了愣。

  承玦的笑意也冷了冷。

  卿如许转头道,“四殿下,您看,这奈何小师父看到的,根本就不是我……”

  “是有污渍!”奈何忙道。

  这下,卿如许笑了。承瑛也笑了。承玦的笑容收了。

  卿如许道:“京兆尹少尹蒋释山大人,右骁卫统领沈缂大人,户部员外郎邹顺明大人,请三位大人为卿某做个见证。昨日傍晚我同三位大人在摘星楼议事,身上可有污渍?也请二殿下作证,不知您昨日傍晚在何处?”

  承瑛道:“父皇,儿臣昨日一整天在宫中,并未见过卿学士。”

  蒋释山、沈缂、邹顺明已然听明白了,纷纷站出来向宁帝行礼,道:“禀陛下,昨日与卿学士议事,并未见到卿学士衣服上有污渍。”

  沈缂道:“禀陛下,昨夜我从大祀殿走时,也未见得卿学士的官袍有何异样。”

  那奈何僧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卿如许使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面色唰白。

  承玦道:“大胆和尚!你竟敢说谎,攀诬朝廷命官!”

  承瑛道:“父皇,方才那黑衣人死前故意留下一句话,想来也同这僧人一样,都是故意陷害卿学士。还请父皇明察。”

  宁帝抬了抬手,“今日行刺之事,连同朱雀街民众闹事一事,便交由刑部调查。卿如许,你便先去刑部领五十大板。自即日起,督办卿如许、右骁卫统领沈缂停职侯审,待查清楚后再行处置。大祀殿右骁卫失职,仗刑八十,流放西南。

  卿如许叩拜谢恩。一起看书网手机阅读请访问,全文免费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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