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长夜漫漫
永琪与箫剑分开之后，带着留在中缅边境收拾战局，防备着猛白再次来入侵，也等着朝庭的旨意到了方可以率兵回京的傅恒之重托，带着福尔康的灵柩，带着正白旗受了伤但还可以行走的将士们朝着北京的方向行军。
前路茫茫，回京的路好远好远。多么想马上可以到北京城，让尔康入土为安；又多么怕很快就到了北京城，怎么去面对着紫薇？
哀莫过于心死，痛到了极点反而麻木到了不知痛为何物？
此时的永琪已经忘了小燕子在大理等待着自已回家，更忘了回到北京之后自已是不是又会重入紫禁城这个大牢笼。脑中浮现的尽是与尔康相处时的点点滴滴，还有第一次见到紫薇时她那双含泪却又惊喜的眼。
“我叫永琪，在我们这一辈中我排行第五，你以后可以叫我五哥。”
“五阿哥，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亲人。你这一声五哥算是认下了我这个妹妹了吗？紫薇感激你。”
紫薇啊紫薇，我的好妹妹，不知道再见之后你还会不会叫我一声“五哥”？你一定会恨我的对吗？
紫薇啊紫薇，我的好妹妹，我不奢望你会原谅我，因为就算你不恨我，你原谅了我，我也不可以原谅我自已！
入夜扎营，面对着最好的兄弟的灵柩与那几千名战死，却不能留个全尸回到各自亲人身边的正白旗将士的骨灰坛子，永琪只有不停地喝酒来麻醉自已。
若不喝醉，怎么能够入眠？
若不入眠，怎么有体力支撑到北京城？
永琪的醉生梦死，永琪的心灰意懒拖沓了整个大队人马前进的速度，走了半个多月了，还没有走出云南境内。
随行的正白旗将士都是旗中的子弟，出身于普通人家，除了入伍多年对永琪的身份有些怀疑但不敢多言的老兵之外，别的将士们并不知道他就是荣亲王、五阿哥永琪，只知他是从大理来的艾大侠。
经历了一场生死又身上带伤的将士们渴望早日可以回到故乡，回到亲人们的身边，永琪的这副模样，不满之心渐长。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来，尔康，我敬你，我们同消千古愁……”
这天晚上，当永琪时而狂笑，时而痛苦的嚎叫声划破苍凉的夜，回荡在驻营的山腹之地，砸在了思乡渴归的将士们的心中。
将士们纷纷走出各自的营帐，几人为一堆，尽量压低了声音地互诉愁绪。
“艾大侠又喝醉了！估计明儿又不得鸡鸣时拨营赶路了。这样下去，不知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到北京城？”
“由着他吧，艾大侠心中苦啊！咱们地死里逃生的弟兄们能活着回到家，晚几日又有什么关系？”
“是啊，我们能活着，都是福将军和几千名旗中的兄弟用他们的性命换来的，他们的魂现在就在营中。这一路之上，艾大侠每夜都守着他们，这心里头啊甭提多痛苦了，咱们就多体量些吧。”
“话说这样说，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虽说为了方便赶路，傅大帅下令将遇难的弟兄们都火化了，可福将军的的遗体还躺在棺材之中。云南的天气是又湿又热，又走的这般慢腾腾的，我看过不了多久，棺材里的香料也掩盖不住我们福将军…….福将军的味道了。一想到福将军不能尽快地入土为安，我这心就不好受！他不是福将军的兄弟吗？怎么就这样狠心地让自已兄弟死了还要受这样的折磨？”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多话？”
“佰长，我是前年才来正白旗的营中效力的，不知道这个艾大侠和先前的那个箫大侠是什么来头？无官无职的两个人，不但福将军在时倚重在他们，大小军务都与他们商量，现在就连傅大帅，也放心让艾大侠带兵回京，也不怕他……”
“嘘，你小心点说话。这个艾大侠嘛……有些事我们这些当小兵还是少管、少问、少说的好。”
佰长说着挥挥手：“都散了吧，回去睡觉，明儿还要赶路的。”
正在此时，忽听有马蹄声过来，前方有三骑破月而至，越行越近。
佰长借着残月的冷光与营地火把忽明忽暗的亮光看去，只见打头的是个女子，骑在一匹红马之上，身后紧紧地跟着两位白族人打扮的男子。
此地离边境已经有一段距离，又有傅恒的大军在前线，这三人不会是缅甸人假扮的！
是赶夜路的过客？也不可能！这次是奉了傅大帅之军令送灵回京，凡路过之地，扎营之处，当地的官府早已严令百姓不可靠近。
月夜来军营，究竟会是谁？
佰长提高了警惕心，叫过了十余名士兵，各执兵器，拦下了闯入营地的三骑。
“什么人敢夜闯军营？”
“这位大哥你可是已故的达木尔副将麾下的佰长？”
那女子身边的两位男子见佰长喝问，忙下马说：“我们是跟箫大侠和艾大侠一起过来的大理人，之前与大哥一块儿喝过酒，前几日还与大哥在野象谷一起杀过缅甸人。请大哥仔细看看，可还认得我们？”
“喔，原来是你们啊！”见是熟人，佰长放下了兵器，问：“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我们是护送箫大侠的妹子，也就是艾大侠的夫人过来与艾大侠会晤，绕了许多错路，总算是赶上你们了。请问艾大侠现在什么地方？”
佰长指着大帐说：“艾大侠就在里头陪着福将军，现在怕是已经醉得不醒人事了。”
“什么？他喝醉了？”
