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下雪了
南煜城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拖着自己的身子往后面挪了一点。
他不知道这个动作落在秦迹恒眼里显得更加心虚。
于是，少年毫无预兆地猛然靠近了他：“不想说？有秘密？”
南煜城被吓得咳嗽了起来，他拍了拍胸脯,将脸歪到一边：“你吓我一跳，我差点从椅子上翻下去。”
秦迹恒扶住他的椅背：“现在不会掉下去了，别转移话题。”
他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实际上却格外认真：“哥也不是好奇你的私事儿,但我看你这个态度，这事儿八成和我有关啊。”
这个姿势之下,南煜城就好像是被他壁咚在了椅子上一样。
秦迹恒的胳膊长，两人的距离没有近到快要接触到，但也绝对不远。
这是一个让人无法回避的姿势,南煜城没办法,只能被迫对上了他的眼睛。
他也不知道他平常时候脑子都转也不转一下,在这种事上怎么就这么敏锐。
他更是心脏好像跳得有点快。
南煜城告诉自己镇定下来，不能先自乱了阵脚。
他假装疲惫地闭了闭眼睛：“跟你无关,就是想我爸妈的事儿。”
“真的？”秦迹恒不信。
“真的啊，我骗你干嘛。”南煜城故作镇定。
秦迹恒慢慢地放开了他,眼神却让南煜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一手托着下巴,一边做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那行,你继续好好学吧。”
南煜城：……
他坐正了身子，悄咪咪地将头歪到了一边：“他这么好骗？”
系统已经彻底放飞自我：“我觉得你要是相信他信了,就是你比他好骗了。”
他作花痴状：“恒恒一定是有自己的计谋，像他这么优秀的人……”
南煜城无情打断：“闭嘴。”
系统：“哦。”
虽然没从系统那儿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对方的确是给了他一点猜测。
秦迹恒绝对是没信的，但这么轻易地放过了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南煜城继续披着刻苦学习的假象，思路继续神游。
反正已经被抓到了一次,继续装下去也无甚影响。
周末的宿舍比较自由，人也比较少。
南煜城找准时机去洗了个澡，回来一屁股坐在了邵琮的床上。
“不是让你睡我这边？”秦迹恒连枕头都帮他找好了新的，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床头，比起邵琮那随意整理了一下的床铺看起来有吸引力的多。
南煜城摇头：“可我洗过澡了。”
“你就擦了一下身子。”秦迹恒点出：“麻利点的，别磨磨唧唧的。”
南煜城：……
我觉得你心怀鬼胎，但我又没有证据。
但睡在自己哥们儿床上这本身就不是一件应该多加推脱大惊小怪的事儿，南煜城只能安慰自己平常心，然后躺在了秦迹恒的床上。
宿舍的床不宽不窄，秦迹恒特地拿了两床厚被子铺着，躺在上面暖洋洋软乎乎的，还有一股秦迹恒常用的沐浴露的味道的。
南煜城看着头顶上的上铺的床板，一时间有点睡不着。
秦迹恒似乎没有睡觉的意思，拿着酒精棉球和纱布对着南煜城的腿一顿笔划：“明天在宿舍里学习？”
南煜城摇了摇头：“得去买新手机，但还是看看能不能修。”
虽然一夜之间成了富二代，但南煜城本质上还是穷人心态。
手机当然是能修就不要换，除非修的价格太贵了，性价比低于换一个的性价比。
秦迹恒轻“哦”了一声。
他顿了一顿，就在南煜城以为他要坐着睡着了的时候，又一次开口：“刚刚我在论坛里看到个帖子。
“什么帖子？”南煜城有点好奇。
“没什么特别的。”秦迹恒垂着眼帘：“你是不是也看到了？”
南煜城愣了一下。
秦迹恒不动声色地将手机拿了过来，然后认真地观察着他微弱的表情变化。
接过秦迹恒的手机，入眼的是一行大字“你是我最温柔的际遇”。
南煜城傻在了原地，在看底下配的图，立刻明白了这是什么帖子。
晏北高中身为一本耽美小说中的高中，学生们都爱搞cp也是正常的。
只是南煜城没有想到自己的名字有一天居然会出现在一个磕cp的帖子里，而且还是和秦迹恒在一起。
这个发表的时间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好几周。没想到校友们的进度比他们还快，他还没意识到秦迹恒对自己有意思呢，cp楼就已经建起来了。
南煜城一脸五味杂陈，他回忆起了自己刚进入这个学校的时候，和秦迹恒的第一段对话也是因为一个cp楼而起。
他还记得那时候这家伙截了某张图，当成了自己的手机屏幕壁纸。
“啊，这个。”南煜城有点尴尬：“看这个干嘛？”
