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晚夏的风不记得 19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被两个女生推搡着强迫往前,谭影突然问了一句。
关青青和林妍对视一眼，惊讶于谭影似乎变了。从前面对她们的欺凌时，她总是沉默不反抗的。
好在林妍反应快,她又重重推了谭影一把，语气极差地斥道:“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谭影被她们带到学校的体育仓库,里面空间很大,说一句话都能听见回声。仓库里堆满了体育器械和用具，以及许多多余弃置的空桌椅。
“宋老大,人带来了！”两个小太妹邀功般大声说。
谭影抬眼。不远处,一个高大的男生坐在一张空课桌上,长腿搭着一边的椅面。他的指间明明灭灭,燃着红色的光。
宋星承随手碾熄了手里的烟,走了过来，冷冷打量着谭影。
他想做什么？谭影复又垂下眼去。为了上个星期的事情报复自己么？
秋游过后第三天，谭影没有再见过季出虞。谭影自然不知道季出虞这时候忙着孟殊言的事情，在失落之余,谭影也有点释然:也好,反正自己本来也想好要远离季出虞,这下连跟对方解释的步骤都省了。
虽然这段交集很短暂，但谭影依旧非常感谢季出虞的出现,感谢对方为自己做的一切。谭影知道,班上的人对自己态度好转，跟季出虞有着很大关系。谭影亦知道，秋游那日季出虞是有意让班上的人看到她来找自己的,为的就是改善自己的处境。
谭影想，就算是为了季出虞的好意，自己也不该继续这样软弱下去。
自己也应该做出改变了。
这一天,许久没来找谭影麻烦的宋星承臭着脸来了。因为季出虞举报他欺负别班同学，他被迫安分老实了两个星期。好在谭影班上的人害怕被他报复，没有对前去询问的老师说出实情。谭影虽然对老师说了宋星承堵她的事情，但这还够不上要被惩处的程度:他又没打人，还能被处分不成？他坚称只不过是找老同学“联络感情”而已，最终老师也没办法，只能无奈地口头警告了他一番，便就此作罢。
口头警告当然不能对宋星承构成威胁。他反而更加恼火地坚定了要让谭影不好过的念头。
于是与先前一样，他又在走廊上堵住了谭影，一边冷嘲热讽，一边不让她走。
可他没有想到，谭影却没有像之前那样，沉默承受一切。
“宋星承。”她站定，一双明亮的眼眸平静地看着他。
“你还要纠缠我到什么时候？”
“哈？你在说什么？”宋星承皱眉盯着谭影，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的轻蔑，“不要说得跟我喜欢你似的！”
说着，他厌恶地向后退了一步，仿佛在回避什么肮脏的东西。
对于他的刻薄行为，女孩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她只是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宋星承，你凭什么认为你认定的就一定是对的？”
然后，她调了调书包带子，越过宋星承，头也不回地走掉。
这谭影怎么感觉跟以前不一样了？等到谭影走出好几步之后，被她丢在身后的宋星承才反应过来。他感到不爽，想叫她站住，但下一秒他回想起方才对方的话，鬼使神差地没有出声。
他就这样目送谭影离开。女孩纤细的影子被夕阳印在一旁的墙壁上，随着主人的动作缓缓移动着，孤零零的，莫名生出几分寂寞可怜的意味。
于是宋星承再想起对方那双澄澈干净的眼睛时，心里除了一贯的厌恶之外，又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所以宋星承这是因为上个星期吃了瘪，现在要教训她？
其实谭影后来都不知道自己当时哪来的勇气，可能是因为心情不太好吧。
她从关青青和林妍的钳制中挣出自己的手，抿了抿唇道:“有什么事吗？”
宋星承却只是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对林妍说:“再去你们班叫一个人过来。她现在肯定在那儿。”
林妍问:“谁啊宋老大？”
“季出虞。”
“呜呜呜呜对不起对不起！”
一声惨烈的哀叫之后，女生连连道歉求饶:“我错了！求你松开我吧！”
季出虞无动于衷，押着她继续下楼，一边问了个路:“是不是往这边走？”
双手交叉着被季出虞死死反拧在背后，林妍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但惧于对方的威慑，她只能皱着脸点头，以这种奇怪的姿势带着对方往目的地去。完全没了刚才在教室时趾高气昂的小人得志嘴脸。
那时候林妍刚说完“过来一下”，季出虞就走向了她。教室里的人都以为季出虞是在顺从林妍，可下一秒却看到对方淡定走到林妍面前，把手放在林妍两边臂膀，然后往后一扳。
咔嚓。
九班学生:……
他们看着季出虞单手押着发出剧烈惨叫的林妍走出教室，惊恐万状。
搞笑，也不知道林妍哪来的勇气威胁自己。季出虞面无表情地想。但随即她心中又升起不安:不知道谭影怎么样了？
季出虞已经猜到了，肯定是宋星承指示两个小太妹带走的谭影，否则以她们的胆子还不敢这么肆意妄为。
