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心在喉咙口_穿成短命白月光后,和反派H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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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心在喉咙口

  那一瞬间,桑远远觉得自己心脏都停跳了。

  她离那间厢房,还有小半个走廊。

  皇甫俊阴柔不悦的哼声响起:“这么没规矩?”

  桑远远头皮发麻,轻身一跃,跳上半人高的雕花木栏,凌空一纵,径直飞越拐角,落到那间敞开的厢房门口。

  她来不及换一口气,低头瞄一眼身上的衣裳,然后径直冲了进去,抢在幽无命开始大放厥词之前,晃过屏风,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她急急抬头,见他面色平静,黑眸如同万里之下的深海。

  他缓缓偏头,盯住了她。

  桑远远深吸一口气,脸上挂起谄笑,视线缓缓扫过茶台前对坐的两个人,微微躬身,道:“对不住,这小子新来的,不懂规矩,冲撞了客官。该是我来给二位奉茶。”

  她回过身,推了幽无命一把。

  “愣着做什么,换了衣裳,到水房帮忙去!”

  她重重捏了捏他的,目光软软的,流露出一点恳求。

  她感觉到皇甫俊和梦无忧的视线都落在自己的脊背上。她头皮发麻,轻声催促幽无命:“去啊。”

  他抿了下唇。

  “替我盯着那些小子,别叫他们偷懒。”她快速地说着,又推了他一把。

  这便是暗示他不要单打独斗,既然已经知道皇甫俊在这里,不如带了人过来围剿他。

  幽无命深深地盯了她一眼,转身绕过了屏风。

  桑远远悄悄地舒了一大口气,笑吟吟地回身,冲着皇甫俊道:“抱歉抱歉,这一批新人不太懂规矩,冲撞了客官,我替他赔个不是。”

  皇甫俊仰着身体,眯了眯眼睛,道:“过来奉茶。”

  桑远远微有错愕。她本以为皇甫俊会随赶她出去。

  他就不着急和梦无忧说正事么?

  桑远远定定神,疾步上前,法娴熟利落地拎起烧沸的壶,洗杯、沏、分、收。

  皇甫俊一直盯着她。

  她的动作丝毫不乱。方才从走廊奔过来时,她紧张到了极点,整个人都处于崩溃炸裂的边缘。此刻成功送走幽无命,她已处于大风暴之后最平静的状态。

  甚至还有闲心低头笑了笑,道:“客官,我脸上又没有茶喝。”

  说罢,眼风一斜,半媚半嗔地瞟了皇甫俊一眼。

  像极了一个老茶娘。

  她和幽无命扮作寻常的客商,一身打扮倒是看不出什么大问题,考的便是演技了。

  皇甫俊轻轻挑了下眉。

  桑远远视线垂落,飞快地将那些茶具复归原位。

  做完一个流程,她就可以不引人起疑地退出去。

  放置完毕,她笑吟吟地扶着茶台,便要起身。

  背忽然被摁住了。

  桑远远心头一跳,视线慢慢落下。

  只见皇甫俊探过一只,覆住了她的整只小。他的很大,食指与指越过了腕部,将她扣住。拇指像是医问诊那样,压住她的腕脉。

  她镇定地抬起双眼,望向他的脸。

  皇甫俊极白,四十好几的人了,模样看着也不过十出头,细长的眉,直直飞入鬓,薄唇红得像血,高鼻梁,略带一点鹰勾。面貌倒也算是英俊。

  他穿着一件精致的紫色长衫,一望便知用料不俗。

  紫色把他衬得更白。

  他轻轻用带茧的大拇指摩挲了两下,阴柔地赞道:“茶娘子养了一双好!”

  桑远远的心脏微微一滞。

  这一身娇惯出来的肌肤,自然远非常人可比。

  她略定了下神,眼波流转,视线斜斜落在他的背上,道:“奈何老天赏了好底子之后,忘记再配上一副花容月貌。否则也不必在这里辛劳,早跟着贵客这般的人物吃香喝辣,过好日子去了。”

  她心略有些忐忑。

  虽然幽无命的易容术十分高超,足以以假乱真,但她并不确定,像皇甫俊这样的老狐狸会不会察觉什么端倪。

  “义父!”一直没吭声的梦无忧,忽然嗔道,“您真是为老不尊,干嘛拉着人家茶娘子的不放!”