秦迹恒斜了他一眼：“你刚遮遮掩掩的，是不是看到这个帖子了？”
南煜城这才明白秦迹恒特地把这个帖子拿给他看的原因，原来对方远没有放弃，暂时收回了疑问只是在等着跟好的时候出击。
他干笑一声：“是，是啊，这都是什么玩意儿。”
“吓到这个程度？”秦迹恒表情好奇，好像完全没把这个帖子当一回事儿一眼。
就是知道真相的南煜城也忍不住称赞他一声影帝，这浑然天成的演技，还真是唬人，要不是他知道秦迹恒到底在想什么，估计还会和他一块儿对着这个帖子笑笑闹闹呢。
“就是觉得有点奇怪。”南煜城挠了挠头：“你说这些人都是这么想的，我才转来这么一会儿，连cp楼都有了。”
秦迹恒细细观察着他的神情，确认他没有露出什么厌恶之后，才轻轻松了口气：“我也觉得有点意外，也许是他们觉得我们般配吧。”
“我们哪儿般配啊？”南煜城自己也想不通。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那帮女孩。”秦迹恒嘴上这么说，实则却罗列了一大堆：“也许是觉得咱俩都太优秀了，所以才把我们凑在一块儿吧。而且你看，咱俩运动会的加油词就跟情侣个性签名似的，我连做个检讨都能被理解成婚礼誓词，你说说，这可也真是的缘分啊，要我是他们，我估计也好奇我俩的关系。”
南煜城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一连喝了两口水压下去了自己的震惊：“加油词那事儿还不是你的问题。”
“这都是楼里的妹子们说的。”秦迹恒面不改色：“我当初也没往这个方向想啊！”
屁咧。
南煜城看着他快要咧到天上去的嘴角，一点都不信。
秦迹恒是在几天前发现的这个帖子，因为运动会的事情，际遇cp的热度一时间空前的高。
原本沉了下去的cp楼也被人反反复复地顶了上来，秦迹恒最开始还有点担心南煜辰看到之后会心肌梗塞，观察了几天发现他不怎么逛论坛之后，便放松了心情，开始在里面活跃起来。
际遇cp粉都是还算比较理智的类型，圈地自萌，不会给两位正主带来什么烦恼，所以秦迹恒很快就和这些人打成了一片。
要说南煜城能有什么关于他的事情一直瞒着他，那一定和这个cp楼脱不了关系。
他看南煜城态度不对，不开玩笑，还真有点怕南煜城因此讨厌他。
秦迹恒不知道自己不打自招，把自己的小秘密抖了出来。
南煜城心情复杂地往下滑帖子，那些在他看起来很正常的细节放在cp粉眼里都变成了发糖的证据，看着他们磕得无法自拔，仿佛恨不得南煜城下一秒就去和秦迹恒领证，让南煜城有点不太好意思，连耳朵都红了一圈。
“才高三呢。”南煜城嘟囔着：“这群人脑子里都装着什么啊。”
“装着我和你啊。”秦迹恒道：“忽然能这么真情实感地给我们写小作文，发照片嘛。”
“你也不害臊的。”南煜城看着那些照片，竟然有种点击保存的冲动。
他一拍脑门，告诉自己赶紧把这种不正当的情绪憋回去，慌乱之中一不小心往左边滑动了一下。
这不划不要紧，一划吓一跳，南煜城赫然发现，这个图楼居然还在秦迹恒的收藏夹里！
可见已经暗戳戳地观察了多久了。
“这有啥的，咱们还是身正也不怕影子斜啊。”秦迹恒对南煜城的发现毫不知情，反而笑着道：“还是说你对哥有什么意思，压根身就不正？”
南煜城把他的脸拍开，面无表情：“这句话不是这么用的。”
他将手机还给了秦迹恒，心情复杂地闭上了眼睛：“我困了，先睡了。”
秦迹恒拉开被子看了一眼他的伤口，随后又假装不小心地将手机落在了他的床边，回到了自己床上。
过了一小会儿，秦迹恒便看到南煜城悄悄地拿出了他的手机，被窝里传来了微弱的光。
秦迹恒嘴角一勾，也不怕南煜城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反而还有点期待他的反应。
同时他也相信，南煜城不会拿着他的手机乱翻。
果然，不到五分钟过后，南煜城扫完帖子，就将那部手机扔了回来。
手机稳稳地落在了秦迹恒的床上，没有碰到人也没有掉到地上，看来南煜城要不是百分百招球体质，估计去打个篮球还挺有天赋。
他面带微笑地将手机放回了被子里，正式开始酝酿睡意。
可另一边的南煜城却睁着眼睛，完全无法入睡。
“怎么了？”系统看他眼睛都瞪圆了，不由地道：“几张照片把你看的激动成这样。”
南煜城悄悄地锤了一下墙：“请不要用激动来形容我的心情。”
“那用啥，兴奋？”系统道。
南煜城：……
他将被子把头盖住，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你就别乱叨叨了，我感觉秦迹恒这是要对我重拳出击了啊。”他道。
“是又怎样。”系统问：“他又不能强迫你。”
南煜城哼了一声：“那倒是。”
他想起秦迹恒之前的微信昵称：“你说，那个鲫鱼，会不会也是……”
“似乎和际遇谐音呢。”系统很兴奋地道：“恒恒挺会的啊，是咱们看走眼了。”
“那鲤鱼……”南煜城感觉自己似乎一下子想明白了这俩人为什么争起来。
“闻晗礼估计就是随便搞的。”系统猜测：“他才跟你见了几面啊，应该没那么快喜欢上你吧。”
