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 相父赶朕走_相父在上,朕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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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 相父赶朕走

  待到天光大亮时分,山下官道尽头一列人马风尘仆仆而来,温无玦凝神望去,只见那些人甲胄上皆是系上了红麻绳,正是之前率军从崇古方向去诱骗敌军的林洇。

  他心下了然,命人下去交接。

  过了一会儿,林洇连滚带爬地上山来,众人这才看清了他满脸风沙污泥,原本熠熠生辉的甲胄都黯淡了颜色,显然这次诱敌并不顺利。

  他此时口唇几乎干裂,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丞相,末将已经完成任务……昨天夜里,敌军在发现我们之后,我们就迅速撤退,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上,终于赶回来了。”

  温无玦先让军士给他喂了水,然后才直戳重点地问道:“你们是在哪里被敌军发现的?”

  “距离崇古城不到三十里。”

  温无玦当即明白过来了,点了点头,安抚他好好休息一下。

  萧归默然片刻,跟在他身边,半晌下了个结论,“敌军应该没那么快反应过来,我们今天必须攻城。”

  温无玦深以为然。

  商定后,由萧归率领一支三千人的铁骑抄野路上山,从横跨城内外的山上越过去,悄无声息蛰伏林间,等待狼烟信号燃起,便一举进城。

  耶齐率领他的本部人马,在凉城下纵向铺开,正面攻城。

  温无玦则爬上高高的望楼车,观察战况。

  上次他在望楼车上遭过暗算,这次采用的是萧归改良过的,四面包围,仅留几个观察口的瞭望车。

  耶齐所带领的军队,第一次让温无玦见识到了这些胡虏骑兵的剽悍实力。

  面对着凉城上飒飒而下的雨点般的羽箭,个个悍不畏死,攀着云梯就往城楼上爬。

  被流箭射中了,但凡不是要紧部位,人人都是眼睛不眨一下,咬着牙就将箭头□□了。然后毫不在意地地扔了,凶悍继续往上爬。

  温无玦看得心潮澎湃,他说实话,他看上这支虎狼之师了。

  攻城的声音喧嚣震天,士兵们一股一股地冲上去,又被挡了回来,拖了一个上午,整座城池竟是固若金汤似的,巍然而立,纹丝不动。

  耶齐满脸血污地策马从前线退了下来,攻势稍弱。

  他狂喝了几口水,几步跑到温无玦的望楼车下方,喘着气抬头问道:“丞相,这强攻看来是没办法了,今天怕是打不下来。”

  温无玦从望楼车上下来,瞧着他一张被烟熏火燎得一团黑红,几乎辨不出来本来面目的脸,缓缓道:“先暂停休息,士兵们补充一□□力,下午继续。”

  “不是吧?这还要继续?”耶齐哭丧着脸,“再继续下去,我的人马要全军覆没了!”

  温无玦深知不能放过今天这个仅有的攻城机会,一旦临近城池的守军都调集过来,那他们想要攻城就更难了。

  “下午,我们双方的人马一起上。”

  晌午,老弱残兵们被人从战场上拖了下来,换上新兵。

  气氛低迷,众人各自捧着饭碗,随意地蹲在草丛中,拼命地扒着饭。

  耶齐随意洗了个把脸,然后一手托着碗,晃荡到温无玦身边。

  他累得像条死狗一样,这会子也懒得嬉皮笑脸。两人无声坐了一会儿,他忽然开口道:“那小皇帝还没进城吧?”

  温无玦手上的动作一顿。

  耶齐不甚干净的脸上露出洞悉的笑意,肯定地道:“你不信任我。”

  温无玦没有回答,他又挑了挑眉头,“没关系,信任嘛,是合作出来的。”

  说是休息,其实也就是一顿饭的时间。

  下一轮的攻势很快轰轰烈烈地开始了。

  温无玦早上观察了半天,发觉城门才是最薄弱的地方,大概是年份久远的缘故,原本密度坚硬的铁檀木城门粉屑轻飞,数次几乎被推开,又快速被人手补上。

  但当时耶齐并没有留心,分散了兵力。

  这次,二人商量,集中所有兵力,主攻城门。

  巨大的攻城器械架好,随着耶齐的一声令下,呼啸着直冲城门,撞得城门一下一下地发出闷响。

  不消片刻,陈旧腐朽的城门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崩裂。

  耶齐登时眼睛都亮了,大嚎起来,“冲!给我冲!”