  桑远远抬头看了看梦无忧,心倒是有几分感激她替她解围。

  梦无忧并不看她,嘴巴委屈地撅着。

  桑远远知道,梦无忧这是吃醋了。就像是小娃儿看见自己的父亲抱起别家的小娃来亲的时候,那种酸溜溜的不爽。

  皇甫俊哈哈大笑,他松开了桑远远的,冲着她挑起了唇角:“这是块璞石,剥开之后恐怕是风光无限哪!”

  桑远远的心跳猛然加速。果然,易容物瞒不过皇甫俊。

  她强作淡定,微笑道:“身处风尘之,自然是沾得一身灰,保护色罢了。客人,请用茶。”

  她起身,欠了一欠,镇定地向外走去。

  “听闻,我那个外甥很不懂事,强夺他人之妻,不顾外间非议,终日将人带在身侧,当真是,离经叛道。”皇甫俊不疾不徐地说道。

  桑远远后脊发凉,装作事不关己,继续大步往外走。

  梦无忧惊奇地低呼一声:“义父也不管管他!这样怎了得!被夺妻之人,该有多可怜啊!”

  梦无忧此时并不知道皇甫俊的身份,她压根没意识到,义父口这个被夺妻之人,正是她的心爱的韩少陵。

  “哼!”皇甫俊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况且,还有傻乎乎的好女儿家为他掏心掏肺,有什么好同情!”

  他瞪向梦无忧这个‘傻乎乎的好女儿家’。

  桑远远已走到了屏风边上。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走在一段崩塌的悬桥之上,明知道前路已被截断,却仍抱着一丝侥幸。

  只要离开这道门……

  屏风忽然自己动了。

  它一退、一横,挡住了桑远远的去路,就像一个男人在她面前张开了臂膀。

  桑远远慢慢回转身,隔着半个厢房,与皇甫俊对视。

  “客人这是何意?”

  皇甫俊倚着茶台,挑着眉道:“不想放你走啊。你跟了我,吃香喝辣,过好日子,怎么样啊。嫁给我也不算很吃亏吧?我身边向来无人。”

  桑远远:“……对不住我已经许人了。”

  “他有什么好!”皇甫俊呵呵地笑起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跟着一个必死之人,能有什么前程。来,过来我的身边,我护你岁岁平安。”

  梦无忧吃惊地咬住了唇:“义父……”

  桑远远镇定地笑道:“您这位义女,好像并不想要一位义母呢,不如你们父女二人先商量商量?”

  “哈哈哈哈!”皇甫俊大笑,“小孩子懂什么!这种大事,哪论得到小儿置喙!来我身边,我带你连上那万里河山!”

  他意有所指,眸光微微地闪,毫不掩饰一片野心。看来,东境已无法填饱这头饿狼的胃口了。

  桑远远知道自己一时走不了,她干脆返回茶台边上,闲闲地坐着,给自己沏了一杯茶。

  皇甫俊目露出欣赏。

  桑远远嘬了口茶,平静地问道:“你是如何认出我的?”

  这个男人是长了透视眼吧?!

  “见面便知不俗。加之……”皇甫俊抬起一只,张开五指,伸到她面前晃了晃,“摸骨。最易分辨的,便是王骨。”

  梦无忧吃惊不浅:“义父,您是说,这个茶娘子是流落民间的王女公主么?”

  皇甫俊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道:“不错,与忧儿一样,都是沧海遗珠。”

  “义父又取笑了,我哪里是什么遗珠。”梦无忧喃喃道,“可是义父,终身大事岂可这么随便?您独身多年,难道不是想等一位情投意合的知己么?”

  她的模样有些失落。

  虽然与义父认识的时间不是很长,但她心对他着实是孺慕非凡,在她看来,能配得上义父的,一定是位非常知性优雅的女长辈,一望便能让她心无芥蒂地喊一声义母的那种。

  而不是眼前这般。这个茶娘子,方才还冲着义父抛媚眼呢,这样轻浮的女子,义父怎就对她一见倾心了?听着方才义父话之意,俨然是要让这个女子当家做主母。

  梦无忧十分担心,怕义父傻乎乎地被风尘女子给骗去了。

  桑远远倒也不着急。既然皇甫俊已明明白白坦露了觊觎桑州之意,想必也不会把她怎么着,至多便是威逼利诱,让她堂堂正正嫁去东州罢了。

  老不羞!隔着一辈呢!桑远远暗暗在心骂了几句老狗,面上却丝毫不显。

  皇甫俊满意地看着她,笑道:“忧儿年少,分不清鱼目与珍珠。能娶到这般女子,不知是多少年才能修到的福气。”

  桑远远轻轻一笑,道:“尊驾既分得清鱼目与珠,为何还把鱼目抓在?”