南煜城波拉了一下自己头顶上仅剩的几根毛：“这就是太有魅力的烦恼吗？”
系统瞅着他这副模样，直乐：“你别自恋了，你到底喜不喜欢秦迹恒这事儿你还没回答呢。”
南煜城立刻闭了嘴。
他倒不是想要拖着秦迹恒，要是换到现实世界，南煜城绝对也是主动出击的那个。
他并不是一个遇事犹豫不决磨磨蹭蹭的人，但是这个选择关乎重大，他也不得不停下来考虑。
如果拒绝了秦迹恒，还要再去助攻秦迹恒和其他人，这是尴尬。
如果答应了秦迹恒……南煜城不确定自己真的那么喜欢秦迹恒吗？喜欢到宁愿放弃自己的家，在这个书中的世界当一个纸片人？
南煜城揉了揉自己的脸，发现居然有点热。
看起来是刚刚看照片的时候，看出来的。不得不说，看自己的cp楼就是刺激。
他也开始发现，越是和秦迹恒相处，他心里的天平就越是倾斜向了某一边。
时间过得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转眼间，南煜城的生日就快要到了，这是他的成年礼，大家都还挺兴奋地筹划着该怎么庆祝。
这段时间以来，南煜城和秦迹恒的关系几乎没有什么大的进展，除了因为两人暂时都很满意关系保持在这个阶段以外，还有就是因为高三的压力实在是……
太他.妈大了。
每天面对着成吨的练习册和题目，一周好几次的考试，每个月一次的月考以及模拟考，一大堆事情堆积在一起，哪里还有时间谈恋爱。
班级里的倒计时已经挂了起来，眼看着日子一天天变少，秦迹恒的学习也越来越努力，他到现在已经能稳定在年级第一，偶尔掉出，也不会离开前三。
南煜城的成绩也一直稳定在年级前十，不过上次之后他再也没有超过秦迹恒一次。
这让他一直耿耿于怀，也更加发奋。
南煜城的生日是一个周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着实不是一个庆祝的好机会。
这天晚上不仅晚自习要上到好晚，而且还要考一门小测，南煜城对于那天没有任何的展望，只想躺在床上咸鱼。
但是其他人就不一样了，包括邵琮在内和南煜城关系好的一行人都把这一段日子当成了一个可以合理放松的理由，自说自话地给自己批了一天的假期。
秦迹恒更加过分，这几天晚自习结束后都会离开一阵子，然后和刘元两人一起面色尴尬的回来。
南煜城都快以为这俩有一腿了！
周二的晚上，南煜城被勒令没有到零点不许睡觉。
他看着另外两个打了鸡血的舍友，只想撞墙。
“呆在宿舍里多没意思。”邵琮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瘪了瘪嘴：“要不咱们仨一块溜出去到外面网吧玩一圈吧？”
“你当咱们学校查寝是摆设啊。”秦迹恒才不打算陪他胡闹：“过两天就要寒假了，咱们也不急这一时。”
“过两天？”邵琮掰着手指数了半天：“这何止是两天啊，起码还得有一两个月！”
“明年过年晚。”南煜城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美好的心愿：“刚好是情人节那天除夕，的确是还有一段时间。”
“天呐。”邵琮一听，整张脸都垮了下来：“怎么还有那么久。”
“放完寒假回来。”南煜城想着：“也就只剩下四个多月就高考了，你就好好珍惜高中这最后一年吧。”
“你怎么老气横秋的。”邵琮哼哼唧唧将练习册扔到一边：“跟我奶奶说的话一模一样。我巴不得高三这一年赶紧过去，上了大学就没人管我了，还可以放肆的谈恋爱。”
“别逗了。”南煜城想起自己当年：“有些人，上了四年大学，出来还是单身。学校里的确是有挺多优质的帅哥美女，关键是人家都已经有伴儿了，哪儿轮得着咱们啊？”
邵琮踹了他一脚，而后狐疑地问：“你怎么好像很了解的样子，你上过大学吗？”
南煜城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具体了，赶紧道：“没有，我就是在网上看到的，大家都这么说。”
邵琮一下子蔫儿了。
“你怎么忽然之间就想谈恋爱了呢？”秦迹恒看他俩讨论这话题不亦乐乎，不禁问道：“你一个月前不是说还要和你的纸片人老婆共度余生吗？”
“那不冲突。”邵琮打开手机，看着自己屏保上的“老婆合照”，满意地拿酒精棉片把它擦干净：“我永远爱我的老婆们。”
南煜城：……
他笑了笑，邵琮果然还是那个邵琮，也不知道他毕业了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继续傻呵呵的毫无烦恼和心计。
虽然说按照小说的套路，身为股票男主的邵琮肯定还会和秦迹恒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读书，但是如果不能在一所高中，他们恐怕就不能再像现在一样三个人聚集在一起聊天谈心了。
南煜城想到这儿，看了一眼自己身后那空荡荡的，原本属于宁双的床铺。
有些东西，当你意识到珍贵的时候，就已经失去很久了。