  在城外等候多时的士兵们,此刻都杀红了眼,浩浩荡荡地杀将进去。

  偌大的城门敞开着,里面厮杀成一片,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温无玦冷眼瞧着局势尚可,便挥了挥手,让人点起狼烟,通知萧归行动。

  他负手站在高处,继续观察着局势。

  基本上从上午到现在,耶齐的人马已经死伤过半,而他的人马,几乎还未有损伤。

  他还在犹豫,能否让他的人都一起攻进城去。

  温无玦皱紧了眉头,局势告诉他,此时就是最佳的攻城时机,应该一拥而上,以最快的速度夺下城池。

  可他心底深处总有一种隐隐的不祥的预感,却又不知这感觉从何而来。

  他来回踱了几步,还在说服自己出兵之时,余光一瞥,蓦地愣住。

  城中战况瞬间变了,原本的虎狼之师,此刻被包围其中,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

  敌军从城中高处不知架上了什么巨弩,威力极大,一支箭弩长达数十尺,带着强劲的力道,往往一箭下来,能连带着射杀数人。

  这些巨弩从四面八方射下,以绝对的碾压式的威力,逼得耶齐的军队寸步难移。

  眼看着这支虎狼之师就要被全歼了,温无玦快速下令,“救人!不要恋战!”

  随着援兵进入,耶齐临危不乱,反应迅速,很快就与援兵呼应配合,打了个漂亮的翻身战,然后快速率军撤退。

  第二次攻城,宣告失败。

  耶齐中了一箭,浑身都是血,被士兵们抬着回来。

  温无玦匆匆吩咐军医救治,然后转头找到林洇。

  “你现在马上带上五千精锐,从野路出发,去接应皇上!要快!皇上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

  林洇不敢多问,当即应下,“是!”

  如果按照原计划,萧归此时已经入城,直奔武库,而耶齐这里,却没能攻下城池。

  萧归及其率领的军队已经成了深入敌境的孤军。

  若一旦惊动宁王,三千军马瞬间就得被碾为齑粉。

  他大意了。

  他怎么都没有料到宁王城中还藏有巨弩这种大型器械。

  温无玦微微闭上眼睛,心里焦灼之下,后悔不已。

  林洇已经整顿好兵马,即将出发之际,温无玦大步走了过去,手按在林洇的身下的马身上。

  他缓缓而清晰地说道:“林洇,一定要救出皇上。只要救出皇上,立刻就走!”

  这才片刻功夫,林洇听他的话语,已经从接应皇上变成了救出皇上了,当即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只能重重点了点。

  “末将一定不负丞相所托。”

  他话音未落,却忽然听见身后一道声音响起。

  “还是让我去吧。”

  温无玦诧异地回头,只见耶齐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身后,他手臂骨折了,刚刚被军医粗略地包扎过了,此时正垂着一截绷带在胸前。

  右边的胸口处一大片血迹,估计是刚刚被箭射中了。

  他脸色苍白,却异常坚定,“野路只有我最熟,我知道哪里可以快速过去。”

  虽然知道耶齐现在状态不太好,不适宜再出战。

  但事关萧归,温无玦不能再大意了,他一咬牙,当机立断道:“好,你们同时出发,兵分两路。”

  他还是不敢相信耶齐,不能全然托给他,至少要让林洇也去。

  两人一前一后出发,为了遮掩城中士兵耳目,他们皆是隐藏进入密林之中,从山中野路上走。

  从下午到深夜,暮色四合,北风凛冽,温无玦站在大营门口,第一次体会到了坐卧难安。

  萧归平日里或嗔或怒的神清一一走马观花一般在他脑海中重现,他忽然意识到,萧归已经没有那么浑了。

  他现在想到的,几乎都是他乖乖听话的样子。

  小狼狗不气人的时候,还挺贴心。

  温无玦叹了口气,看着白雾渐散,背着手踱了几步。

  一夜无眠。

  天亮时分,温无玦伏在书案上半睡半醒,朦胧之间便听见外头马蹄声嘈杂。

  他登时清醒,撩了帐帘出来。

  抬眼往大营门口望去,只见浩浩荡荡数千兵马飞奔而来,前头一个身着皮草兵甲的将士,飒飒而至。

  可不是正是耶齐么?

  温无玦心中一动,目光在人群中寻找着,很快在耶齐后面的马上瞥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忙大步走了过去。

  “吁——”

  萧归从马上跳了下来,直奔温无玦,身上带着浓重的霜寒,将他搂进怀中。

  “相父。”

  温无玦心底一松,被他身上银色的铠甲刮得脸皮生疼,强忍着道:“皇上没事就好。”

  “朕怕见不到你了。”

  温无玦无声一笑,拍了拍他的背,半是嗔道:“说什么呢?”

  前边的耶齐的马刚勒住,整个人就虚弱无力地从马上掉了下来,他的整个上身都几乎被血玷污了。

  温无玦吓了一条,忙走了过去,俯下身去查看,随即让人叫军医过来,指挥身边的军士抬了耶齐进入帐中。

  耶齐的伤势很重,几乎是强撑着回来的,整个脸色过度苍白。

  军医小心翼翼地解掉他的甲胄,用剪刀剪开他的里衣,只见肩骨处一个黑洞洞的伤口,鲜血一股股地随着呼吸地起伏涌了出来,周围的人皆是触目惊心。

  待到军医处理完毕,那耶齐大概是被痛到了,竟然活生生被痛醒了。

  温无玦俯身在他身边轻声开口,“将军忍着一点,没有伤到要害,不会有性命之危。”

  他沉静的声音有种异样的安抚效果,耶齐满头大汗地抬起眼皮,艰难地开口,“丞相,我可把你的小皇帝送回来了,你要怎么谢我?”

