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_和离后我成了将军夫人(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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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我要休了这贱妇!”

  这是舒宜睁开眼睛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她头还晕着,只觉脑袋十分沉重,四肢也乏力,被两个婢女扶起,背靠两个柔软的隐囊,斜倚在镂刻重重花纹的拔步床头,方抬起眼来看这声音的主人。

  是个留着胡须,身材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他面色严肃,眼下却有些青黑,眉毛也稀疏杂乱,是纵欲好色之相。

  见舒宜醒了,这张并不赏心悦目,还阴沉得能滴出水的脸转过来对着她发怒,裹在华贵锦袍里的手臂也举起来,直对着她:“我看你是犯了失心疯,竟敢犯七出中的妒忌之罪!”

  这句话一出,室内仆人跪了一地,不少都面露不忿。想必这就是这家的男主人,而他口中的“贱妇”就是舒宜自己了。

  不过,为什么模模糊糊感觉这两句话有点眼熟?是在哪里看到过?

  舒宜从小到大不是个吃亏的人,虽然初来乍到,不明情况,回嘴的欲望却比脑子快,慢条斯理道:“我有没有失心疯我不清楚,你这一通汪汪乱叫,怕是有狂犬病。”

  “你?!”这男的显然没想到她会回嘴,大惊之下接不上话。

  舒宜维持着斜靠的姿势动也不动,看起来云淡风轻,还在嗡嗡作响的脑子却在疯狂转动:我是谁?我在哪?现在发生了什么?

  越想脑袋越痛,算了,说不定是梦,先怼再说。什么?初来乍到,万一不是梦,轻举妄动容易作死?

  死了说不定还能穿回去呢。

  于是,舒宜嘴里又悠悠飘出一句:“哦,可能还有花柳病呢。”

  “你!”这男子怒火更炽,“我会昌侯府容不下你这女人!”

  话音未落,门外闯进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他进门还来不及请安,便道:“阿耶,您怎能如此折辱阿娘,她是您的妻子啊!”

  然后少年疾步走到床边,关心地看了她一眼,吩咐身侧婢女:“打发个郎中来给阿娘看看。”

  哦豁,除了狂犬病丈夫,还冒出来个便宜好大儿。她没养过儿子啊!

  舒宜正在心里哀嚎,狂犬病丈夫的波动似乎比她还大:“你怎能称她为阿娘?你的阿娘是我原配发妻小柔,小柔娴静贞淑,善良宽和,要不是命苦早早去了,怎容得她鸠占鹊巢?”

  原来好大儿还不是原身生的?原配之子向着继室,这剧情,精彩。舒宜默默在心里抓了把瓜子。

  狂犬病又转过来怒视舒宜:“我就知道你打的是这样的主意:把希信从小养熟了,教的他不认生母,你好毒的心!”

  他心里还有原配发妻就不该再娶,又不是舒宜拿刀嫁在脖子上逼他续娶;要是嫌她教得不好,做阿耶的为什么不自己教?这男的就是典型的又当又立。

  舒宜心里万千弹幕奔过,但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会昌侯府、继室、小柔、希信……她知道她在哪了!

  了解了情况,可以装晕了,她果断往婢女身上一歪,闭上眼睛,心里还在祈祷:老天爷啊,希望睁开眼睛只是一场梦,可千万不要是我真穿了。

  可惜挨千刀的老天爷不作美。舒宜确确实实穿越了,穿到了她昨晚熬夜看的一本古早言情里。

  原身是个女配,和她同名同姓也叫舒宜,是男主会昌侯韦秉礼的继室。原著小说里,韦秉礼先是对原配亡妻小柔一往情深,又在遇见长得颇似小柔的女主后再次燃起了爱情的火花。原著浓墨重彩地描写了男女主缘分天定的爱情,对舒宜这个嫁给男主十年的继室不过略提几句,最多的描写就是提到她在男主和女主感情升温后便被休弃回家,为男女主轰轰烈烈的爱情让位。

  舒宜看完第一章便直呼天雷滚滚,又因为女配和她同名同姓,文中很多古代常识都错得离谱,抱着猎奇心理熬夜看了下去,眼睛一闭一睁就到了书里。早知如此,她一定不会打开这本小说。