比如现在的南煜城回忆起来，也还会觉得自己高中那会儿真是段美好的日子，那些每天球场教师食堂三点一线，除了吃就是睡，不把学习放在心上的哥们儿们，现在都已经好久不联系了。
“别以为你自己马上要长大一岁，你就比我牛逼了。”邵琮看南煜城意味深长的眼神，打了个鸡皮疙瘩：“你也就十八，刚成年而已。”
“那也收拾得了你这个未成年的小屁孩。”南煜城收回脑子里的想法，笑嘻嘻地开口道。
邵琮都想要抄家伙和他来一场真男人的pk了。
还是秦迹恒拦住了这两家伙，并且指了指窗外：“下雪了。”
南煜城和邵琮的动作同时一停，顺着窗户忘了出去。
砚城属于北方城市，冬天还是很冷的，尤其是晚上。
十二月下了点雪似乎很正常，但是南煜城却知道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瑞雪兆丰年啊。”邵琮难得蹦出了一句诗：“这可是好兆头啊。你生日前半个小时，咱们这边就下雪了。”
南煜城将窗户拉开了一点，把手伸了出去，感受着雪花落在他的手心里，然后迅速融化。
感觉很冰凉凉的。
他下意识地回头跟宿舍里的其余两人分享，却没想到秦迹恒就站在他的身后。
难得的放松再次给了秦迹恒散发荷尔蒙的机会，他也伸出了一只手，绕过南煜城从他身后的窗户那儿伸了出去。
“好冷，呼。”秦迹恒轻吸了口气：“冻死人了。”
南煜城被他挤在这个空间里，也许是心里有鬼的原因，感觉有些不自在。
他往秦迹恒的膝盖上踢了一脚：“秦哥，你上阳台上看去，挤在这儿干嘛？”
他这一脚的动作很轻，但是秦迹恒却反应很快地捂住了膝盖，一下子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好疼啊。”
南煜城：……
他双手抱臂放在胸前：“你再演。”
秦迹恒煞有其事地揉了揉膝盖骨地位置，明明眼眸都笑弯了，却还假装可怜：“我没有演啊，是真的疼。不过算了，看在你今天生日的份儿上，哥原谅你。”
南煜城嗤了一声，再次回过了头。
“你以前生活的城市，经常下雪吗？”秦迹恒站起身来。
南煜城在现实时间里，高中和大学一个是在很北边的城市读的，一个是靠近北边的城市读的，总之，都是会下雪的城市。
于是，他想也没想就道：“是啊，经常下雪，一下好大一场。”
秦迹恒笑着道：“那砚城这场雪，在你眼里是不是就不是很新奇了？”
“新奇？”南煜城觉得这个形容词挺有意思：“有什么好新奇的，下雪而已嘛。”
“我倒是觉得挺新奇的。”秦迹恒笑了笑：“因为这是咱们认识以来，一起看的第一场雪啊。”
“你怎么肉肉麻麻的。”南煜城尴尬地转过身。
“也还好吧。”秦迹恒笑着看他：“这才哪儿跟哪儿呢，是你太敏感了吧。”
“打住打住。”南煜城比了一个停下的手势：“差不多了，其他的话留到我生日的时候再说吧。”
秦迹恒看了一眼手机：“还差五分钟了，不好奇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不好奇。”南煜城摇了摇头。男生之间一般没那么精细，尤其是大家都是学生。
邵琮的礼物他早上就已经看到了，是一张游戏卡，恰巧就是南煜城喜欢的游戏。
“行吧。”秦迹恒看南煜城似乎是真的不怎么好奇，只能无奈地道：“邵琮这家伙去哪儿了，只剩下几分钟了。”
南煜城这也才意识到，邵琮放在阳台上玩儿了一会儿，就跑下楼去了。
看见雪的兴奋让他直接忘了他们此时熬夜的理由，也把南煜城的生日抛到了一边。
南煜城并不对他的行为感到任何惊讶，如果他不这样子，真的能老老实实地呆到零点，南煜城才会觉得奇怪。
几分钟的时间可以很快，可以很慢。
十七岁的最后几分钟，对于南煜城而言，看着屋外的飞雪，似乎一下子就过去了，让人还来不及反应抓住，身为一个“孩子”的日子就已经落在了脑后。
从今天开始，就是一个成年人了。
南煜城看着手机上的时钟，虽然他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十七岁少年，但是在秒表走过最后一圈的时候，还是感到了一阵兴奋。
在“哒”地声音响起后，秦迹恒慢悠悠地走到了他身侧，笑着对他说道：“生日快乐……还有，这是给你的礼物。”
他靠着南煜城很近，笑容竟然很温柔。
屋外是大雪纷飞，屋内是笑容阳光的帅气少年。
南煜城竟感觉这像是一幅画一样好看。
比他记忆的已经模糊了的十八岁生日，南煜城觉得此时此刻的情景他一定能记很久。
他愣了几秒钟后回过神，笑着道：“谢谢。”
“礼物不打开看看吗？”秦迹恒眨了眨眼。
南煜城露出了一个笑。
他虽然嘴上说着不好奇，但是心里还是挺想知道秦迹恒到底送了自己什么的。
抱着满心期待，他打开了小袋子，随后看到了里面整整齐齐地摆着一排……速效救心丸。
南煜城：？
