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用刑_皇宫不是你病娇的地方(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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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用刑

  阎渡川的神情在那么一瞬有着些微的动摇,他看向唐樾,却又似乎不是在看他。

  唐樾的嘴角不易察觉地翘了起来,脸上蒙着一层笑意。阎渡川从他这表情中看出了些得意的色彩、或者还有些挑衅。

  仵作突然敲了门,走进来慌忙道:“大人,从柳妃娘娘尸体上发现了不属于她的东西,看着像是什么布料上的丝线,被她扯了下来兴许是无意之中勾在了盘扣上。”

  他声音极响,唐樾自然也听得见,因而他面色下意识一变,想到了自己丢给柳妃的襁褓——小皇子的襁褓乃是宫中之物,所用布料皆为贡品,一针一线都万分稀缺,若要查起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一瞬间他脑海中闪过许多年头,还没有想出个对策,突然听得阎渡川朗声笑了起来:“中郎将,你露馅了。”

  唐樾瞬间惊醒,看向阎渡川。

  阎渡川却恍若未见:“下意识的神情是骗不了人的,尤其是眼睛。不过是听闻柳妃身上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而已,你眼中便瞬间带了杀气。若要我相信你是无辜的,还真是不可能。”他眼皮一抬,同仵作对望一眼,又含着笑意对唐樾道:“若我告诉你柳妃尸身上什么也没有,这不过是我事先同仵作排演好的把戏,你岂不是更盛怒。”

  “中郎将,十六岁的少年郎,还是嫩了些。”

  唐樾抿嘴不语,沉默着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发。

  阎渡川劝道:“你还在负隅顽抗什么?你同此事必有关联,我劝你还是好好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唐樾深色眼眸抬起,透过细密修长的睫羽看向他,整个人显得如此阴郁。他淡淡道:“何时一个神情便能断真伪了?神情这东西……可做公堂证供吗?阎大人要审我,需得拿出真凭实据来。”

  阎渡川道:“现在是没有,可惜,很快便要有了。”

  他把笔纸往唐樾面前一推:“中郎将不是说那夜都在公主房中么?还请将那夜做了什么原原本本地写下来。不要用什么聊聊天喝喝茶下下棋这样笼统的话还敷衍我。若是聊天,聊了什么?若是喝茶,喝得什么茶?下棋又下了几盘,谁赢得多?按着顺序,还请中郎将什么都不要遗漏。”

  唐樾敛眉低头看向推过来的纸笔,他心知肚明阎渡川要做什么。现在没有证据,可他若是写下了什么到时同唐翎说得出入甚大,那便是证据了。如此,不只他自己受难,唐翎那边只怕也要搅动风云、不好过。

  他突然笑了笑,却纹丝不动。

  阎渡川看出他是想顽抗,抬了抬手,招了几名狱卒过来冷冷道:“中郎将既然如此态度,那便还需要吃些苦头。以往在国子监小打小闹便算了,这刑部里的东西都是真刀实枪。你可要考虑清楚。”

  唐樾仍是不动。

  阎渡川皱了皱眉,知晓眼前这个是唐翎一向很看重的人,况且自己不到万不得已亦不想动他。可他这样子若真是什么都不做那也不是他风格。因而对着狱卒道:“还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掂量着用刑吧。”

  狱卒听得他这话,了解对眼前这位中郎将施些皮肉刑罚便可,伤筋动骨是万万不能的,满口应了下来,将唐樾带了走。

  阎渡川自在这审讯室中品着茶,听着外头传来唐樾的闷哼声,表情无一丝波澜。

  那鞭子上了唐樾的身,火辣辣的刺痛着人的神经。他瞧见自己身上皮肉一点点绽开,一道道血红印子浸透了出来,有几道上了脸,他自己瞧不见,只觉得疼痛狰狞,这鞭子大概是浸了盐水。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阎渡川才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往用刑架旁走去。

  这里头光线昏暗,混杂着血腥气息。他瞧见狱卒往唐樾身上泼了盐水,唐樾没忍住哼出声,那血迹便顺着衣衫往下流。唐樾脚底下湿了一片,都是混着血迹的水痕。可他也是懂些武的人,知道这模样瞧着恐怖,却也不过是些皮肉苦,疼便疼了,疼过也该知道怕了。

  阎渡川挥了下手,示意可以停下了。

  “不过半个时辰,中郎将这样子着实有些不能看了。”他慢慢道。

  唐樾短促的笑了声,唇上有血迹透出:“还要感谢大人手下留情,叫阿樾还能苟延残喘着。”

  阎渡川也笑:“若你愿意将事情经过写下,上好的药必然会为中郎将备好。”

  一谈到此事,唐樾又是闭口不答。

  阎渡川道:“当真不写?”