小燕子一听永琪醉得人事不知，更是心急了，跳下了马就朝大帐而去。与佰长错身而过之际，却被那佰长不敢相信的声音叫住了。
“你…….你是还珠格格小燕子？”
停下了脚步，小燕子转身打量了佰长一番，淡然地问道：“这位大哥，你怕是认错人了吧？我姓萧名云，是艾琪的妻子，不是什么还珠格格小燕子。”
“请艾夫人借一步说话！”
那佰长引着小燕子到了别人听不到说话声之处，这才单腿下跪：“见过还珠格格！”
“你认识我？”小燕子情知瞒不过去，只是这是永琪带领的队伍，眼前之人该不会对自已不利地，便问：“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就是小燕子？”
“回格格的话，小人原是大学士府的护卫，打我家大少爷还是御前侍卫的时候就跟着他了，自然是认识格格的。”佰长起身看了看身边，见四下无人，这才轻声地说：“就连这位艾大侠，小人也知他就是五阿哥。不过格格请放心，小人绝对没有对旁人说起过艾大侠的真正身份。”
“这就好！请大哥也不要叫我还珠格格了，以后见了，只记我艾夫人就好。”小燕子又说：“还请劳烦大哥带我去见永琪。”
“是，小人自当带路。只是小人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都什么时候？大哥你有话尽管说就是了。”
“五阿哥……不，是艾大侠如今伤心过度，一到晚上就把自已灌醉浇愁，导致了白天行路缓慢，将士们心中早有不满。这样下去，小人担心会出变故，小人正愁得紧。幸好艾夫人来了！还请艾夫人劝说艾大侠打起精神来早些进京才是正理。唉，我家的大少爷经不起这样的耽搁了。”
尔康……
一想起尔康，小燕子的心抽了一下，强忍住了泪水，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我会劝他的。我一定会让尔康早些回家的。”
佰长带着小燕子到了大帐之外，带着守夜的士兵们远远地防护着，小燕子这才掀开帐帘，走了进去。
一处帐内，眼前呈现的就是那具触目惊心黑漆棺材以及数之不尽的骨灰坛子在昏暗的灯光中冷冷地摆满了整个帐篷。
而永琪，正躺在中间，带着一身的酒气，带着未干的泪痕睡了过去。
见此情形，小燕子的心中也说不清是痛还是酸楚了。
永琪，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已？
坐到了帐内的泥地之上，将酒醉而入睡的永琪抱入了自已的怀中，将他的头枕放在自已伸直的双腿之上，又扯下了自已身上的披风，盖在了他的身上，然后，轻拂着他乱糟糟的发，哽咽着说：“永琪，我来了！我来陪你！有什么痛，我跟你一起受！有什么苦，我跟你一起挨！”
一滴泪，从眼眶中夺目而出，滑落在他憔悴的脸上。
睡梦中的永琪迷迷糊糊中只觉脸上一冷，半眯半睁着眼抬头看了看，看到了现在唯一能带给自已一丝温暖的脸。
“小燕子，我怎么看到了你？是你来了吗？不对，你怎么会来？我一定是在梦中看到你了小燕子。你们都给我出去，谁也不可以来吵醒我的梦！”
怀中人含糊不清地说了话，小燕子以为永琪已经醒了过来，正想着开口劝慰他几句。
永琪动了动，伸手紧紧地抱住了小燕子的腰，将脸深深地埋在了她的怀中，贪婪地汲取着她的温度，然后又没有了声音。
原来，他还没有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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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路茫茫，回京的路好远好远。多么想马上可以到北京城，让尔康入土为安；又多么怕很快就到了北京城，怎么去面对着紫薇？
哀莫过于心死，痛到了极点反而麻木到了不知痛为何物？
此时的永琪已经忘了小燕子在大理等待着自已回家，更忘了回到北京之后自已是不是又会重入紫禁城这个大牢笼。脑中浮现的尽是与尔康相处时的点点滴滴，还有第一次见到紫薇时她那双含泪却又惊喜的眼。
“我叫永琪，在我们这一辈中我排行第五，你以后可以叫我五哥。”
“五阿哥，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亲人。你这一声五哥算是认下了我这个妹妹了吗？紫薇感激你。”
紫薇啊紫薇，我的好妹妹，不知道再见之后你还会不会叫我一声“五哥”？你一定会恨我的对吗？
紫薇啊紫薇，我的好妹妹，我不奢望你会原谅我，因为就算你不恨我，你原谅了我，我也不可以原谅我自已！
入夜扎营，面对着最好的兄弟的灵柩与那几千名战死，却不能留个全尸回到各自亲人身边的正白旗将士的骨灰坛子，永琪只有不停地喝酒来麻醉自已。
若不喝醉，怎么能够入眠？
若不入眠，怎么有体力支撑到北京城？
永琪的醉生梦死，永琪的心灰意懒拖沓了整个大队人马前进的速度，走了半个多月了，还没有走出云南境内。
随行的正白旗将士都是旗中的子弟，出身于普通人家，除了入伍多年对永琪的身份有些怀疑但不敢多言的老兵之外，别的将士们并不知道他就是荣亲王、五阿哥永琪，只知他是从大理来的艾大侠。