他抬起头，对早就躲到了一边的秦迹恒露出了一个死亡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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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这个动作落在秦迹恒眼里显得更加心虚。
于是，少年毫无预兆地猛然靠近了他：“不想说？有秘密？”
南煜城被吓得咳嗽了起来，他拍了拍胸脯,将脸歪到一边：“你吓我一跳，我差点从椅子上翻下去。”
秦迹恒扶住他的椅背：“现在不会掉下去了，别转移话题。”
他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实际上却格外认真：“哥也不是好奇你的私事儿,但我看你这个态度，这事儿八成和我有关啊。”
这个姿势之下,南煜城就好像是被他壁咚在了椅子上一样。
秦迹恒的胳膊长，两人的距离没有近到快要接触到，但也绝对不远。
这是一个让人无法回避的姿势,南煜城没办法,只能被迫对上了他的眼睛。
他也不知道他平常时候脑子都转也不转一下,在这种事上怎么就这么敏锐。
他更是心脏好像跳得有点快。
南煜城告诉自己镇定下来，不能先自乱了阵脚。
他假装疲惫地闭了闭眼睛：“跟你无关,就是想我爸妈的事儿。”
“真的？”秦迹恒不信。
“真的啊，我骗你干嘛。”南煜城故作镇定。
秦迹恒慢慢地放开了他,眼神却让南煜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一手托着下巴,一边做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那行,你继续好好学吧。”
南煜城：……
他坐正了身子，悄咪咪地将头歪到了一边：“他这么好骗？”
系统已经彻底放飞自我：“我觉得你要是相信他信了,就是你比他好骗了。”
他作花痴状：“恒恒一定是有自己的计谋，像他这么优秀的人……”
南煜城无情打断：“闭嘴。”
系统：“哦。”
虽然没从系统那儿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对方的确是给了他一点猜测。
秦迹恒绝对是没信的，但这么轻易地放过了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南煜城继续披着刻苦学习的假象，思路继续神游。
反正已经被抓到了一次,继续装下去也无甚影响。
周末的宿舍比较自由，人也比较少。
南煜城找准时机去洗了个澡，回来一屁股坐在了邵琮的床上。
“不是让你睡我这边？”秦迹恒连枕头都帮他找好了新的，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床头，比起邵琮那随意整理了一下的床铺看起来有吸引力的多。
南煜城摇头：“可我洗过澡了。”
“你就擦了一下身子。”秦迹恒点出：“麻利点的，别磨磨唧唧的。”
南煜城：……
我觉得你心怀鬼胎，但我又没有证据。
但睡在自己哥们儿床上这本身就不是一件应该多加推脱大惊小怪的事儿，南煜城只能安慰自己平常心，然后躺在了秦迹恒的床上。
宿舍的床不宽不窄，秦迹恒特地拿了两床厚被子铺着，躺在上面暖洋洋软乎乎的，还有一股秦迹恒常用的沐浴露的味道的。
南煜城看着头顶上的上铺的床板，一时间有点睡不着。
秦迹恒似乎没有睡觉的意思，拿着酒精棉球和纱布对着南煜城的腿一顿笔划：“明天在宿舍里学习？”
南煜城摇了摇头：“得去买新手机，但还是看看能不能修。”
虽然一夜之间成了富二代，但南煜城本质上还是穷人心态。
手机当然是能修就不要换，除非修的价格太贵了，性价比低于换一个的性价比。
秦迹恒轻“哦”了一声。
他顿了一顿，就在南煜城以为他要坐着睡着了的时候，又一次开口：“刚刚我在论坛里看到个帖子。
“什么帖子？”南煜城有点好奇。
“没什么特别的。”秦迹恒垂着眼帘：“你是不是也看到了？”
南煜城愣了一下。
秦迹恒不动声色地将手机拿了过来，然后认真地观察着他微弱的表情变化。
接过秦迹恒的手机，入眼的是一行大字“你是我最温柔的际遇”。
南煜城傻在了原地，在看底下配的图，立刻明白了这是什么帖子。
晏北高中身为一本耽美小说中的高中，学生们都爱搞cp也是正常的。
只是南煜城没有想到自己的名字有一天居然会出现在一个磕cp的帖子里，而且还是和秦迹恒在一起。
这个发表的时间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好几周。没想到校友们的进度比他们还快，他还没意识到秦迹恒对自己有意思呢，cp楼就已经建起来了。
南煜城一脸五味杂陈，他回忆起了自己刚进入这个学校的时候，和秦迹恒的第一段对话也是因为一个cp楼而起。
他还记得那时候这家伙截了某张图，当成了自己的手机屏幕壁纸。
“啊，这个。”南煜城有点尴尬：“看这个干嘛？”
秦迹恒斜了他一眼：“你刚遮遮掩掩的，是不是看到这个帖子了？”
