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颐和园之变_珍妃强国攻略(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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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颐和园之变

  “不可大意。太后这一辈子起起落落的时候多了,得防着她东山再起。”

  “哎呀怎么爱妃的心总是跟朕不谋而合呢?”载湉搅弄着一碗竹荪雉鸡汤,喂到她嘴边,“朕把东六宫后边怡性轩打扫出来请太后住了,你猜朕派了谁去‘戍卫’怡性轩?”

  “谁?”

  “呵,你别急,朕还真得感谢她这一巴掌呢!”

  载湉便过去坐在床边,将昨日仁寿殿内的情形说与她听,末了笑道:“朕刚对日本下了最后通牒,李鸿章的淮军,曾国荃的湘军都已经在进京的路上了。朕还巴不得这巴掌印多留两天,叫来往的朝廷大臣都知道,她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载湉笑得贱贱的,活像一只偷了鸡的狐狸:“已革郑亲王端华之子至庆、已革怡亲王载垣之子溥斌和前顾命大臣肃顺之孙哈尔济。”

  若桐不由轻笑出声,一指点在他额上:“您就缺德吧。”

  若桐费力地睁开眼睛,看见的还是景仁宫的浮金天花板,耳边响起芷蓝高兴的声音:“娘娘醒了,快拿水来。”

  宫女们抱着枕头垫在床头,正要扶着她坐起来。结果外间帘子一掀,载湉大步进来,高兴地向她一揖到底:“娘娘辛苦了,这次你可给咱们大清国立下大功了。”

  若桐见他活蹦乱跳,比盛夏的蚂蚱还精神百倍地进来,这才把那口提了数日的气松了下来,忽然瞥见他左脸上鲜红的一个掌印,不由柳眉一竖,坐起怒道:“她敢打你?!”

  “郑观应奏请,调拨在辽省境内紧急铺设电报线路,所需之铜线、橡胶、钢铁等物料,望皇上批准。”

  “鸭绿江、旅顺、大连等预备战区的民众转移安置计划,已经有了初稿,户部尚书乞呈皇上御览。”

  战争的脚步近了!

  此时,景仁宫。

  “日本必须在此通牒发出的七十二小时内,停止一切挑衅行为,释放被彼囚禁之朝鲜王族,将全部军队撤出朝鲜国境。否则,此通牒到期之时,中国即与日本处于战争状态——公元1895,清光绪二十年三月十七子时,中国政府,北京电。”

  都说标题越短,事情越大。当读报人念完这则《最后通牒》之后,全国上下的听众都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默当中。

  “……朝鲜与中国比邻而居,唇齿相依,世代为我藩国,卫我北疆。两国亲密友好,举世皆知。当代国王李熙在同治三年九月九日,受我国皇帝册封,承继朝鲜国王之位,此乃铁证如山,不可更改……”

  “京沈铁路辽宁段的初步设计稿出来了,请您确认。”

  若桐睡得迷迷糊糊的,隐约听见外头一片匆忙的脚步声,各种来往请示的声音不绝于耳。

  皇帝去看儿子的时候,回事的大臣追到阿哥所;来看老婆的时候,请旨的大臣又跟到景仁宫。

  大权在握的皇帝回宫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电报线铺进了紫禁城,有限信号从朝鲜前线直接传输到养心殿围房里的电报机上,然后被电报员翻译成各种文字,火速报给皇帝知道。这一天一夜,载湉都没合过眼,大会小会连续开了五六个。

  就像一个慢悠悠转了许多年的陀螺,忽然被人狠狠抽了一鞭子似的,习惯了慢吞拖延、打官腔、做表面文章的六部官员,被皇帝雷厉风行的执政风格震慑,一时间忙得走路都带风。

  三门湾事件才过去不到一年,没想到战争的阴云又这么快地笼罩到了他们头上。

  激动者有之,彷徨者有之,叫好者有之,胆怯者亦有之,但无论主战还是主和,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

  这三个人都是在辛酉政变中被慈禧赐死老对头,尤其是肃顺,更是被斩首菜市口街头,成为满清从努尔哈赤建国以来,唯一一个被当众除以分尸酷刑的宗室。

  把这些人的子孙从犄角旮旯里翻出来,让他们来监视落难的太后,真是想想就解气啊。

  若桐忽然头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胃口大开地用了一碗鸡汤,又问起儿子。

  芷蓝下去传话,不一会护士便抱了个黄缎包袱上来,掀开一看,却见里面卧着个粉嘟嘟、软绵绵、小得鼻子眼睛都看不清楚的一个小不点。

  上上辈子宫廷里一直没有孩子出生,上辈子她和闺蜜们都是工作狂,脱单的人都很少,别说孩子了。

  所以猛地看见这么一个没毛小耗子似的小东西,若桐乍然间心情十分复杂:“好、丑、啊。”

  原来就是这么个丑丑的小东西在肚子里压了她九个月,真是想拧一拧他的小屁股啊。

  “胡说什么呢?朕问了好些人,太医护士,英国医生,保姆教习,个个都说从来没见过这么乖巧的孩子。”

  载湉很不以为然,兴奋地唱着独角戏,一会说儿子多么多么可爱,眉毛眼睛如何如何像他;一会又说起如何派人到广州召长叙夫妇进京,一会儿又跟若桐商量是煮6666个红鸡蛋颁赐宗亲,还是9999个?国家有战事,这样做会不会太张扬了?

