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架 相父没有犹豫地喝了下去_相父在上,朕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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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架 相父没有犹豫地喝了下去

  京兆府从前归于郭璇之统筹,京兆府尹也是他的门生,素来得郭璇之器重,按理说不该是这种徇私枉法的人。

  温无玦安抚道:“当众内情我不清楚,可能你们自己也都没有闹明白。等会京兆府尹来了,此事我会交付于他,一一详查。”

  众人听了这话,才略略停止了骚动。

  温无玦又道:“只一条,如今你们将这条长街围得水泄不通,岂不是扰民?”

  “我们这也是没办法!谁叫官府不作为?”

  此时,忽然长街那头传来一声喝斥,人群顿时又骚动起来。

  禁军来了。

  流民们一见了禁军,当即紧张起来,却又不想露出半点怯色,纷纷攥紧了手中的农作工具。

  禁军一身黑甲,训练有素,迅速包围了流民外圈。

  流民的头领一看这架势,调头看向温无玦:“丞相,该不会要把我们所有人都锁拿下狱吧?”

  温无玦摆摆手,“就算禁军想拿你们,汴京也没有牢狱可以给你们住。”

  流民们面色一松,也半点不敢懈怠。

  温无玦又道:“你且带人疏散了吧,你们暂且在汴京中的同善堂里住下,我等会让人过去知会一声,至于你们的田地之事,要耐心等待京兆府尹调查详细,方可发落。”

  同善堂,是汴京中的官府救助机构,东方西北四个方向皆设有一处,如今用来安置流民,虽然并非长久之计,但也可解了燃眉之急。

  众人一听有得暂时落脚之处了,这才罢休。

  许鼎策马绕了过来,直到温无玦跟前停住。

  温无玦吩咐他将这些流民分送至各处同善堂,沿途由禁军看管着,避免他们**。

  许鼎应声下来,又瞧着他旁边的唐玉一脸急色。

  他在马背上顿了顿,道:“丞相,唐家虽是百年望族,但素来不与王薛等同流,这里面应该有内情,还请丞相明察。”

  温无玦心里一动,抬眼看他。

  许鼎是禁军统领,手掌兵权,不理内政。

  而他又向来为人刚直,与朝中诸多大臣都没有牵连,这个时候开口为唐家说话,倒是出乎温无玦的意料。

  他点点头,“请许统领放心。”

  唐玉感激地朝许鼎拱手,许鼎也不多话,勒令众禁军,押着一众流民四散开去。

  温无玦料理停当,瞥见京兆府尹正带着人匆忙赶来,于是准备穿过人群过去。

  谁知,刚走了两步,就有一股子不知从哪来的流民冲了过来,人流涌动,互相推搡,温无玦被裹挟其中,只觉得浑身都无法动弹。

  萧归紧紧护在他身后,怒斥这伙流民,可几乎收效甚微。

  原本这一处的恐慌,无缘无故地带动了整体流民。

  “这些禁军不是要带我们去同善堂,而是要分开我们,好将我们各个击破!大家不要被他们骗了啊!”

  这话一出,刚刚好不容易已经平抚下来的人群一瞬间陷入狂乱,几乎要冲破禁军的包围。

  双方的冲突一触即发,控制不住。

  “住手!”许鼎怒斥道:“丞相的话你们还不信吗?”

  “丞相如今已经不是之前的丞相了,郭璇之大人冤死,怎么没见他好好查清楚呢?”

  这话一出来,温无玦隐隐觉得不对劲,抬眼看去,却还没有看到什么,就被人一阵推搡来去,不知被什么兵器戳到,手臂一阵刺痛。

  萧归几乎要爆发,将他整个人紧紧搂在自己怀中,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胸前。

  “相父,朕带你离开——”

  他话音未落,腿上一阵剧痛,他喉咙里忍不住闷哼。

  温无玦察觉了他的异样,“萧归?”

  萧归腿上的伤口被人戳中,鲜血淋漓,差点膝窝一软要跪下去,却强撑住了。

  他手无寸铁,只能一手裹着温无玦,一手扒开人群,往外突围。

  许鼎也心觉有异,该是有人趁着流民众多,混于其中**。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当下立即寻找皇帝和丞相的身影,只见那二人被裹在人群之中。

  “你们几个先去那边,救出——”

  他还没说完,一阵急促的马鸣长嘶传来,一匹双马辔的马车突然从长街那头冲了过来,带着碾压众人的气势,顿时冲散了拥挤的人群,躲避不及的人当场就毙命于马蹄之下。

  从许鼎的角度看去,只见马车急速而过,车上探出一只手掌,如同铁爪子一般,闪电似的钩住了温无玦的衣领,用力一扯,将他活生生拖到了马车边上。

  萧归目眦欲裂,死死攥住了温无玦的手,身体被拖着扑在地上,被拖着向前。

  他顺着手臂向上看,只见他相父的衣襟被揪住了,无法呼吸,满脸涨红。

  萧归像是自己被勒住了似的,怕他断了呼吸,只得颤抖着放开了他的手。

  一瞬间,马车呼啸而去,只留下满地被践踏的伤患。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得几乎让人无法反应。

  萧归就近抢了一个禁军的马,翻身上马,追上去了。

  在二人不远处的唐玉目睹了一切,脑中一片空白,只能冲着许鼎大喊,“快!快去救皇上!”

