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面目全非
四九城西三，临近月坛公园附近。
徐家院就在这，雷佑军和杜峰陪着张明暄过来，看着徐家门口的两石狮笑。
杜峰一甩袖，走了个台步便唱。
“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你说这楼塌的，是不是有些晚？”
听着杜峰拿腔捏调，张明暄都头疼。
“以后别秀你的昆曲，听得实是头大。”
杜峰笑得花枝乱颤：“谁要你听调了，劳资唱的是意境，你要听意境。”
雷佑军推了他一把：“敲门去吧，少在这里悲风画扇，徐闻庭是倒了，可人家这一脉还在，不想死得早就把嘴闭上。”
得，杜峰心知肚明不敢再开玩笑了。
帮着叫了门，很快就在二进院见到了郑娜。
席南陪着，就像当初站在徐闻庭身后那样，只是眼里并无一丝尊敬。
事隔一年，有如沧海桑田，郑娜恍惚的看着张明暄，好像自己在做梦一样，脱口呢喃：“你是来找我的吗？”
张明暄皱眉，想到卢娇对她的形容，如今亲眼看到，显然比卢娇说的还要憔悴七分，简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和曾经哪个意气风发的郑娜判若两人。
“有几句话，我想当面跟你说。”张明暄换了口气：“本来这些话一年前就该告诉你，可你那个时候一直在躲着我，拖到现在也是时候该说个明白了。”
郑娜打了个寒颤，意识瞬间清醒道：“我不想听，你走，赶紧走！”
对女人来说，但凡是她深爱过的男人，就没有不了解的，一年前的东窗事发后，她一直躲着张明暄，就是不想听他的二次伤害啊。
如今她成了这个鬼样子，又那里敢奢求张明暄怜悯她。
惊慌失措中，郑娜激动的想要走，可想不到是，席南竟然堵在门口，显然不想让她离开。
郑娜气疯了，扒着席南便拳打脚踢：“谁让你放他进来的？我不想见他，赶紧把他给我轰出去！听到没有，轰出去啊。”
席南冷冰冰的任由郑娜踢打，她还能面无表情的看张明暄。
“主子在的时候就想见见你，可惜晚了一步。但也没关系，毕竟有些事……”席南停了停，嘴边露出一丝讥讽：“还是要说开才比较好。”
张明暄厌恶的沉了脸，大概知道郑娜为什么想逃了。
有徐闻庭在，火坑自有他护，可一旦没了徐闻庭，郑娜又怎么可能是女主人呢？
虽有些同情，但也没心软，毕竟真要说起来，郑娜走到这一步，就是她自己做的孽。
“你放屁，你放屁啊，给我把他轰走，快点……只要你把他轰走，我保证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郑娜哭喊，她不想见张明暄，也不想听他说任何绝情的话，她宁愿活在回忆里，那怕一丝丝都行。
席南无动于衷，没有感情的眸子，只盯着张明暄。
张明暄深吸了口气，沉声道：“你知道早晚要面对的，又何必在逃？”
“郑娜！”
“早九八年的时候，我爷爷就察觉出，你父亲在阳奉阴违，并接受了不少贿赂，以及以权谋私的事情，还记得九八年的大年初三吗？你父亲带着你过来探望，我爷爷和他在书房聊了半个小时？”
郑娜扒在席南身上全身僵硬，她不敢回头，也不敢吱声。
但她知道张明暄在说什么，也记得九八年初三，郑父从张爷爷书房出来，脸色都是白的，并在回去的路上，不停的跟她说，要她想办法和张明暄在一起，那怕有露水姻缘也可以。
可问题是，张明暄郎心似铁，别说在一起，就是露水姻缘都没给过她机会。
想到这些郑娜痛苦的啜泣，好像把席南当成了柱子，若不是扒着她，她早就瘫到地上了。
“其实早在那时，上头就已经盯着他了，还是老爷子打了招呼，想给你父亲一个机会，毕竟有句话说得没错，水至清而无鱼，功过总能相抵，可惜……你父亲不但没听，还变本加厉。”
郑娜不敢相信的侧了侧头：“你胡说，我爸怎么可能会不听？”
“你以为我是马后炮？不信你可以去探监问问他，看我说的是不是事实。”
郑娜牙关颤了，如果父亲承认，那她这一年的憎恨，岂不是全无意义？
不不不！
不能没有意义。
郑娜心碎的拼命摇头，捂着耳朵喊：“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你走，你赶紧走！”
张明暄垂帘：“你父亲是咎由自取，和任何人都无关，因为审批文件早就过了二审，只是在等一个时机。”