  但世上没有后悔药,在床上睁着眼睛想了一夜后,她终于顶着头疼接收完了原主视角的记忆,和自己所知的剧情互相印证。她恰好看到男主为了保护自己珍贵的爱情,回家找茬说舒宜不包容给他生了庶子的妾室,要给她一封休书,原身晕倒前的记忆也在这里戛然而止。

  不过不往下看也知道,接下来就该是男女主毫无包袱追寻爱情的剧情了。

  舒宜无意掺和到男女主甜甜蜜蜜缠绵悱恻令人倒胃口的爱情故事里,不过她得为将来打算。她又整理了下思路,大学本科她学的历史专业,对古代常识还算熟知,不至于一问三不知,这便是唯一的金手指了。

  哦,她还完整接收了原身的记忆、习惯和技能,这是第二个好消息。

  她不想跟韦秉礼演什么我爱你你爱她的狗血剧情,但是要她安安分分接了休书走人也是不能够的。

  原身十五岁嫁给他当继室,十年来,替他掌家带娃勤勤恳恳,从无过错,更别说原身为了嫁给他,和娘家已经多年不联系。不管这些付出是因为作者的设定还是原身的本意,原本的那个舒宜都不该得到这个结局。

  ——她不要休书,她要和离,她要把原主付出的一切都原原本本拿回来,这是接了这个身体的人该负的责任。

  一夜无眠,舒宜倒精神得很,被贴身婢女唤起后,她甚至有心思开个轻松的玩笑:“昨夜没休息好而已,你们这样子,倒像是我一夜白头。铃铛,过来替我梳妆,琵琶,去叫陈妈妈进来,我要她给国公府传个口信。”

  铃铛和琵琶俱惊喜地抬头望着夫人。昨夜他们还忧心忡忡要如何开解夫人,可今日夫人脸上有些疲乏,眼底却神采奕奕,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不过夫人的语气动作丝毫没变,还是那个熟悉的夫人,那就只能解释为夫人终于想通了,不再一心系在侯爷身上,终于要和娘家联系了。不管要传什么口信,这都是个好的信号。

  铃铛喜滋滋为舒宜梳妆,琵琶向外疾行:“奴婢这就去。”

  舒宜对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微微笑了起来。

  用过早饭,她屏退众人,仿着原身的笔迹和口气,写了一封流露出后悔和歉疚之意,并直言要和离的书信。

  说来也奇怪,除了长相,原身的一些习惯和性格也都和原本的她一模一样。她是左利手,自然而然左手提笔后,脑海里浮现的也是原身左手握笔的画面。她书写时撇总爱拖得很长,斜飞出去,这个小细节都能和原身原本的字对上,仿写简直是水到渠成。

  所以她和原身,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呢?

  舒宜怅惘地叹了口气,不再多想,在落款处写下不孝女泣书,把信交给每一根皱纹都浮现着笑意的陈妈妈,又召了几个娘家陪嫁来挨个说话。原身的有些记忆都已经模糊了,她要了解清楚现在手上掌握的所有资源,以及面临的处境,让和离顺顺利利。

  下午陈妈妈就回府,还带了另一个国公府来的嬷嬷,舒宜一望便知,这是原身的乳母。为嫁进韦家的事,父母兄长和乳母都苦劝,原身一意孤行,最后连乳母也不愿带就出嫁,双方已是多年未见。

  乳母张妈妈眼里含着泪,舒宜眼眶也一热,她能感觉到,这是原身的情绪。

  乳母向她请安,连身都没起,便迫不及待地说:“姑娘,得了您的书信,国公爷和夫人喜不自胜,只是今日不好贸然登门,派我来请小姐明日过府一叙。”

  “好,张妈妈快起来。”舒宜竭力控制着哽咽。

  张妈妈一抬头,哭了出来,伸手揽过舒宜:“珠珠,你总算是想通了,家里这些年虽不联系,却一直惦念着你。”

  珠珠是舒宜的小名,也是原身的小名,已经很久没人叫过了。舒宜肩膀一颤,应道:“好。”