南煜城这才明白秦迹恒特地把这个帖子拿给他看的原因，原来对方远没有放弃，暂时收回了疑问只是在等着跟好的时候出击。
他干笑一声：“是，是啊，这都是什么玩意儿。”
“吓到这个程度？”秦迹恒表情好奇，好像完全没把这个帖子当一回事儿一眼。
就是知道真相的南煜城也忍不住称赞他一声影帝，这浑然天成的演技，还真是唬人，要不是他知道秦迹恒到底在想什么，估计还会和他一块儿对着这个帖子笑笑闹闹呢。
“就是觉得有点奇怪。”南煜城挠了挠头：“你说这些人都是这么想的，我才转来这么一会儿，连cp楼都有了。”
秦迹恒细细观察着他的神情，确认他没有露出什么厌恶之后，才轻轻松了口气：“我也觉得有点意外，也许是他们觉得我们般配吧。”
“我们哪儿般配啊？”南煜城自己也想不通。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那帮女孩。”秦迹恒嘴上这么说，实则却罗列了一大堆：“也许是觉得咱俩都太优秀了，所以才把我们凑在一块儿吧。而且你看，咱俩运动会的加油词就跟情侣个性签名似的，我连做个检讨都能被理解成婚礼誓词，你说说，这可也真是的缘分啊，要我是他们，我估计也好奇我俩的关系。”
南煜城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一连喝了两口水压下去了自己的震惊：“加油词那事儿还不是你的问题。”
“这都是楼里的妹子们说的。”秦迹恒面不改色：“我当初也没往这个方向想啊！”
屁咧。
南煜城看着他快要咧到天上去的嘴角，一点都不信。
秦迹恒是在几天前发现的这个帖子，因为运动会的事情，际遇cp的热度一时间空前的高。
原本沉了下去的cp楼也被人反反复复地顶了上来，秦迹恒最开始还有点担心南煜辰看到之后会心肌梗塞，观察了几天发现他不怎么逛论坛之后，便放松了心情，开始在里面活跃起来。
际遇cp粉都是还算比较理智的类型，圈地自萌，不会给两位正主带来什么烦恼，所以秦迹恒很快就和这些人打成了一片。
要说南煜城能有什么关于他的事情一直瞒着他，那一定和这个cp楼脱不了关系。
他看南煜城态度不对，不开玩笑，还真有点怕南煜城因此讨厌他。
秦迹恒不知道自己不打自招，把自己的小秘密抖了出来。
南煜城心情复杂地往下滑帖子，那些在他看起来很正常的细节放在cp粉眼里都变成了发糖的证据，看着他们磕得无法自拔，仿佛恨不得南煜城下一秒就去和秦迹恒领证，让南煜城有点不太好意思，连耳朵都红了一圈。
“才高三呢。”南煜城嘟囔着：“这群人脑子里都装着什么啊。”
“装着我和你啊。”秦迹恒道：“忽然能这么真情实感地给我们写小作文，发照片嘛。”
“你也不害臊的。”南煜城看着那些照片，竟然有种点击保存的冲动。
他一拍脑门，告诉自己赶紧把这种不正当的情绪憋回去，慌乱之中一不小心往左边滑动了一下。
这不划不要紧，一划吓一跳，南煜城赫然发现，这个图楼居然还在秦迹恒的收藏夹里！
可见已经暗戳戳地观察了多久了。
“这有啥的，咱们还是身正也不怕影子斜啊。”秦迹恒对南煜城的发现毫不知情，反而笑着道：“还是说你对哥有什么意思，压根身就不正？”
南煜城把他的脸拍开，面无表情：“这句话不是这么用的。”
他将手机还给了秦迹恒，心情复杂地闭上了眼睛：“我困了，先睡了。”
秦迹恒拉开被子看了一眼他的伤口，随后又假装不小心地将手机落在了他的床边，回到了自己床上。
过了一小会儿，秦迹恒便看到南煜城悄悄地拿出了他的手机，被窝里传来了微弱的光。
秦迹恒嘴角一勾，也不怕南煜城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反而还有点期待他的反应。
同时他也相信，南煜城不会拿着他的手机乱翻。
果然，不到五分钟过后，南煜城扫完帖子，就将那部手机扔了回来。
手机稳稳地落在了秦迹恒的床上，没有碰到人也没有掉到地上，看来南煜城要不是百分百招球体质，估计去打个篮球还挺有天赋。
他面带微笑地将手机放回了被子里，正式开始酝酿睡意。
可另一边的南煜城却睁着眼睛，完全无法入睡。
“怎么了？”系统看他眼睛都瞪圆了，不由地道：“几张照片把你看的激动成这样。”
南煜城悄悄地锤了一下墙：“请不要用激动来形容我的心情。”
“那用啥，兴奋？”系统道。
南煜城：……
他将被子把头盖住，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你就别乱叨叨了，我感觉秦迹恒这是要对我重拳出击了啊。”他道。
“是又怎样。”系统问：“他又不能强迫你。”
南煜城哼了一声：“那倒是。”
他想起秦迹恒之前的微信昵称：“你说，那个鲫鱼，会不会也是……”
“似乎和际遇谐音呢。”系统很兴奋地道：“恒恒挺会的啊，是咱们看走眼了。”
“那鲤鱼……”南煜城感觉自己似乎一下子想明白了这俩人为什么争起来。
“闻晗礼估计就是随便搞的。”系统猜测：“他才跟你见了几面啊，应该没那么快喜欢上你吧。”
南煜城波拉了一下自己头顶上仅剩的几根毛：“这就是太有魅力的烦恼吗？”