  她毫不留情地嘲讽他,把梦无忧这么个赝品收作义女。

  皇甫俊毫不介意地笑道:“本欲鱼目混珠。如今既得了真珠,便也无需再强人所难,为难这鱼目扮珠。”

  桑远远心轻轻一跳,她隐约想起了一段她快速掠过的扯淡剧情。

  书结局时,韩少陵与梦无忧大婚,皇甫俊替她抬了身份,称她是桑州王室的遗珠,并且出翻案替桑州洗白,从此梦无忧便拥有了高贵的出身。

  而她的义父皇甫俊,则实际控制了桑州那块地域,成为了最大的得利者,又赚取无数美名。

  不错,梦无忧在书,便是继承了桑远远的衣柜、床榻、男人,以及身份地位。

  桑远远唇角扯起一抹嘲讽。

  前后一联想,一个清晰的阴谋渐渐浮出水面。

  书这位主持正义的,深藏功与名的皇甫家长,其实就是幕后搅动风云的真正黑。韩少陵所谓的巅峰之路,不过是渐渐变成了皇甫俊下的一条好狗而已。

  桑远远轻轻托着腮,目光柔软地落在茶上,轻声道:“想娶我,可得过关斩将呢。”

  “黄口小辈,何足道哉!”皇甫俊豪气干云。

  桑远远微笑:“那您这位长辈,会拿我作人质,威胁您看不上眼的小辈么?那样的话,我可会看轻您许多呢。”

  “自然不会。”皇甫俊自信地微笑,“小鬼还不成气候。”

  他早已捏碎玉简,联络了留在宫的亲卫,他们会请出帝宫的高急速赶来,只要幽无命敢现身,必将他永远留在这里!

  话音刚落,便见他身后的雕花大木窗忽然寸寸破碎。

  八道人影从檐上倒掠下来,数道刀风直斩皇甫俊。来者个个黑巾覆面,刀锋之上灵蕴闪烁,尽是灵明境五重天之上的强者。

  幽影卫。

  桑远远并没有贸然逃跑。她镇定地坐着,脸上露出浅浅微笑,好像这两个男人哪一个赢哪一输,她都无所谓一样。

  在这乱世之,柔弱的红颜向来身不由己。她们被人争来抢去的时候,便如同一件珍宝,自身是没有任何话语权的。所以只要她不妄动,皇甫俊就不会为难她,只会争夺她,并不会把她当成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皇甫俊动了。

  摁在茶台上的那只白轻轻一震,便见桌上的茶水齐齐离杯,浮到尺之地。

  紫袖一挥,碧色的茶水便像是暗器一般,向着他身后疾射而去,正正与刺客们的刀锋相撞,化解了第一波攻势。

  如同后背长眼。

  有桑远远在,幽影卫投鼠忌器,并没有使出全力来。

  就在皇甫俊略微分神消解攻击的瞬间,忽有一声奇异至极的低沉挪移声响起。像是滚雷,又像是在头顶上方搬动巨桌。

  下一瞬,灿烂的日光劈头盖脸砸了下来,让人不自觉地眯下了眼,心浮起一缕茫然。

  “呜嗡——”

  整个屋檐,忽然被数条锁链拖拽了出去,倾斜滑下,轰一声砸在了对面街的屋顶上。

  土木横飞,惊叫声四起。

  门前的屏风忽然一分为二,幽无命的身影自缓缓分裂的两座山峦之间掠出,持一柄普通的刀,青色灵蕴自刀尖荡起一丈有余,直斩皇甫俊!

  在他身后,两列幽影卫鱼贯而入。

  会来了!

  桑远远不假思索,抄起茶台上那把沸腾的大茶壶,直直砸向梦无忧的头。

  只见她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一望便是暗自计划了好一会儿了。

  最利索的姿势,最无法避让的角度,茶壶飞到一半,盖子散开,滚沸的开水兜头盖脸,扑向梦无忧。

  打的就是拖油瓶!