经历了一场生死又身上带伤的将士们渴望早日可以回到故乡，回到亲人们的身边，永琪的这副模样，不满之心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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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多话？”
“佰长，我是前年才来正白旗的营中效力的，不知道这个艾大侠和先前的那个箫大侠是什么来头？无官无职的两个人，不但福将军在时倚重在他们，大小军务都与他们商量，现在就连傅大帅，也放心让艾大侠带兵回京，也不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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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来军营，究竟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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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身边的两位男子见佰长喝问，忙下马说：“我们是跟箫大侠和艾大侠一起过来的大理人，之前与大哥一块儿喝过酒，前几日还与大哥在野象谷一起杀过缅甸人。请大哥仔细看看，可还认得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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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一听永琪醉得人事不知，更是心急了，跳下了马就朝大帐而去。与佰长错身而过之际，却被那佰长不敢相信的声音叫住了。
“你…….你是还珠格格小燕子？”
停下了脚步，小燕子转身打量了佰长一番，淡然地问道：“这位大哥，你怕是认错人了吧？我姓萧名云，是艾琪的妻子，不是什么还珠格格小燕子。”
“请艾夫人借一步说话！”
那佰长引着小燕子到了别人听不到说话声之处，这才单腿下跪：“见过还珠格格！”
“你认识我？”小燕子情知瞒不过去，只是这是永琪带领的队伍，眼前之人该不会对自已不利地，便问：“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就是小燕子？”
“回格格的话，小人原是大学士府的护卫，打我家大少爷还是御前侍卫的时候就跟着他了，自然是认识格格的。”佰长起身看了看身边，见四下无人，这才轻声地说：“就连这位艾大侠，小人也知他就是五阿哥。不过格格请放心，小人绝对没有对旁人说起过艾大侠的真正身份。”
“这就好！请大哥也不要叫我还珠格格了，以后见了，只记我艾夫人就好。”小燕子又说：“还请劳烦大哥带我去见永琪。”
“是，小人自当带路。只是小人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都什么时候？大哥你有话尽管说就是了。”
“五阿哥……不，是艾大侠如今伤心过度，一到晚上就把自已灌醉浇愁，导致了白天行路缓慢，将士们心中早有不满。这样下去，小人担心会出变故，小人正愁得紧。幸好艾夫人来了！还请艾夫人劝说艾大侠打起精神来早些进京才是正理。唉，我家的大少爷经不起这样的耽搁了。”
尔康……
一想起尔康，小燕子的心抽了一下，强忍住了泪水，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我会劝他的。我一定会让尔康早些回家的。”
佰长带着小燕子到了大帐之外，带着守夜的士兵们远远地防护着，小燕子这才掀开帐帘，走了进去。
一处帐内，眼前呈现的就是那具触目惊心黑漆棺材以及数之不尽的骨灰坛子在昏暗的灯光中冷冷地摆满了整个帐篷。
而永琪，正躺在中间，带着一身的酒气，带着未干的泪痕睡了过去。
见此情形，小燕子的心中也说不清是痛还是酸楚了。
永琪，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已？
坐到了帐内的泥地之上，将酒醉而入睡的永琪抱入了自已的怀中，将他的头枕放在自已伸直的双腿之上，又扯下了自已身上的披风，盖在了他的身上，然后，轻拂着他乱糟糟的发，哽咽着说：“永琪，我来了！我来陪你！有什么痛，我跟你一起受！有什么苦，我跟你一起挨！”
一滴泪，从眼眶中夺目而出，滑落在他憔悴的脸上。
睡梦中的永琪迷迷糊糊中只觉脸上一冷，半眯半睁着眼抬头看了看，看到了现在唯一能带给自已一丝温暖的脸。
“小燕子，我怎么看到了你？是你来了吗？不对，你怎么会来？我一定是在梦中看到你了小燕子。你们都给我出去，谁也不可以来吵醒我的梦！”
怀中人含糊不清地说了话，小燕子以为永琪已经醒了过来，正想着开口劝慰他几句。
永琪动了动，伸手紧紧地抱住了小燕子的腰，将脸深深地埋在了她的怀中，贪婪地汲取着她的温度，然后又没有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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