宋星承想干什么？季出虞有些焦虑。“到了！季姐，就是这里。”林妍谄媚讨好地说。
听到林妍对自己的称呼，季出虞嘴角一抽。也没考虑会不会有问题，或者说就算有季出虞也压根不在乎，她推着林妍进了仓库。
季出虞一眼看到站在一边的谭影。松开手中制着的林妍，她快步向谭影走去:“小影！你没事吧？”
原本一言不发的谭影脸上流露出担忧之情。她本也想走向季出虞，但想起自己做过的决定，她犹豫了一下，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来了啊。”
男生慵懒的声音响起，熟悉的狂妄和欠揍。
“宋星承，你到底想怎样？”
季出虞立刻将谭影挡在身后，冷冷问道。
“我还想问你呢。”宋星承双手抱胸，一脸的不理解，“你跟孟殊言不是朋友吗？怎么还能跟这个人来往的？”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宋星承恍然大悟:“看来她还没告诉你吧？”他嫌憎地睨了谭影一眼，“不过孟殊言看到你跟这个人来往，居然也没告诉你……她果然还是太善良了。”
他步步紧逼，要说出谭影一直不敢告诉季出虞的秘密:“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你知道初中的时候，孟殊
言为什么会一夜之间彻底变了吗？”
季出虞挑眉。而谭影霎时脸色惨白。
宋星承接着说了下去:“——罪魁祸首就是你眼前这个人啊！如果不是她的话，孟殊言怎么会每次看到她都一副很讨厌她的表情？”
“就在变故的前一天，我可是亲眼看到，谭影去过一次孟殊言练琴的琴室。虽然不知道她跟孟殊言说了什么，但我可以肯定，一定是她害的！”
宋星承恶狠狠地看着谭影。她不就是以为季出虞会帮着她，所以才突然变得那么胆大了吗？居然还会狐假虎威……真恶心。想到季出虞这家伙居然跟害了孟殊言的人交朋友，他还真咽不下这口气，非要把真相说出来不可。
谭影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发生，看着季出虞蹙起眉沉默不语，却连开口阻止宋星承说下去的力气都没有。
是啊，自己没有资格隐瞒这些，没有资格阻止季出虞了解，孟殊言的变化或许和自己有关。
哪怕明明自己什么也没有做。
已经习惯了。
从很早以前开始，谭影就已经习惯了。小学的时候，家长会上总是谭影的外婆出席，而有一个调皮男生因此发现了谭影没有父母的事情，嬉笑着在班上广而告之，说:“我才不跟连爸爸妈妈都没有的人玩！”
有一个人开始这么做，便会有人接二连三地效仿。当越来越多的人这么做，剩下的人哪怕不情愿也会跟着做，谁都不想成为那个不合群的异类。到最后，再也没有人愿意跟谭影做朋友了。而顽皮的小男孩们还会把谭影失去父母的事情当成好笑的玩笑，用以捉弄谭影。
曾经活泼的谭影，从此变得沉默寡言。
后来到了初中，班上一大半的同学是原来班上的，他们依旧排挤和孤立谭影，以至于剩余的其他同学也对谭影十分冷漠，生怕自己对谭影好点就会被当成她的同伴。班主任发现端倪，便劝告学生们不要孤立同学。可他们愤愤不平地说:“因为她自己脾气太古怪我们才不想跟她相处的。怎么能怪我们啊！”
说这话的时候他们全然忘记了，从前
的谭影也会露出明亮的笑容，会友好地主动同他们打招呼。他们仿佛一点都不记得，自己才是杀死曾经那个谭影的凶手。
再到后来初三乃至高一……有了宋星承的针对之后，她的处境就更加艰难了。
被所有人憎恶着、漠视着的她，即便跌入深海，被汹涌的海水淹没，也没有人会在意，没有人会发觉。
她始终都是这样，跌跌撞撞着孑然前行。
——本该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
可是为什么她却不可抑止地惧怕了起来，惧怕着，某双柔和的眼睛某天再看向她时，也会变得像别人一样充满厌恶和陌生？
“我，没有对孟殊言做什么。”
少女嗓音沙哑，带着细微的颤音。她声音低低的，听起来倔强坚定，可却分明透出近乎哀切卑微的意味。
“季出虞，你相信我。”
可季出虞凭什么相信她？
就在谭影绝望等待着自己的刑期宣判时，面前的女孩却笑了。
“嗯，我相信你。”女孩摸了摸她的头，“不是你的错。”
女孩就好像是洞悉了一切一般。不是你的错。无论是被冷漠虚伪的乌合之众冷待排挤，还是被不知实情便胡乱猜测的愚蠢之人厌恶针对……
这些，都不是你的错。
就像是一束阳光穿透了海面，照进幽暗阴冷的海水之中。
她说，我相信你。
她说，不是你的错。
微凉的液体落在手背。谭影的视线渐渐被水汽模糊。
自己等这样一双手将自己从深渊之中拉起，究竟等了多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
揉揉小女主的头(???)?(.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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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两个女生推搡着强迫往前,谭影突然问了一句。