“至于你和我，我一直在跟你说，交往是不可能的，你那时硬要跟我回家探望老爷子，碍于两家交情，我只是不好拒绝，可其实你心里明白，我们并无任何情愫，你又何必怨恨到卢娇身上？”
郑娜喘息，疯了一样的转回头，恶狠狠的瞪着张明暄。
“我就要怨恨，凭什么我做梦都想得到的，她却能不费吹灰之力？凭什么？就凭她花言巧语，还是她比我好？”
张明暄好笑的看她：“你以为她的一切，全是我张家给的？呵呵！”
“难道不是？她个一穷二白的泥腿子，全身上下连一百钱都不值，要不是你和老爷子撑腰，她能走到现在？”
张明暄讥讽：“看，这就是你和她的差距，你习惯性继承，她却习惯性靠自己，一个微笑面对困难，不折不挠并勇敢前行的人，和一个心胸狭隘，只会怨声再道不思进取的人，还有什么可比的呢？”
郑娜瞳仁倒缩，心如千疮百孔的缩成一团。
“我不是，我不是心胸狭隘的人，至少我以前不是……”
“对啊，你以前不是，如果你以前是，恐怕也没有去年的事了。”张明暄意味深长，直白的告诉她，他是真的从来没有喜欢过她。
真的只是因为两家交情，才稍有来往，仅仅如此。
而且还是建立在她不讨人厌的情况下。
不然……他早就离她远到不能再远。
郑娜抽泣的泪如雨下，心里疯狂的喊着，她是面目全非了，可她并不想面目全非的啊。
“所以……所以你还是来替她出头的，不管她是不是别人的老婆，你都舍得为她出头，而我在你眼里，从头到尾都是个笑话，对吗？”
张明暄冷酷的默认，掀了掀眼帘：“好好做自己吧，不要再去骚扰她了，对于跳梁小丑的死活，我们没有兴趣知道。”
谁是跳梁小丑？付嘉欣啊！
“还有，娇娇现在是我张明暄的妹妹，唯一的妹妹，而我这个人你也知道，很护短的。”
最后一句护短咬得极重，似警告，也似劝告，说完他只瞟了席南一眼，便转身出了客厅。
头也没回。
郑娜软瘫在地，只觉得世界在快速崩塌，而她孤独得无处可躲……
所以，她也是跳梁小丑了么。
是死是活，对他都没有兴趣了么。
心，好疼。
没有谁会爱面目全非，也没有谁会靠近怨种，她连自己都不喜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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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院就在这，雷佑军和杜峰陪着张明暄过来，看着徐家门口的两石狮笑。
杜峰一甩袖，走了个台步便唱。
“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你说这楼塌的，是不是有些晚？”
听着杜峰拿腔捏调，张明暄都头疼。
“以后别秀你的昆曲，听得实是头大。”
杜峰笑得花枝乱颤：“谁要你听调了，劳资唱的是意境，你要听意境。”
雷佑军推了他一把：“敲门去吧，少在这里悲风画扇，徐闻庭是倒了，可人家这一脉还在，不想死得早就把嘴闭上。”
得，杜峰心知肚明不敢再开玩笑了。
帮着叫了门，很快就在二进院见到了郑娜。
席南陪着，就像当初站在徐闻庭身后那样，只是眼里并无一丝尊敬。
事隔一年，有如沧海桑田，郑娜恍惚的看着张明暄，好像自己在做梦一样，脱口呢喃：“你是来找我的吗？”
张明暄皱眉，想到卢娇对她的形容，如今亲眼看到，显然比卢娇说的还要憔悴七分，简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和曾经哪个意气风发的郑娜判若两人。
“有几句话，我想当面跟你说。”张明暄换了口气：“本来这些话一年前就该告诉你，可你那个时候一直在躲着我，拖到现在也是时候该说个明白了。”
郑娜打了个寒颤，意识瞬间清醒道：“我不想听，你走，赶紧走！”
对女人来说，但凡是她深爱过的男人，就没有不了解的，一年前的东窗事发后，她一直躲着张明暄，就是不想听他的二次伤害啊。
如今她成了这个鬼样子，又那里敢奢求张明暄怜悯她。
惊慌失措中，郑娜激动的想要走，可想不到是，席南竟然堵在门口，显然不想让她离开。
郑娜气疯了，扒着席南便拳打脚踢：“谁让你放他进来的？我不想见他，赶紧把他给我轰出去！听到没有，轰出去啊。”
席南冷冰冰的任由郑娜踢打，她还能面无表情的看张明暄。
“主子在的时候就想见见你，可惜晚了一步。但也没关系，毕竟有些事……”席南停了停，嘴边露出一丝讥讽：“还是要说开才比较好。”