  萧归在旁冷眼旁观,听了这话,眉毛拧起。

  温无玦这次倒也没有再敷衍耶齐,而是很认真地问道:“将军想要什么?”

  耶齐的目光亮了起来,忽地又往萧归那边一扫,低头一笑。

  “丞相可否让皇上出去一下?”

  温无玦不明觉厉地瞧了瞧萧归,但见他神色有异,目光冰冷地盯着耶齐,心中蓦地觉得怪怪的。

  耶齐受着重伤将他救了出来,再怎么不喜欢耶齐,萧归也不该是这种态度。

  他不动声色地推了萧归一把,“皇上先出去吧。”

  萧归立时不满地看着他,“朕凭什么要出去?留你们两个在这里面干嘛?卿卿我我?”

  这什么话?

  温无玦脸色一冷,这祖宗又是哪根筋抽着了?

  耶齐似笑非笑地扫过萧归,眼神露骨,颇有种挑衅的意味。

  温无玦无奈地挡在两人之间,面对萧归,“皇上先出去吧。”

  这时旁边的林洇也上来劝道,“皇上身上的伤也还没处理,先到别的帐中处理一下吧。”

  温无玦一愣,“皇上哪受伤了?”

  萧归凉凉道:“相父在乎吗?在相父心中,朕远远没有一个叛将来得有价值吧?”

  说着,他冷冷地瞥了耶齐一眼,转身一撩帐帘,大步流星地出去了。

  温无玦瞧着他的背影摇摇头,对林洇道:“林将军跟去看看,看下伤得重不重。”

  过了片刻,“将军是在暗示我,篡位称帝么?”

  他自称为臣,又说要归降于他,温无玦觉得自己没理解错吧?

  耶齐微微笑了起来,“丞相是聪明人,自然明白。何况,像小皇帝这种人,丞相怎甘居于人下?”

  他话音未落,温无玦忽然厉声喝住他,“别说了。”

  他站起身来,双手负于身后,目光朝着外面,面色冷冷的。

  “将军今天的话,我就当没听过。若是以后再让我听到,你就打哪来回哪去。”

  说罢,温无玦不再逗留,揭开帐帘离开。

  身后,耶齐勾着嘴角,笑得很放肆。

  温无玦心下烦闷,本想回自己帐中,想到萧归的伤,便往他的龙帐走去。

  刚揭了帐帘,便瞧见他龇牙咧嘴地倒吸一口气,周边围了一群伺候的人。

  温无玦皱了皱眉头,伤得这么重?

  “丞相来了?”

  军将们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但见上位的萧归,打着赤膊,手臂上一条手指宽的伤痕从肩头一直拉到手肘,皮肉都翻了出来,鲜血淋漓。

  萧归一见温无玦来了,当即沉了脸色,转过了头,摆明了不想看他。

  军医正在给萧归洒上药粉,一沾上皮肉就容易刺.激得人疼痛难忍,故此太医只敢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撒上去。

  萧归转头低声斥道:“能不能快点?”

  军医额角不自觉地流汗,温无玦走了过去,接过他的药粉,淡淡道:“我来吧。”

  萧归脸上仍然忿忿,嘴上却消停了。

  他似乎对疼痛不是很敏感,温无玦毫不手抖地将药粉沿着伤痕从上往下洒,一气呵成,他也只是偶尔刺得皱了下眉头,也没有哼出声。

  处理完毕了,萧归才皮笑肉不笑道:“相父不是巴巴地赶朕走么?还来干什么?”

  温无玦懒得理他不阴不阳的口气,只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退下。

  他在边上捡了个地坐下,缓缓开口,“皇上可知道,耶齐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萧归冷笑一声,盯着他道:“相父又怎么知道他是真心投降?”

  “他今天攻城,人马损失近半,他自己也受伤了,还去救皇上了。”

  “可是相父知不知道,朕是自己出来,不是他救出来的。”

  温无玦一愣,“为什么?”

  “朕率军下山之后,便直奔武库,绕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武库。但瞧见了架在城楼上的巨弩,朕就知道,我们必败无疑了。所以,朕下令撤退。这时却遇到了巡逻的官兵,然后打了一场。趁着他们还没搬来救兵之前,我们就先撤出来了,出来后朕先遇到的是林洇,而不是耶齐。”

  温无玦低头思索了一下,“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可能他只是一时没有找到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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