关青青和林妍对视一眼，惊讶于谭影似乎变了。从前面对她们的欺凌时，她总是沉默不反抗的。
好在林妍反应快,她又重重推了谭影一把，语气极差地斥道:“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谭影被她们带到学校的体育仓库,里面空间很大,说一句话都能听见回声。仓库里堆满了体育器械和用具，以及许多多余弃置的空桌椅。
“宋老大,人带来了！”两个小太妹邀功般大声说。
谭影抬眼。不远处,一个高大的男生坐在一张空课桌上,长腿搭着一边的椅面。他的指间明明灭灭,燃着红色的光。
宋星承随手碾熄了手里的烟,走了过来，冷冷打量着谭影。
他想做什么？谭影复又垂下眼去。为了上个星期的事情报复自己么？
秋游过后第三天，谭影没有再见过季出虞。谭影自然不知道季出虞这时候忙着孟殊言的事情，在失落之余,谭影也有点释然:也好,反正自己本来也想好要远离季出虞,这下连跟对方解释的步骤都省了。
虽然这段交集很短暂，但谭影依旧非常感谢季出虞的出现,感谢对方为自己做的一切。谭影知道,班上的人对自己态度好转，跟季出虞有着很大关系。谭影亦知道，秋游那日季出虞是有意让班上的人看到她来找自己的,为的就是改善自己的处境。
谭影想，就算是为了季出虞的好意，自己也不该继续这样软弱下去。
自己也应该做出改变了。
这一天,许久没来找谭影麻烦的宋星承臭着脸来了。因为季出虞举报他欺负别班同学，他被迫安分老实了两个星期。好在谭影班上的人害怕被他报复，没有对前去询问的老师说出实情。谭影虽然对老师说了宋星承堵她的事情，但这还够不上要被惩处的程度:他又没打人，还能被处分不成？他坚称只不过是找老同学“联络感情”而已，最终老师也没办法，只能无奈地口头警告了他一番，便就此作罢。
口头警告当然不能对宋星承构成威胁。他反而更加恼火地坚定了要让谭影不好过的念头。
于是与先前一样，他又在走廊上堵住了谭影，一边冷嘲热讽，一边不让她走。
可他没有想到，谭影却没有像之前那样，沉默承受一切。
“宋星承。”她站定，一双明亮的眼眸平静地看着他。
“你还要纠缠我到什么时候？”
“哈？你在说什么？”宋星承皱眉盯着谭影，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的轻蔑，“不要说得跟我喜欢你似的！”
说着，他厌恶地向后退了一步，仿佛在回避什么肮脏的东西。
对于他的刻薄行为，女孩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她只是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宋星承，你凭什么认为你认定的就一定是对的？”
然后，她调了调书包带子，越过宋星承，头也不回地走掉。
这谭影怎么感觉跟以前不一样了？等到谭影走出好几步之后，被她丢在身后的宋星承才反应过来。他感到不爽，想叫她站住，但下一秒他回想起方才对方的话，鬼使神差地没有出声。
他就这样目送谭影离开。女孩纤细的影子被夕阳印在一旁的墙壁上，随着主人的动作缓缓移动着，孤零零的，莫名生出几分寂寞可怜的意味。
于是宋星承再想起对方那双澄澈干净的眼睛时，心里除了一贯的厌恶之外，又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所以宋星承这是因为上个星期吃了瘪，现在要教训她？
其实谭影后来都不知道自己当时哪来的勇气，可能是因为心情不太好吧。
她从关青青和林妍的钳制中挣出自己的手，抿了抿唇道:“有什么事吗？”
宋星承却只是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对林妍说:“再去你们班叫一个人过来。她现在肯定在那儿。”
林妍问:“谁啊宋老大？”
“季出虞。”
“呜呜呜呜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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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林妍刚说完“过来一下”，季出虞就走向了她。教室里的人都以为季出虞是在顺从林妍，可下一秒却看到对方淡定走到林妍面前，把手放在林妍两边臂膀，然后往后一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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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看着季出虞单手押着发出剧烈惨叫的林妍走出教室，惊恐万状。
搞笑，也不知道林妍哪来的勇气威胁自己。季出虞面无表情地想。但随即她心中又升起不安:不知道谭影怎么样了？
季出虞已经猜到了，肯定是宋星承指示两个小太妹带走的谭影，否则以她们的胆子还不敢这么肆意妄为。
宋星承想干什么？季出虞有些焦虑。“到了！季姐，就是这里。”林妍谄媚讨好地说。