  此刻,皇甫俊正想伸来抓桑远远,忽见她干脆利落地来了这么一出,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瞳里清清楚楚地浮起一丝错愕。

  他被迫回身,拉开了尖叫出声的梦无忧。

  而桑远远掷出茶壶之后,一息停顿也无,径直一脚踢在茶台上,借着反震之力,重重摔向身后。

  皇甫俊救下梦无忧,猛然回抓向桑远远!

  恰好,抓了个空。

  若是桑远远没有当立断直接往后摔,而是起身逃跑的话,这一下必定会被皇甫俊抓个正着!

  眼前的一切仿佛成了慢动作。

  桑远远使出全力之后,便任凭自己摔向门口。皇甫俊的抓在了她原本身处的位置,捞了个空,眸短暂的错愕变成了恼怒。

  桑远远面露微笑,预备落地。

  一双大稳稳地抄住了她。

  回眸,便看到那双燃着暗焰的眼睛。

  “我说过,无论什么境况,我都一定会回到你的身边。”她趁煽了个情,悄悄覆在他耳旁说道。

  幽无命轻轻一震,唇角浮起一缕狞笑,随将她往身后一拨,扬起一把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刀,攻向皇甫俊。

  在这里截杀他,既是最好的时,也是最危险的时。

  皇甫俊的亲卫,马上就会带着帝宫的高急速赶来。

  只能速战速决!

  可是皇甫俊实力惊人,想要击杀他,不是一时半刻能够做到的。也正因为如此,皇甫俊才敢肆无忌惮地留下来,独自面对幽无命和他的亲卫。

  形势和桑远远预料的差不多。

  幽无命与皇甫俊正面对轰一记,当即喷出一口鲜血,倒退两步,下意识地单捂了下胸。

  皇甫俊反抽出一把两尺来长的戒条,跃过茶台,趁胜追击,攻向幽无命。

  幸好幽影卫及时一拥而上,缠住了他。

  幽无命得以喘息。

  桑远远悬着心,胸不禁再次涌起一阵害怕——若是方才当真让幽无命独自对上了皇甫俊的话,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战况愈加激烈。

  一声轰隆巨响之后,名幽影卫倒飞出去,撞在了墙壁上,墙壁应声而碎。

  皇甫俊的戒条之上,闪烁起一片黑光。

  游刃有余地击退了一波攻击后,皇甫俊傲然扬起下颌,冲着桑远远喊道:“如何,我便说,小儿不足道也!”

  幽无命眸暗芒闪逝,低低喝道:“杀!”

  幽影卫当即全力施为,只听轰隆几声,四面墙壁全部破碎,十来个人将皇甫俊团团围住,立在一片二层的废墟之上,以命相搏。

  皇甫俊仍然闲适。

  难怪他根本不怕幽无命去叫人,他的实力完全不输给全盛时的幽无命,面对这些连衬兵器都无法带进来的幽影卫,自是不惧。

  桑远远遥望北方,只见帝宫外的敞道上,已出现了数列骑着云间兽的身影!

  至多一炷香之后,便要被人包饺子了。

  这样下去,莫说击杀皇甫俊,便是想走,也会被他死死拖在这里。

  被网在蛛网的猎物皇甫俊,竟是足以撕碎蛛网,吞下蜘蛛的掠食者!

  “杀了梦无忧!”桑远远福至心灵,大声喊道。

  幽无命阴阴地笑了一声,当真举起刀,斩向缩在一旁时不时惊叫两嗓子的那道纤细身影。

  大反派就是这点最好,打起架来不讲什么仁慈道义。

  皇甫俊面色剧变,急急抢身上前,把梦无忧抓在了。

  原本他只需分心帮她挡掉无意间掠向她的刀风,并不费多少力气,而此刻,幽无命和幽影卫齐齐主攻梦无忧,皇甫俊顿时左支右绌,处处掣肘。

  桑远远退到了断壁边缘,时刻关注着帝宫方向的来人。

  在梦无忧拖后腿光环的强力作用之下,皇甫俊很快就露出了败相。

  他对梦无忧,虽然利用居多,却也不算是全无真心。

  一个四十好几未娶妻的老男人,最是喜欢梦无忧这种青春活泼,叽叽喳喳的小姑娘。在书,他可是自始至终表现得像个慈父呢!