  一阵寒暄,张妈妈终于回府复命,舒宜也在脑海中搜寻着原身对娘家的记忆。

  其实原身的出身比侯府还强势些,韦家不过是在宫里出了个淑妃,被加恩封为会昌侯,是个虚爵,只每年领点钱帛禄米,根基浅薄。

  舒家是这个架空朝代大桓的开国功臣,追随高祖皇帝于微末起事,封越国公,位列四公十六侯之一,实封万户,至今已历三代皇帝,皆在朝中任要职,荣宠不衰,是老牌勋贵。家中代代都有联姻帝室,嫁皇子,尚公主,总之是跟皇室沾亲带故,一个拉着妃子裙带的外戚还入不了他们眼。

  按这个身份对比,要不是原身猪油蒙了心要嫁给韦秉礼,越国公家嫡女会与相近高门联姻,和长辈们一样结姻帝室也不是没有可能,总之怎么也不会嫁给当时的会昌侯世子做继室的。

  家世不匹配也就算了,关键韦秉礼对亡妻过于痴情了。

  他原配名汪柔,出身普通百姓,按说和乍然显贵的侯府也是不匹配的。可架不住韦秉礼就是认定了,不是夜里翻墙和汪柔私会,完了还在汪府院墙上题情诗,就是装醉大闹宫宴,对着宫妃喊汪柔的名字,总之荒唐事能做的都做了,闹得满城风雨,最后侯府才松口。

  可惜汪柔福薄,入门不到两年竟去了,满长安城里谁不知道他惦念早逝的亡妻,情深似海,无心再娶。

  对早逝的原配情深,就是对继室的残忍,按说韦秉礼万万不是良配,可原身迷恋他的痴情故事,在三年后会昌侯府放出续弦的消息后硬是要嫁,家人苦劝无果,执意嫁过来之后便与娘家断了联系。

  舒宜当初看小说的时候就憋不住心中汹涌澎湃的吐槽欲望,就说韦秉礼看上那个白月光原配,不明媒正娶,半夜翻墙私会,还敢在墙外留诗已证到此一游,汪家怎么没把这个登徒子打死?还敢为了逼侯府松口,借酒装醉大闹除夕宫宴,调戏宫妃,圣人怎么没把这个大不敬的臣子打死?再说会昌侯府,明知是找续弦,韦秉礼一无雄才大略,二对继室无尊重之心,越国公府敢嫁他们居然还真敢娶,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婚后不谐是一望便知的事情,这是结亲还是结仇?

  再来,从原著的官制、习俗看,作者参考的是汉唐风俗,那时风气开放,女子二嫁是常事,而原身从小活在开放的风气里,也不是个迂腐怯懦的人,竟也认了韦秉礼一次次的怀疑折辱,埋头替他管家,简直是个三从四德的模范继室。而越国公府作为娘家,也安静得像是死了一样,从不发声——就算不为了原身,为了越国公府的脸面,也不该让会昌侯府把他们的脸扔在地上踩。婚姻是结两姓之好,不是送一个女儿给人做牛做马到满城皆知还不吭声。

  至于记忆中原身一直是个正常的乃至聪明的人,家庭氛围和谐,和家人感情深厚,又为什么疯了一样,不惜与娘家断绝关系也要嫁给韦秉礼。这个问题舒宜已经不愿去想了,她将其统一归结为作者强加的降智光环。

  现在她来了,按照穿书小说中的理论,降智光环也该消了吧。今天她也才二十五,正是好年华,和离之后天大地大,谁耐烦和煞笔男主磨磨唧唧。

  舒宜正想着,房门突然被打开,韦秉礼纾尊降贵站在门外,口气冷硬:“这不是之前普通的吵架,我意已绝,明日就将禀明阿娘,这几日你收拾下东西,准备走吧。”

  舒宜伸手扶了下簪子,对他微笑:“好啊,我们明日走着瞧。”

  明明还是熟悉的人,熟悉的笑容,却莫名带了股陌生的味道,韦秉礼不愿深想,也懒得去揣摩继室的心思,拂袖而去:“总之,你别想赖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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