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套 相父朕错了_相父在上,朕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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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套 相父朕错了

  出征的号角吹起,长长地传达到城内外每个角落。

  温无玦感觉到自己腰间的那只爪子慢慢地移开了,他若无其事地退后半步,与萧归错开距离。

  萧归怀中落空,不满地睨了他一眼。

  李凌在旁边瞧得暗暗纳闷儿,什么时候皇上和丞相这么亲近了?

  此时军队即将开拔,萧归只能悻悻地上马,长.枪一挥,喝道:“出发!”

  一万骑兵浩浩荡荡,整装束甲,马蹄扬起漫天尘土。

  温无玦望着军队远远离去,悠悠地回身,舒了口气,终于把这祖宗送走了。

  攻打红荆山之前,就让他守在临庸吧,省得在跟前没事找茬。

  临庸城。

  昌平洲中的偏僻小城,地处北境,与西北平原接壤,地少人稀,连年被邻居胡虏骚.扰。

  这时,城墙上方忽然冒出几个人。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被押上城楼,推推搡搡的,后面跟着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

  “嘿嘿!小皇帝!你终于来了!”

  那男人笑得极其夸张猥.琐,“可惜呀,来迟了一步!城池已经被我们占了,将领已经被我们杀了,女人被我们玩了。嘿嘿,想要攻城吗?你敢来就试试。”

  李凌认得那男人,那是西北胡虏的首领的儿子胡琪塞。

  十年前在战场遇到过,这个人是凶悍有余,韬略不足,且为人极其猥.琐下流。

  他低声提醒道:“皇上,不要被他激怒,此时不是攻城的最佳时机。”

  萧归没应声。

  胡琪塞站在城楼上轻蔑地看着,他知道大梁的小皇帝是个纨绔东西,没什么本事,因此故意在这里激怒他。

  “啊啊!”

  女人惨叫不断,只见两块城墙垛口之间,女人被仰面按在上面,寒光闪闪的金刀置于其脖颈间。

  那刀刃只需轻轻用力,只怕众人便会亲眼看到一颗脑袋从城门上掉落下来。

  萧军中不乏热血男儿,见一个弱女子被如此欺凌,个个都横眉立眼,攥紧了拳头。

  “这些该死的小骚达子!”

  “欺负女人算什么?”

  ……

  后军起了骚动,李凌一个眼色扫过去,让他们通通闭嘴。

  “皇上,不可中计……”

  城门上的□□还在继续,女人的惨叫声持续传来。

  胡琪塞瞧着远处那一动不动的军队,哈哈大笑。

  “小皇帝!这是不敢攻城吗?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兄弟们,给他们看一场活色生香!”

  “哈哈哈!”

  猥.琐的笑声不断,只见那女人剧烈挣扎起来。

  那些禽兽居然要公然强.暴妇女?!

  对于铁骨铮铮的男儿来说,无异于奇耻大辱!萧军骚动起来,恨不得冲上去撕了那群禽兽。

  还没等他们发怒。

  下一瞬,一支漆黑长箭破空而去,裹挟着凌厉之势,猛然冲上城墙。

  众人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就见城楼上的施暴骤然停了,身材高大魁梧的胡琪塞直直倒了下去。

  胡虏们手忙脚乱地围了上去。

  萧军愣了半晌,才发现他们的皇上手中拿着一架小巧别致的物件,像是弓箭,又像是机弩,不知是什么玩意儿,刚刚那支长箭,似乎是它射出去的?

  这是什么神奇兵器?速度这么快,所有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李凌却心知肚明,暗叹这木**的威力,当即大声喝彩:“击中了!皇上好箭法!”

  萧归面上冰寒一片,收了手中的木**,毫不犹豫地下令。

  “攻城!”

  李凌这次没反对了,敌军首领已经倒下了,不知死没死,但此刻城里铁定一团乱麻、军心不稳,正是进攻的好时机。

  将士们早就忍气吞声许久,此刻听到萧归一声令下,千军万马如同悍匪一般,奔涌而出。

  一时之间,冲车呼啸着撞击城门,一下一下地闷响。

  云梯一架架地撑地而起,士兵们一个个悍不畏死地爬上去,被石矢撞了下来,又继续猛地冲上去。

  重**之下,飞箭如雨点一般,飒飒而去。

  局势一片混乱。

  萧归始终不为所动地站在望楼车上,一下又一下地敲击鼓面,冷静地观察战况。

  敌方的箭矢破空而来,落在他身侧,也不见他动容一下。

  这场战役从白天进行到黑夜,持续四个多时辰,最终以萧军的全面占领城池告终。

  城头上终于插上明黄底萧字大纛。

  战报次日清晨便抵达昌平城。

  是萧归亲自写的信,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看得温伯直皱眉头。

  温无玦笑道:“他能把来龙去脉表达清楚就不错了,还指望他妙笔生花?”