  没有回应。

  阎渡川哂笑一声:“果然有鬼。”又道:“中郎将这份详细证词不好拿,可想来也有好拿一些的。你不愿意说,我便只能先去找别人要了。”

  这个别人还能指谁,自然只有唐翎那边。

  唐樾脸色稍变,可他本就失了血,倒也没让人瞧出来。阎渡川双手背在身后大步向前,颇有些扬长而去的意味。

  他一路行至皇宫,径直到了惠承宫。唐翎听见小厮来报,有些错愕。却在见到阎渡川的那刻了然。他这人虽说表情一向不慈祥,倒也没有今日这样的不善,看着就像是被什么事情缠了身,而近来能让他如此烦躁的事情怕是只有柳妃之案了。

  于是她问道:“大人今日来找我,为得是柳妃一案?”阎渡川的眼神瞬间深远了几分:“公主倒是明白。”

  “不难猜。”她顺手掐了几支院子里的金桂往瓶子里插去。

  “如此关头还有这样的闲情雅致,公主好定力。”

  唐翎朝他望过去,有些不解:“那我要如何?惶恐不安,瑟瑟发抖?大人说这话,是在怀疑我?”

  “景阳,”阎渡川上前一步,郑重道:“我也希望此事与你无关,可偏偏叫我查出了些同你有关的端倪。我只但愿与你一点干系也没有,你且叫我心安一点,可好?”

  他鲜少用这样温柔的语调说话,唐翎打量了一番,确认眼前这个确实是阎渡川无疑,问道:“大人要我做什么?”

  “把那晚你同中郎将所做之事一一详细写下,一点都不要漏掉。”

  唐翎自己虽问心无愧,可在唐樾行踪一事上毕竟是撒了谎,撒了谎便不好圆、撒不好更是漏洞百出,她不能去碰这个谎言,这同去碰地雷也没什么两样。

  她皱了皱眉:“阿樾?他怎么了?”

  “他不肯写供词,软磨硬泡皆是无用。着实让我很是难办。”

  “软磨硬泡?”唐翎抓到这几个字,没来由地有些紧张:“大人对他做了什么?”

  唐翎目光炯炯,叫阎渡川有些回避,他心道自己分明没做错什么却不知为何有些心虚,皱了皱眉。

  “刑部的惯用伎俩罢了。”

  唐翎紧张起来:“你对他用刑了?”

  “嗯。”

  谁知这一个“嗯”字就叫唐翎有些炸了毛,她手中一用力,掐断了一支金桂:“你如何能、如何能……”话没说完,猛地甩了袖子:“可打得重?”

  阎渡川顿了顿道:”不重。他不肯说实话,理应要受些苦。在我这里还好些,若是闹到了皇上那边,就容不得他不说了。再不说,受得就不只是这些了。“

  唐翎知道他说得是实话,这世上哪有容得嫌犯不说证词的道理。她冷静了片刻:“我要见阿樾。”

  “不可。”阎渡川回绝得也是十分干脆。

  “我必要见他,”唐翎道:“不仅如此,我还要带他走。”

  阎渡川皱眉:“公主这般,叫下官为难。”

  唐翎道:“不会叫你为难。只要大人让我见他,我自有法子让他告诉大人你想知道的,当然,我的证词也一同献上,绝不叫大人为难分毫。”她说的笃定:“可大人也要答应我,得到了证词之后,放他离开、让我带走他。祭酒可答应我?”

  她情急之下无意中又将阎渡川唤成了“祭酒”,一只手也无意扯住了阎渡川的衣摆,像是请求的模样。阎渡川望向她那只拉住自己的手,又瞧见她恳切的眼睛,他抿了抿唇。

  “好,公主所言,下官答应。只是公主,也不要叫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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