张明暄厌恶的沉了脸，大概知道郑娜为什么想逃了。
有徐闻庭在，火坑自有他护，可一旦没了徐闻庭，郑娜又怎么可能是女主人呢？
虽有些同情，但也没心软，毕竟真要说起来，郑娜走到这一步，就是她自己做的孽。
“你放屁，你放屁啊，给我把他轰走，快点……只要你把他轰走，我保证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郑娜哭喊，她不想见张明暄，也不想听他说任何绝情的话，她宁愿活在回忆里，那怕一丝丝都行。
席南无动于衷，没有感情的眸子，只盯着张明暄。
张明暄深吸了口气，沉声道：“你知道早晚要面对的，又何必在逃？”
“郑娜！”
“早九八年的时候，我爷爷就察觉出，你父亲在阳奉阴违，并接受了不少贿赂，以及以权谋私的事情，还记得九八年的大年初三吗？你父亲带着你过来探望，我爷爷和他在书房聊了半个小时？”
郑娜扒在席南身上全身僵硬，她不敢回头，也不敢吱声。
但她知道张明暄在说什么，也记得九八年初三，郑父从张爷爷书房出来，脸色都是白的，并在回去的路上，不停的跟她说，要她想办法和张明暄在一起，那怕有露水姻缘也可以。
可问题是，张明暄郎心似铁，别说在一起，就是露水姻缘都没给过她机会。
想到这些郑娜痛苦的啜泣，好像把席南当成了柱子，若不是扒着她，她早就瘫到地上了。
“其实早在那时，上头就已经盯着他了，还是老爷子打了招呼，想给你父亲一个机会，毕竟有句话说得没错，水至清而无鱼，功过总能相抵，可惜……你父亲不但没听，还变本加厉。”
郑娜不敢相信的侧了侧头：“你胡说，我爸怎么可能会不听？”
“你以为我是马后炮？不信你可以去探监问问他，看我说的是不是事实。”
郑娜牙关颤了，如果父亲承认，那她这一年的憎恨，岂不是全无意义？
不不不！
不能没有意义。
郑娜心碎的拼命摇头，捂着耳朵喊：“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你走，你赶紧走！”
张明暄垂帘：“你父亲是咎由自取，和任何人都无关，因为审批文件早就过了二审，只是在等一个时机。”
“至于你和我，我一直在跟你说，交往是不可能的，你那时硬要跟我回家探望老爷子，碍于两家交情，我只是不好拒绝，可其实你心里明白，我们并无任何情愫，你又何必怨恨到卢娇身上？”
郑娜喘息，疯了一样的转回头，恶狠狠的瞪着张明暄。
“我就要怨恨，凭什么我做梦都想得到的，她却能不费吹灰之力？凭什么？就凭她花言巧语，还是她比我好？”
张明暄好笑的看她：“你以为她的一切，全是我张家给的？呵呵！”
“难道不是？她个一穷二白的泥腿子，全身上下连一百钱都不值，要不是你和老爷子撑腰，她能走到现在？”
张明暄讥讽：“看，这就是你和她的差距，你习惯性继承，她却习惯性靠自己，一个微笑面对困难，不折不挠并勇敢前行的人，和一个心胸狭隘，只会怨声再道不思进取的人，还有什么可比的呢？”
郑娜瞳仁倒缩，心如千疮百孔的缩成一团。
“我不是，我不是心胸狭隘的人，至少我以前不是……”
“对啊，你以前不是，如果你以前是，恐怕也没有去年的事了。”张明暄意味深长，直白的告诉她，他是真的从来没有喜欢过她。
真的只是因为两家交情，才稍有来往，仅仅如此。
而且还是建立在她不讨人厌的情况下。
不然……他早就离她远到不能再远。
郑娜抽泣的泪如雨下，心里疯狂的喊着，她是面目全非了，可她并不想面目全非的啊。
“所以……所以你还是来替她出头的，不管她是不是别人的老婆，你都舍得为她出头，而我在你眼里，从头到尾都是个笑话，对吗？”
张明暄冷酷的默认，掀了掀眼帘：“好好做自己吧，不要再去骚扰她了，对于跳梁小丑的死活，我们没有兴趣知道。”
谁是跳梁小丑？付嘉欣啊！
“还有，娇娇现在是我张明暄的妹妹，唯一的妹妹，而我这个人你也知道，很护短的。”
最后一句护短咬得极重，似警告，也似劝告，说完他只瞟了席南一眼，便转身出了客厅。
头也没回。
郑娜软瘫在地，只觉得世界在快速崩塌，而她孤独得无处可躲……
所以，她也是跳梁小丑了么。
是死是活，对他都没有兴趣了么。
心，好疼。
没有谁会爱面目全非，也没有谁会靠近怨种，她连自己都不喜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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