  从小时候找乳母保姆、家庭医生,到开蒙的时候请哪些人做老师,再到长大了要不要去国外留学,考虑得面面俱到。要不是小梳子拿了一份紧急电报进来找皇帝过目,只怕连儿媳妇都要被他定下了。

  七十二小时的最后通牒,时间过去了一半,日本人却像是要在平壤住下了似的,丝毫没有挪窝的迹象,反而更加明目张胆地从国内运输各种枪炮弹药。

  全世界的目光都投注到了朝鲜半岛上,平壤上空布满了战争的阴云。

  京城,香山的余雪快要化尽了,残留的冰渣跟泥土混合在一起,使得上山的青石板路湿滑难行。

  这时,一家德国番菜馆不远处的山道上,盛宣怀丝毫没有儒商形象地挽起袖子,鞠躬作揖地求着李鸿章:“中堂,大人,活菩萨,您就跟我去一趟吧。保准不会让您失望的。”

  盛宣怀,字杏荪,道光二十四年生,江苏江阴人。如果李鸿章是慈禧的枪杆子,那么盛宣怀就是李鸿章的钱袋子。

  他虽为商人,却自幼怀有救国之心,热心公益,重视教育,在轮船、电报、铁路、钢铁、银行等诸多领域取得了举世罕见的成就。

  他素来对李鸿章忠心耿耿,敬若神明。李鸿章也不以门人下属、晚辈幕僚的眼光看待他。两人一政一商,忘年平等论交,已有二十载时光。

  故而盛宣怀也不等李鸿章回话,直接向随从们挥手笑道:“山道湿滑,恐生意外。快扶中堂去那家番菜馆里坐坐,等晌午雪化了再走。”

  哈?明知道山路湿滑,您还死乞白赖地邀中堂来游香山?众人面面相觑,都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李鸿章却把手杖往地上一跺,喟然叹道:“不就是最后通牒只剩两个小时了,文廷式急了,想找我谈谈吗?杏荪,你又何必替他遮掩。”

  盛宣怀挥退随从,笑道:“中堂真是神机妙算。还记得几十年前,西太后还是懿贵妃的时候,您特意备了一只乖巧伶俐、赛人聪明的狮子狗,亲自□□了三个月,送进京给太后贺寿,还劝我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七个字,我记了一辈子。怎么如今皇上掌了权,您就不懂这个道理了呢?”

  “识时务者为俊杰……哼,那老夫今日就再教你一回——船大难掉头啊。”李鸿章喟然叹道。

  四十年前他刚刚率军援沪的时候,淮军才十三个陆军营,6500人的编制。这么艘小船,见风使点舵,做做墙头草,谁得势跟谁走,倒也没人计较。

  可现在呢?

  淮军已经有300多个整编陆军营,二十五万全国最精锐的部队,配备最先进的英式装备。更别提号称亚洲第一的北洋水师了。

  对光绪来说,李鸿章一手组建、慈禧做幕后靠山发展起来的淮军,就好比一头被敌人从小养大的凶猛猎犬。谁敢牵着这样的狗上战场?

  所以说,船大难掉头啊。

  他这些年拆了东墙补西墙,为了爱新觉罗家破碎的江山缝缝补补,谁知临了临了,竟然陷进这么一场改天换日的风波里去。一世辛苦,都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文道希做了嫁衣裳。

  李鸿章想着,心里也不由生出几分火气,冷笑道:“当日在仁寿殿,文廷式以区区四品侍读学士的身份跟两位后党大员对干,我还以为他多有胆量呢。怎么?如今他和翁同龢平分天下,却连老夫的门都不敢登了,还要鬼鬼祟祟跑到德国人的地方来约见!”