系统瞅着他这副模样，直乐：“你别自恋了，你到底喜不喜欢秦迹恒这事儿你还没回答呢。”
南煜城立刻闭了嘴。
他倒不是想要拖着秦迹恒，要是换到现实世界，南煜城绝对也是主动出击的那个。
他并不是一个遇事犹豫不决磨磨蹭蹭的人，但是这个选择关乎重大，他也不得不停下来考虑。
如果拒绝了秦迹恒，还要再去助攻秦迹恒和其他人，这是尴尬。
如果答应了秦迹恒……南煜城不确定自己真的那么喜欢秦迹恒吗？喜欢到宁愿放弃自己的家，在这个书中的世界当一个纸片人？
南煜城揉了揉自己的脸，发现居然有点热。
看起来是刚刚看照片的时候，看出来的。不得不说，看自己的cp楼就是刺激。
他也开始发现，越是和秦迹恒相处，他心里的天平就越是倾斜向了某一边。
时间过得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转眼间，南煜城的生日就快要到了，这是他的成年礼，大家都还挺兴奋地筹划着该怎么庆祝。
这段时间以来，南煜城和秦迹恒的关系几乎没有什么大的进展，除了因为两人暂时都很满意关系保持在这个阶段以外，还有就是因为高三的压力实在是……
太他.妈大了。
每天面对着成吨的练习册和题目，一周好几次的考试，每个月一次的月考以及模拟考，一大堆事情堆积在一起，哪里还有时间谈恋爱。
班级里的倒计时已经挂了起来，眼看着日子一天天变少，秦迹恒的学习也越来越努力，他到现在已经能稳定在年级第一，偶尔掉出，也不会离开前三。
南煜城的成绩也一直稳定在年级前十，不过上次之后他再也没有超过秦迹恒一次。
这让他一直耿耿于怀，也更加发奋。
南煜城的生日是一个周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着实不是一个庆祝的好机会。
这天晚上不仅晚自习要上到好晚，而且还要考一门小测，南煜城对于那天没有任何的展望，只想躺在床上咸鱼。
但是其他人就不一样了，包括邵琮在内和南煜城关系好的一行人都把这一段日子当成了一个可以合理放松的理由，自说自话地给自己批了一天的假期。
秦迹恒更加过分，这几天晚自习结束后都会离开一阵子，然后和刘元两人一起面色尴尬的回来。
南煜城都快以为这俩有一腿了！
周二的晚上，南煜城被勒令没有到零点不许睡觉。
他看着另外两个打了鸡血的舍友，只想撞墙。
“呆在宿舍里多没意思。”邵琮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瘪了瘪嘴：“要不咱们仨一块溜出去到外面网吧玩一圈吧？”
“你当咱们学校查寝是摆设啊。”秦迹恒才不打算陪他胡闹：“过两天就要寒假了，咱们也不急这一时。”
“过两天？”邵琮掰着手指数了半天：“这何止是两天啊，起码还得有一两个月！”
“明年过年晚。”南煜城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美好的心愿：“刚好是情人节那天除夕，的确是还有一段时间。”
“天呐。”邵琮一听，整张脸都垮了下来：“怎么还有那么久。”
“放完寒假回来。”南煜城想着：“也就只剩下四个多月就高考了，你就好好珍惜高中这最后一年吧。”
“你怎么老气横秋的。”邵琮哼哼唧唧将练习册扔到一边：“跟我奶奶说的话一模一样。我巴不得高三这一年赶紧过去，上了大学就没人管我了，还可以放肆的谈恋爱。”
“别逗了。”南煜城想起自己当年：“有些人，上了四年大学，出来还是单身。学校里的确是有挺多优质的帅哥美女，关键是人家都已经有伴儿了，哪儿轮得着咱们啊？”
邵琮踹了他一脚，而后狐疑地问：“你怎么好像很了解的样子，你上过大学吗？”
南煜城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具体了，赶紧道：“没有，我就是在网上看到的，大家都这么说。”
邵琮一下子蔫儿了。
“你怎么忽然之间就想谈恋爱了呢？”秦迹恒看他俩讨论这话题不亦乐乎，不禁问道：“你一个月前不是说还要和你的纸片人老婆共度余生吗？”
“那不冲突。”邵琮打开手机，看着自己屏保上的“老婆合照”，满意地拿酒精棉片把它擦干净：“我永远爱我的老婆们。”
南煜城：……
他笑了笑，邵琮果然还是那个邵琮，也不知道他毕业了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继续傻呵呵的毫无烦恼和心计。
虽然说按照小说的套路，身为股票男主的邵琮肯定还会和秦迹恒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读书，但是如果不能在一所高中，他们恐怕就不能再像现在一样三个人聚集在一起聊天谈心了。
南煜城想到这儿，看了一眼自己身后那空荡荡的，原本属于宁双的床铺。
有些东西，当你意识到珍贵的时候，就已经失去很久了。