  桑远远无不嘲讽地想着。

  此刻,皇甫俊既要对付如附骨之疽缠得他身陷泥沼的幽影卫,又要防着幽无命时不时的凌厉一击,偶尔,梦无忧还会尖叫一声,胡乱扑腾挣扎两下。

  当真是令他心力交瘁。

  桑远远又紧张又激动。若是能在这里除掉皇甫俊,那可是真是太好了。

  难得他只身一人,没带半个护卫。这种会,当真是千年难逢。

  若是半道截杀,还需对付他的亲卫以及接引使者,伤亡损失肯定要惨重得多。

  ‘幽无命,加油啊!’她重重攥住了,只恨自己没穿早个十来年,早早修得一身好本领。

  北边的兽骑渐渐近了。

  他们穿过街道,引得一阵鸡飞狗跳,正好方便桑远远观测他们的动向。

  只有五条街了!

  “嗤——”

  一名幽影卫成功砍了皇甫俊,在他后背上留下一道深及肋骨的伤口。

  鲜血漫在紫衫上,顿时洇黑了一片。

  与此同时,这名幽影卫被皇甫俊的戒条抽了胸膛,当即胸骨断裂,口涌出暗色的血,顷刻便失去生。

  帝宫援兵,还有四条街!

  幽无命再度与皇甫俊硬拼一记。

  这一回,双双吐血。

  幽影卫再度拥上,就像群狼面对着受了伤的雄狮一般。

  一道道刀风斩向梦无忧,皇甫俊的怒吼被飒声盖过,他屡次想要脱围而出,都被拖回了原地。

  帝宫援兵,距离条街!

  其速度最快的两位援军,已扔下坐骑,掠上屋顶,自屋檐之上飞奔而来!桑远远看见其一人的身后背着一张巨大的弓。

  是上次在帝宫伤过幽无命的高!

  桑远远心如鼓擂,控制着声音,尽量平静地通知众人——

  “十息之后,两个援兵就要到了!实力灵耀境!”

  一个灵耀境强者,至少得分出五名灵明境的幽影卫,才能勉强拖得住。

  只要这二人抵达战场,幽无命的实力顿时要被拆去近半。

  而街道下方,几十骑云间兽已踏入了最后两条街!

  时间不等人了。

  她死死盯住北面,抿紧了唇,没喊出那个‘撤’字。

  此刻放弃,太可惜了!皇甫俊有了防备,再想刺杀他,难于登天!

  场忽然传来利器扎入血肉的闷响。

  原来幽无命竟不避不让,拼着身受一记重击,将的铁刃捅到了皇甫俊腹。

  与此同时,皇甫俊的戒条击断了他胸前两道肋骨,凹下恐怖的弧度。

  二人齐齐口吐鲜血。

  两名速度最快的高赶到了!他们足点对面屋檐,如燕一般掠过街面,扑向场!

  幽影卫立刻分出十人迎敌,将这二人截在了半空。

  而底下的兽骑,已来到了最后一条街!

  不必再看了!

  桑远远收回视线。

  “援军到了,清理现场,听我口令,准备撤退!”她的声音冷冽沉着,语气森冷,像是金属利刃划过寒风。

  没有半丝慌乱的声音,顿时成了众人的主心骨。

  幽影卫在这一刻,奇迹般地没有像往日一样依赖主君的命令,他们下意识地听从这道女声,好像它是定海神针一般。

  “。”

  火属强者掷出明焰,扔同伴的尸身,毁尸灭迹。

  “二。”

  众人向着街道另一侧且战且退。

  “一。”

  又有两把刀齐齐刺入皇甫俊的身体。

  一个是幽无命,另一个是阿古。

  二人旋刀,本想将皇甫俊断为两截,却有两支利箭破空而来,将人逼退。

  “撤!”桑远远喊道。

  “撤。”幽无命的声音带着沉沉喘息。

  一行人跃入背街,飞速遁向南面。

  两名高紧紧追击,云间兽蹄奔跑的声音越来越近……

  恶战一触即发!

  幽无命揽着她,带着她向前奔跑。他的呼吸声极重,肺部如同拉风箱一般,满身都是血腥味。

  他干脆利落地挥着刀,把桑远远护得滴水不透。

  她侧头看他,见一缕乱发微湿,搭在苍白的侧脸上,发尖垂落到紧抿下垂的唇角,压着眉眼,神情异常坚毅。

  她的心脏,忽然便漏跳了好几拍。

  一行人的移动速度越来越慢,如陷泥沼,眼见,就要被彻底拖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当头那名追击高身上忽有玉简闪烁。

  略带惊慌的声音传了出来——

  “速速回宫!帝君遇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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