  许鼎没有应声,坐在马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判断局势。

  很明显,这是有人趁着流民闹事,而浑水摸鱼。

  如今皇帝和丞相都陷入险境,不能不救。

  但汴京安危同样重要,如果这是一个调虎离山的计策呢?

  不过是瞬息之间,他心头已经转过了多个念头,该做的事也一一吩咐下去。

  随后利落地调转马头,扔下这一群流民,带了几百禁军,追出城外。

  京郊的空山悬崖上,温无玦被一把推下马车,狠狠跌在地上。

  满地的尘土呛得他一阵剧烈地咳嗽,喉咙里是淡淡的血腥味。

  他在轻尘中抬起眼皮,跟前有几双白底黑绸长靴,是汴京中最简单的款式。

  再往上,是蓝衣长袍,这是太学的常服。

  一群太学生?

  不待他再多想,只听见一声轻笑,另一个人从旁边走来,想必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

  “丞相,不好意思了,让您纡尊降贵来到这里,是下官唐突了。”

  刘宣的声音。

  温无玦淡定地勾了勾嘴角,倒也不是很意外。

  刘宣见他一身尘土,头发凌乱,却面色淡定,便眼神微凛,杀意顿起。

  他亲自上手,拽住他的衣襟,将他拖到悬崖边上。

  空山处于京郊附近,并不是很高,比起温无玦曾经在北境云袅峰上所见,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饶是如此,如果从这里摔下去,那不死也是会残的。

  刘宣轻轻一笑,斯文的脸皮下如同藏着尖刃,“丞相,看见了吗?这里悬崖虽然不高,但取你性命应当不难。如果今日您不愿配合的话,这里就是您的葬身之地。”

  温无玦问道:“要我配合什么?”

  刘宣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很无奈。

  “丞相,今天将您请到这里来,也是不得已。实在是有些事,需要有人出来主持正义,若是一味推诿,岂不是让死者难以安息?”

  温无玦没有说话,淡淡地看着他,等他继续说。

  刘宣既然敢把他弄到这里来,就说明他已经是算好了,即便是把他弄死,也不会有人疑心到他身上的。

  “郭大人一事,丞相打算怎么处置?”

  温无玦一听,心中了然。

  他神色不改,保持从前的说法,“郭大人是病死的。”

  “呵。”

  刘宣笑着后退一步,上下打量他。

  “丞相大人这是打算要葬身这里了。”

  温无玦摇摇头,“你不肯认郭大人是病死的,不过是因为你有你的目的罢了。既然如此,郭大人是不是病死的,又有什么要紧的呢?刘大人想要我做什么,尽管说就是了,其他的废话,何必再说?”

  刘宣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他这么爽快。

  不过郭璇之的案子,他都能够压住了,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刘宣点头道:“好,丞相这么爽快,那下官也直说了。郭大人的事,从头到尾都是薛思忠做的,杀人偿命,请丞相依法发落薛家。下官只求一个公道。”

  温无玦无声地垂下眼皮,好一个只求一个公道。

  他不动声色,“好,我答应你,回去就着手处理此事。”

  刘宣见他答应得这么爽快,半信半疑,“丞相怕不是骗我的吧?”

  “那刘大人想要怎么样?让我不答应?”

  刘宣笑着摇摇头,从怀中掏出一个陶瓷小瓶子,白玉身似的,晃了晃,“这是可以让人不说谎的药,请丞相服下,只要到时候大人践行诺言,下官自然会把解药送过去。”

  温无玦接过药瓶子,瞧了一眼,没有犹豫,很配合地喝下去了。

  一众太学生微微惊讶,没想到他竟然这么顺从。

  但是转念一想,他不顺从又能怎样呢?祭酒是不可能没有任何要挟地放他回去的,要是他回到汴京,反悔了,将他们所有人锁拿下狱,还能得了?

  “丞相果然好胆魄,不过下官也要提醒你,这可不是普通**,丞相到时候若是卸磨杀驴,可不一定能找到解药。”

  温无玦目光沉静,笃定道:“我既然应了,就不会反悔。”

  双方几乎要达成共识了,这时,一个太学生忽然从山下冲了上来,踉踉跄跄。

  “祭酒大人!皇皇、皇上来了!”

  刘宣当即面色一变,走到山头一侧,仔细端详了片刻。

  只见山间的羊肠小道上,有一个身影,纵马狂奔,直向山顶而来。在他身后不远处,一拨黑甲兵马紧紧跟着,赫然是禁军。

  他的神色十分难看,千算万算,没算到追兵来得这么快。

  太学一向以中立的态度取信于天下百姓,如今劫持丞相,传了出去,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刘宣在原地来回走了几步,眉毛低压着,满脸戾气。

  忽然,他抽出腰间长剑,趁人不备,突然袭击几个太学生。

  太学生们手无寸铁,且都是文弱书生,有没有预料到这一出,几个人竟然就这么被活生生捅死了,尸体横地,血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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