比如现在的南煜城回忆起来，也还会觉得自己高中那会儿真是段美好的日子，那些每天球场教师食堂三点一线，除了吃就是睡，不把学习放在心上的哥们儿们，现在都已经好久不联系了。
“别以为你自己马上要长大一岁，你就比我牛逼了。”邵琮看南煜城意味深长的眼神，打了个鸡皮疙瘩：“你也就十八，刚成年而已。”
“那也收拾得了你这个未成年的小屁孩。”南煜城收回脑子里的想法，笑嘻嘻地开口道。
邵琮都想要抄家伙和他来一场真男人的pk了。
还是秦迹恒拦住了这两家伙，并且指了指窗外：“下雪了。”
南煜城和邵琮的动作同时一停，顺着窗户忘了出去。
砚城属于北方城市，冬天还是很冷的，尤其是晚上。
十二月下了点雪似乎很正常，但是南煜城却知道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瑞雪兆丰年啊。”邵琮难得蹦出了一句诗：“这可是好兆头啊。你生日前半个小时，咱们这边就下雪了。”
南煜城将窗户拉开了一点，把手伸了出去，感受着雪花落在他的手心里，然后迅速融化。
感觉很冰凉凉的。
他下意识地回头跟宿舍里的其余两人分享，却没想到秦迹恒就站在他的身后。
难得的放松再次给了秦迹恒散发荷尔蒙的机会，他也伸出了一只手，绕过南煜城从他身后的窗户那儿伸了出去。
“好冷，呼。”秦迹恒轻吸了口气：“冻死人了。”
南煜城被他挤在这个空间里，也许是心里有鬼的原因，感觉有些不自在。
他往秦迹恒的膝盖上踢了一脚：“秦哥，你上阳台上看去，挤在这儿干嘛？”
他这一脚的动作很轻，但是秦迹恒却反应很快地捂住了膝盖，一下子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好疼啊。”
南煜城：……
他双手抱臂放在胸前：“你再演。”
秦迹恒煞有其事地揉了揉膝盖骨地位置，明明眼眸都笑弯了，却还假装可怜：“我没有演啊，是真的疼。不过算了，看在你今天生日的份儿上，哥原谅你。”
南煜城嗤了一声，再次回过了头。
“你以前生活的城市，经常下雪吗？”秦迹恒站起身来。
南煜城在现实时间里，高中和大学一个是在很北边的城市读的，一个是靠近北边的城市读的，总之，都是会下雪的城市。
于是，他想也没想就道：“是啊，经常下雪，一下好大一场。”
秦迹恒笑着道：“那砚城这场雪，在你眼里是不是就不是很新奇了？”
“新奇？”南煜城觉得这个形容词挺有意思：“有什么好新奇的，下雪而已嘛。”
“我倒是觉得挺新奇的。”秦迹恒笑了笑：“因为这是咱们认识以来，一起看的第一场雪啊。”
“你怎么肉肉麻麻的。”南煜城尴尬地转过身。
“也还好吧。”秦迹恒笑着看他：“这才哪儿跟哪儿呢，是你太敏感了吧。”
“打住打住。”南煜城比了一个停下的手势：“差不多了，其他的话留到我生日的时候再说吧。”
秦迹恒看了一眼手机：“还差五分钟了，不好奇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不好奇。”南煜城摇了摇头。男生之间一般没那么精细，尤其是大家都是学生。
邵琮的礼物他早上就已经看到了，是一张游戏卡，恰巧就是南煜城喜欢的游戏。
“行吧。”秦迹恒看南煜城似乎是真的不怎么好奇，只能无奈地道：“邵琮这家伙去哪儿了，只剩下几分钟了。”
南煜城这也才意识到，邵琮放在阳台上玩儿了一会儿，就跑下楼去了。
看见雪的兴奋让他直接忘了他们此时熬夜的理由，也把南煜城的生日抛到了一边。
南煜城并不对他的行为感到任何惊讶，如果他不这样子，真的能老老实实地呆到零点，南煜城才会觉得奇怪。
几分钟的时间可以很快，可以很慢。
十七岁的最后几分钟，对于南煜城而言，看着屋外的飞雪，似乎一下子就过去了，让人还来不及反应抓住，身为一个“孩子”的日子就已经落在了脑后。
从今天开始，就是一个成年人了。
南煜城看着手机上的时钟，虽然他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十七岁少年，但是在秒表走过最后一圈的时候，还是感到了一阵兴奋。
在“哒”地声音响起后，秦迹恒慢悠悠地走到了他身侧，笑着对他说道：“生日快乐……还有，这是给你的礼物。”
他靠着南煜城很近，笑容竟然很温柔。
屋外是大雪纷飞，屋内是笑容阳光的帅气少年。
南煜城竟感觉这像是一幅画一样好看。
比他记忆的已经模糊了的十八岁生日，南煜城觉得此时此刻的情景他一定能记很久。
他愣了几秒钟后回过神，笑着道：“谢谢。”
“礼物不打开看看吗？”秦迹恒眨了眨眼。
南煜城露出了一个笑。
他虽然嘴上说着不好奇，但是心里还是挺想知道秦迹恒到底送了自己什么的。
抱着满心期待，他打开了小袋子，随后看到了里面整整齐齐地摆着一排……速效救心丸。
南煜城：？
他抬起头，对早就躲到了一边的秦迹恒露出了一个死亡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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