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_良人不回来江天晓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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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然而晨光还是如约到达。

  江天晓醒来时,看见天空又高又蓝,柳树的枝条随风摇摆。

  “于朗,”江天晓忍不住笑了,伸手捏捏于朗的脸颊:“饿不饿,包里有饼干和牛奶?”

  于朗缓缓睁开眼,朝窗外望了一眼,又把脸贴到江天晓胸口,声音拖长了,懒洋洋的:“不饿,再躺会儿。”

  “嗯。”江天晓环住于朗的腰。

  说是躺一会儿,然而于朗并不是规规矩矩地躺着,他的手伸进江天晓线衫下摆,顺着江天晓的腰侧,缓缓向上摩挲。

  “于朗……”江天晓被他摸得有点儿心猿意马:“这大清早的……”

  于朗的手退出来,抓住江天晓的手,低头在他手指上吻了一下,轻声问:“我想做,行吗?”

  “呃……”于朗问得直白坦荡,江天晓的脸有点烧。为了转移于朗视线似的,他脱掉身上的线衫:“来吧。”

  于朗咧嘴笑了,抓起枕头边上的套子,附身为江天晓套了上去。

  一直在床上厮混到将近十二点,两人才双双下床。

  于朗抽出支烟,没点燃,干巴巴地含在嘴里。江天晓揉揉他头发,去餐车买盒饭。

  买完盒饭他问乘务员:“现在到哪里了?”

  “刚过黄河,”同来买盒饭的一个男人接话道:“离兰州还远。”

  “噢……”江天晓拎着两盒盒饭回到双人间车厢里。

  于朗已经把那支烟揉碎了,桌子上用来放垃圾的小纸盒里,落了一层细细的烟草。

  “于朗,奇台那个,”江天晓把盒饭递给于朗:“那个阵法,是什么样的?”

  于朗低着头接过盒饭,像是心怀愧疚一样,小声说:“也不是什么复杂的阵法。”

  “说说吧?我还挺好奇的,得是什么阵法能召唤残魂,”江天晓在于朗对面坐下:“反正也是闲着。”

  于朗抬起头,目光透出焦急:“天晓,我——”

  “我没生气,”江天晓解释:“我是真的好奇。”

  “好吧……”于朗轻叹一口气:“那个阵法,是灵术里的禁术。”

  “禁术?”江天晓想,禁术大概就是邪术吧?

  “对,灵术师一代代传下来,一向禁止灵术师使用这个阵法,一是因为有风险……而是因为,会伤害到起阵的人。”

  “会伤害起阵的人?”江天晓愣住:“也就是说,会伤害到你?”

  “嗯,”于朗苦笑:“轻则身体受损,重则魂飞魄散。”

  江天晓不解道:“那你就不怕自己魂飞魄散吗?还是说,你能把对自己的伤害控制在一个你能承受的范围里?”江天晓想,于朗既然费了那么大劲来找回自己丢失的一魄,那他肯定会做好防护的措施,否则如果魂飞魄散了,找回那一魄又有什么用?

  “我能控制得住自己不受到太大伤害。”

  于朗说完,扬起脸,目光湿漉漉地看着江天晓。

  哦,这样。江天晓明白了。

  于朗说,他能控制得住自己不受到太大的伤害。言下之意很明确,他只能保护的了他自己,却无法保护江天晓——如果江天晓真的被他拿去召唤残魂的话。

  “魂飞魄散和死亡,有什么区别?”

  “人死后,三魂入轮回,七魄归天地,”于朗说:“魂飞魄散,就是彻底地、永远地消失,和死亡是不一样的。”

  “噢。”

  江天晓觉得于朗真是个很矛盾的人,他一面想结束永生——所以拼命想找回那一魄,而另一面,他又不愿自己魂飞魄散。其实江天晓想问他,你真的想死的话,为什么不直接让自己魂飞魄散呢?应该是能办到的吧。

  于朗像个做错事后乖乖认错的小孩,双手捧着盒饭小口小口地嚼,默不作声,仿佛是怕惹恼了江天晓。

  江天晓有点想笑,心说已经事到如今了,其实也不必做出这幅样子。

  “那个阵法你布了多久?”

  “……三四年吧。”

  “噢。”四年,也就是说,江天晓一上大学,于朗就离开甘城,开始布置这个阵法。然后去年,阵法布好了,于是于朗再次出现在江天晓的生活里。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步步为营精打细算设计好的,没有偶然,没有意外,全都是计划好的。

  江天晓张了张嘴,终究什么都没说。

  下午两人静静搂在一起看着窗外,列车一路向西,景色越来越荒凉。经过西安,出渭河谷地,便进入沟壑纵横的黄土高原。

  此时刚刚四月,离雨季还远。偶尔看到的河流,都是些又浅又细的水流罢了,黄浑的河床裸露在外。

  江天晓笑了一下,说:“还是南方好,雨水多。北方这河放在南方,只能叫小水沟。松溉县城挨着的那条河,也比这些河宽了。”

  于朗也笑了笑,却说:“北方的河虽然水少,不过也有特点……你看没看过张承志的《北方的河》?”

  “张承志?”江天晓摇头:“没听说过,写的什么?”

  “理想主义,”于朗在江天晓怀里换了个姿势:“讲一个知青参加研究生考试……”

  “哎,”江天晓无奈:“你这是变着法暗示我去考研?”

  “最好还是读个研,”于朗抬头在江天晓下巴上亲了一口:“我说真的,不要生我的气。”

  “嗯……回头考虑考虑。”

  “张承志的小说我都挺喜欢的,”于朗说回到刚才的话题:“理想主义,激进得有一点极端,但是很有力量,有一种……生命力。”

  江天晓似懂非懂:“嗯?”

  “你看了就知道了,《北方的河》,《心灵史》……不过,你这代人大概也不太能看得进去,”于朗顿了顿,继续说:“讲了很多和回民有关的内容,也就是西北这片土地……我现在才明白,活着本身就是一种理想主义。”

  江天晓追问:“为什么?”

  “因为活着,会有很多痛苦。”

  四月十六日凌晨两点一刻,火车准时到达了兰州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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