  他把萧归的信从头到尾仔细看完,大致了解了昨日的战况。

  虽然可能存在萧归自吹自擂的成分,但从最后伤亡损失的数量来看,还算是很低的。

  临庸城深壁高垒,易守难攻,萧归能够一箭重伤胡琪塞,趁着对方军心动乱,一举夺下,实属不易。

  对于他的作战能力,温无玦素来不怀疑。

  温伯念着最后那行字,“问相父安。”

  温无玦摩挲着裘衣上的绒毛,若有所思,这狗皇帝现在对他的敌意好像没那么深了。

  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隐隐有些怪异。

  想了半天,温无玦没明白,索性不想了,心中暗忖着,若是君臣能这么相处下去,也算是件好事。

  最后,温无玦给萧归回了信,十二个字。

  “坚守不战、坚守不战、坚守不战。”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温无玦承认自己是个啰嗦的人,但重点还是很明确的。

  他思量了一夜,胡虏不可能无缘无故来招惹大梁,但凡每次主动来袭,都被打得落花流水,也就只敢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这次恐怕背后是有宁王或者北燕相助,才敢这么豁出去。

  如今宁王也清楚了温无玦志在拿下红荆山等地,不可能坐以待毙。

  所以策动胡虏,许以好处,想要诱出昌平城的大军,然后趁势而下,一举剿灭。

  这么庞大的计划,温无玦估摸着,宁王现下肯定已经与北燕通力合作了,不然单凭任何一方,都不可能吃下萧军。

  一击不中,难保还会卷土重来。

  所以,如今萧归坐镇临庸,最好的方式就是坚守不战。

  临庸城高高的城墙足以将敌方阻挡在外了,若是强攻,血战之下,对方讨不到好处。

  料理了临庸之事后,温无玦开始思量着攻打红荆山的计划。

  如今临庸不宁,恐怕月底的计划得推迟了。

  他叹了一口气。

  一推迟就又得加重粮草负担。

  只怕拖得太久,国中余粮都要被榨干了。

  温伯瞧着丞相,虽然打了胜战,却依旧是心事重重,不见喜色,不由得也跟着闷闷起来。

  临庸行辕。

  萧归伏在地上,研究着偌大的临庸城地形图。

  李凌给他沏了杯茶,“皇上,您都看了一整天了,歇会吧。”

  萧归没回头,“相父来信没?”

  李凌:“……”

  您都问了三遍了。

  他搞不懂现在皇上怎么天天念着那个病秧子?

  “还没呢。”

  李凌也跟着伏了下来,一起瞧着地形图。

  “皇上,您把胡琪塞砍了头,恐怕胡虏首领的亲儿子,恐怕他们不会就此罢休,估计还会来。”

  萧归冷笑一声,“那又如何?怕了他们不成?”

  “皇上当然是不怕的。”李凌斟酌着说道:“只是若他们再来,需不需要跟丞相报备一声,再派军队支援?”

  萧归把手中的毛笔一扔,“不用,坚守不战。”

  他的指尖划过牛皮图,“你看这座城墙,地基足有七尺之深,汴京城都没这这么深,且城墙高达四十多尺,哪个没长眼的敢来强攻?”

  况且如今城中蛰伏了一万铁骑,随时可以出去打,又不像那天胡虏部落只有区区几千骑兵,还跟本城军队势不两立,内外夹击之下,这才攻了下来。

  如今他们再想攻打,没有数倍以上的兵力,恐怕是痴心妄想。

  李凌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望着皇上的目光露出欣慰。

  倒是萧归脸上露出不满,“昨日给他发了战报,至今还没回呢。”

  他磨了磨后槽牙,巴巴地等了一天。

  四十里地跑那么多久吗?

  这些流星马都是干什么吃的?下次换一批。

  两人正说着,一只流星马风尘仆仆地滚了进来,从怀中掏出封了火漆的信件,上面盖着丞相印戳。

  “皇上,丞相来信。”

  萧归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劈手夺过信件,拆了火漆。

  看完之后,脸色更沉了。

  李凌在旁边瞥见了,不由得在心中感叹一句。

  丞相还真是惜字如金。

  萧归顿了一会儿,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捡起刚刚被他扔掉的毛笔,奋笔疾书起来。

  第一句:

  相父多写几个字手会断吗?

  第二句:

  再敢回朕几个字,你试试。

  第三句:

  战略相同。

  然后,萧归当即封了火漆,却不交给流星马,而是唤来李凌。

  “你重新给朕找个速度快的,这个太慢了。”

  可怜的流星马当即扑通跪下,“皇上,末将下次不敢了,求皇上恩宽。”

  要知道皇上这句话传出去,他还以后不用指望升迁了。

  这些流星马是本城的士兵,太平日子过得多了,做事拖沓不堪,平时也没人责问。

  哪知道从昌平到临庸这条路,萧归自己是走过的,多长时间能到达,他心里明镜似的。

  换掉一批流星马之后,速度果然快了不少,当天晚上温无玦就收到萧归的来信了。

  温无玦拆开看了下,当即无语。

  这个祖宗,真是没事找事。

  见自己的战略已经传达,温无玦也无可再托,便没有回信了。

  胡虏稀稀拉拉来了两万多兵。

  萧归站在城墙上望去,估摸着应该只有几千骑兵,其余的都是步兵,且那些步兵看上去也没什么精神,应该不少老弱病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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