  盛宣怀垂着头,一副诺诺不敢答言的样子。

  怎么连你也怕了姓文的?李鸿章正要皱眉喝问,却听背后有人朗声笑道:“原来中堂竟然是这样想的,朕还以为你常年浸淫西方文武之术,会很喜欢这番菜馆的环境呢。”

  李鸿章眉毛抽搐一下,讶然回头,就见载湉一身莲青色常服,站在青石板铺成的山道上,拾阶而下。李、盛二人尚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就见他走到李鸿章面前,片语未言,先弯腰一揖到底。

  饶是李鸿章见惯了大世面,也不由露出白日里活见鬼了的惊恐神色,膝盖一软就要跪下去,却被早有准备的小梳子带人搀住了。

  载湉看向盛宣怀:“华北电讯公司总办郑观应跟爱卿是故交,你们且别处叙旧。”

  “遵,遵旨。”盛宣怀被惊掉的魂魄好像还未归位,他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该先迈哪只脚,然后同手同脚地飘走了。

  李鸿章却回过神来,叹息一声:“礼贤下士必有所求,皇上有话不妨直说吧。”

  “朕的确有求于中堂,但这一礼却与当下时局无关,乃是为了数年前的一件小事。”

  载湉歉然道:“当日颐和园落成之时,在中南海紫光阁的小火车上,朕以为中堂挪用海军军费替太后大修颐和园,是媚上邀宠的小人之举,故而用臭鳜鱼戏弄了中堂一番。现在想来,此举实在是轻狂愚妄之至。”

  李鸿章脚步一顿,心里泛起惊涛骇浪,面上却摇头道:“还有这样一件事?臣竟一点也不记得了。”

  “中堂纵然不记得了,赔罪的礼物还是要送到的,来看这个。”载湉从小梳子手里接过一只厚厚的漆面牛皮箱,当着李鸿章的面拨弄密码锁,打开箱子。

  里面是厚厚一叠德文资料,首页一张图纸详细地描绘着战舰的航速、火力、装甲、吨位等要素。即便李鸿章不识德语,却也一眼认出这正是那艘还未开到远东,就引得慈禧大发雷霆、伊藤博文狗急跳墙的德国新式主力舰,勃兰登堡号。

  载湉负手叹道:“战舰不是枪炮,买来就能使用。海军是一个技术性很强的兵种,如果有船无兵,炮舰就与漂浮的废铁无异。这柄波塞冬的三叉戟,还是要编入北海海军的作战序列,才能发挥它的威力。”

  李鸿章不由瞳孔一缩,颤抖着捧起那页薄如蝉翼的图纸:“这,这实在是……”

  他狠狠地吸了一下鼻子,努力地想在光绪面前表现得淡定一点——毕竟在五分钟以前,他们还是敌人呢——这副给点甜头就被感动得泪水涟涟的样子,实在是太有损他李中堂英明淡定的形象了。

  但是他娘的,就是控制不住啊!

  北洋海军自从1888年正式建军以来,就再也没有添过只船片板。近年来,迫于愈发紧张的财政,更是连战舰维护、火炮更新、出海演练的次数减少到最低。

  李鸿章想买船已经想到了入魔发疯、饮鸩止渴的地步,别说光绪还是他名义上的主子,就算是伊藤博文现在提出要给北洋水师买船,他也敢要!!

  载湉点了点那叠图纸,道:“这里是一艘战列巡洋舰,三艘英国护卫舰。日本也在向各国政府施压,要求停止对我们的军售,其他大型水面舰艇应该是买不到了。不过德国人极力向朕推荐一种叫做‘潜艇’的水下破交工具,是他们研发的秘密武器,还未正式列装。德国人自己也说不清,它到底有多大威力。”

  “这听上去就像一笔坑冤大头的买卖,但是朕也没办法,蚊子再小也是肉——海防对这场战争太重要了。如果能够掐断日军的海上补给线,日本将不战而溃。如果我们的海军被伊东亨佑彻底打垮,那日本就可以在中国万公里海岸线上的任何一个地点发起登陆作战,我们防不胜防。”

  载湉将那个箱子重新锁好,递到李鸿章手上:“一艘战列巡洋舰,三艘护卫舰,十五艘潜艇。现在离战争开始还有两个小时,中堂,决定□□百年国运的胜负手,就交给你了。放开手去打,输了朕亲自去签合约,不要你背任何骂名。要是侥幸赢了,百年之后人们谈起中国海军史,就怎么都绕不过你李鸿章三个字了。”

  他说着拍拍李鸿章的肩膀,一言不发地快步下山了。

  盛宣怀这才敢从番菜馆二楼的阳台上探出头来张望。他看见李鸿章独自站在原地,晚霞勾勒出他苍老佝偻的背影,逐渐四合的夜幕中忽然响起他颤抖的笑声。那声音就像夜枭的鸣叫一般尖锐凄厉,久久回荡在寂静的山林之中……

  “而今日本犯我属国,囚禁他国王室成员,炮轰我军营门驻地。朝廷秉承圣人仁恕之道,一再宽忍。然彼等不知收敛,反肆挑衅。今中国政府就朝鲜问题最后一次表明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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