听到林妍对自己的称呼，季出虞嘴角一抽。也没考虑会不会有问题，或者说就算有季出虞也压根不在乎，她推着林妍进了仓库。
季出虞一眼看到站在一边的谭影。松开手中制着的林妍，她快步向谭影走去:“小影！你没事吧？”
原本一言不发的谭影脸上流露出担忧之情。她本也想走向季出虞，但想起自己做过的决定，她犹豫了一下，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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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星承，你到底想怎样？”
季出虞立刻将谭影挡在身后，冷冷问道。
“我还想问你呢。”宋星承双手抱胸，一脸的不理解，“你跟孟殊言不是朋友吗？怎么还能跟这个人来往的？”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宋星承恍然大悟:“看来她还没告诉你吧？”他嫌憎地睨了谭影一眼，“不过孟殊言看到你跟这个人来往，居然也没告诉你……她果然还是太善良了。”
他步步紧逼，要说出谭影一直不敢告诉季出虞的秘密:“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你知道初中的时候，孟殊
言为什么会一夜之间彻底变了吗？”
季出虞挑眉。而谭影霎时脸色惨白。
宋星承接着说了下去:“——罪魁祸首就是你眼前这个人啊！如果不是她的话，孟殊言怎么会每次看到她都一副很讨厌她的表情？”
“就在变故的前一天，我可是亲眼看到，谭影去过一次孟殊言练琴的琴室。虽然不知道她跟孟殊言说了什么，但我可以肯定，一定是她害的！”
宋星承恶狠狠地看着谭影。她不就是以为季出虞会帮着她，所以才突然变得那么胆大了吗？居然还会狐假虎威……真恶心。想到季出虞这家伙居然跟害了孟殊言的人交朋友，他还真咽不下这口气，非要把真相说出来不可。
谭影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发生，看着季出虞蹙起眉沉默不语，却连开口阻止宋星承说下去的力气都没有。
是啊，自己没有资格隐瞒这些，没有资格阻止季出虞了解，孟殊言的变化或许和自己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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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习惯了。
从很早以前开始，谭影就已经习惯了。小学的时候，家长会上总是谭影的外婆出席，而有一个调皮男生因此发现了谭影没有父母的事情，嬉笑着在班上广而告之，说:“我才不跟连爸爸妈妈都没有的人玩！”
有一个人开始这么做，便会有人接二连三地效仿。当越来越多的人这么做，剩下的人哪怕不情愿也会跟着做，谁都不想成为那个不合群的异类。到最后，再也没有人愿意跟谭影做朋友了。而顽皮的小男孩们还会把谭影失去父母的事情当成好笑的玩笑，用以捉弄谭影。
曾经活泼的谭影，从此变得沉默寡言。
后来到了初中，班上一大半的同学是原来班上的，他们依旧排挤和孤立谭影，以至于剩余的其他同学也对谭影十分冷漠，生怕自己对谭影好点就会被当成她的同伴。班主任发现端倪，便劝告学生们不要孤立同学。可他们愤愤不平地说:“因为她自己脾气太古怪我们才不想跟她相处的。怎么能怪我们啊！”
说这话的时候他们全然忘记了，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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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为什么她却不可抑止地惧怕了起来，惧怕着，某双柔和的眼睛某天再看向她时，也会变得像别人一样充满厌恶和陌生？
“我，没有对孟殊言做什么。”
少女嗓音沙哑，带着细微的颤音。她声音低低的，听起来倔强坚定，可却分明透出近乎哀切卑微的意味。
“季出虞，你相信我。”
可季出虞凭什么相信她？
就在谭影绝望等待着自己的刑期宣判时，面前的女孩却笑了。
“嗯，我相信你。”女孩摸了摸她的头，“不是你的错。”
女孩就好像是洞悉了一切一般。不是你的错。无论是被冷漠虚伪的乌合之众冷待排挤，还是被不知实情便胡乱猜测的愚蠢之人厌恶针对……
这些，都不是你的错。
就像是一束阳光穿透了海面，照进幽暗阴冷的海水之中。
她说，我相信你。
她说，不是你的错。
微凉的液体落在手背。谭影的视线渐渐被水汽模糊。
自己等这样一双手将自己从深渊之中拉起，究竟等了多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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