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洞房花烛_恶人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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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洞房花烛

  梅临雪年幼时,生得玉雪可爱,最受家中女眷的喜欢。

  那些已嫁为人妇的姑嫂、婶娘,每次回来省亲,都少不得要逗弄他一番。

  当地还有一风俗,凡是有了身孕的女子,都要让家中最小的孩子摸一摸肚子,猜猜自己怀的是男是女。她们相信,孩子的眼睛最是干净,说话也没有顾忌,往往能够猜中。

  正因小时候见得多了,梅临雪一眼便分辨出,薛戎的肚子浑圆鼓胀,已是怀胎七八个月的模样。

  而自己与薛戎分道扬镳,分明只是五个月之前的事。

  他来不及思索薛戎身为男子,为何会怀上身孕,两人之间那几次缠绵便浮上心头。

  电光石火间,梅临雪心中已有了定论。

  薛颐站在一旁,正想着如何扯个谎将梅临雪引开,却见后者怔怔地跪在床前看了一会儿,忽然倾身向前,将薛戎揽入怀中,从榻上抱了起来。

  薛颐赶紧拦住了他的去路:“梅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快将我师尊放下!”

  “恕在下难以从命。”梅临雪抬起头,双目竟隐隐透出赤红。

  他反手将薛颐一推,将对方带得趔趄几步,自己则抱着怀中的人,一路向外奔去。

  几息后,柳隽真笑吟吟的脸出现在他面前:“梅公子要带师兄到哪里去?师兄如今怀着我的种,只怕是行动不太方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梅临雪闻言一震,低头瞧了不省人事的薛戎一眼,随即将手臂搂得更紧:“不!……你不必骗我,他腹中的孩儿一定是我的,而且就快要临盆了!”

  柳隽真见梅临雪并不中计,假意整理衣裳,实则迅速从腰间抽出龙蜒,朝着梅临雪面门刺去。

  那软剑犹如一条摇曳不止的无骨金龙,剑势诡异,梅临雪急退数丈,还是被剑气划伤了手臂,鲜血瞬间浸透了白衣。

  梅临雪心知自己修为不如柳隽真,眼下还要腾出一只手来抱着薛戎,更不利于应敌。他并不恋战,接连避开柳隽真的剑锋,只一心想带着薛戎离开此地。

  柳隽真幽幽叹了口气,像是迫不得已才动了手:“明明是梅公子亲自将师兄交给我的,怎可出尔反尔,又想将师兄要回去呢?”

  梅临雪脸色变得煞白,摇摇头道:“是我……对不起他,害他怀着身孕,还落入你们两个奸人手中,被折辱至此。”

  两人僵持之时,柳隽真捕捉到了梅临雪的一处破绽,他微眯起眼睛,毫不犹豫地抬起手,轰出一道灵力。

  楼宇瞬时塌陷了一角,砖石崩裂,从墙壁到地板被劈开了一个大窟窿,眼前尘烟弥漫,灰土扑簌而落。

  等到烟雾散去,梅临雪已从坑洞中跃下,落到了楼阁的最底层。他一手护住薛戎,一手捂住腹部,脱力地跪下身,唇边溢出一道血丝。

  柳隽真这才发现,先前梅临雪是故意露出破绽,引他出手,自己则借机脱身。虽说方才那一击之下,他确实重伤了梅临雪,但对方也摆脱了受制的局面。

  眼见梅临雪即将遁逃,薛颐也飞身而下,来到了同一层楼。

  他对梅临雪步步紧追,很快将对方逼至楼阁一角,再后退一步,就要跌入滔滔江水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夜天上无星无月,那江面瞧上去漆黑如墨,白日里平静的水流,此时却是波涛汹涌,一阵阵急潮翻卷而来。就连江风拂过,也像刀割一般寒冷刺骨。

  人与漫漫江水相比,实在太过渺小,若是在重伤的情形下坠入江中,不知还能不能保住性命。

  薛颐手握凌日,挑衅道:“先前,师尊的肚子被一帮农人瞧见了,他们都说,里头定然藏着一个怪胎,还想要剖开来一看究竟。就连这些乡野村夫都看得如此透彻,你和柳师叔却争着要当这怪胎的爹,实在可笑至极!”

  梅临雪听了,虽是抿唇不语,额上却渐渐浮出青筋,与薛颐的打斗也越发激烈。

  薛颐见激他不成,又道:“梅临雪,师尊可是杀光了你全族的人,但凡你还有半分心肝,就不该对他存有恻隐之心!”

  这句话说中了梅临雪的痛处,令他身形一顿,有了片刻的分神。

  薛颐见状,立刻挥剑朝他双腿斩去,欲将他打落到水中。梅临雪立刻纵身一跃,带着薛戎腾至空中。

  趁此机会,柳隽真与薛颐将梅临雪包抄在内,一人与他缠斗,另一人则直取他命门。

  进退维谷之际,梅临雪只来得及唤出冰绡,将薛戎托回楼阁内,自己则被凌日一剑刺中了心口。

  昏黑的天地间,那抹素白的人影就像被击落的风筝,直直朝着江水坠落下去,在距离水面仅有咫尺之遥时,倏地一闪,隐入了夜色之中。

  柳薛二人再要去追,却是来不及了。

  薛颐回身扶起了薛戎,见他仍是毫无知觉的模样,才对柳隽真冷笑道:“师叔,你之前何必骗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隽真知道薛颐指的是薛戎腹中孩儿之事,但他无心解释,只是揉了揉额角:“梅临雪必定还会回来,我们得换个地方。”

  薛颐的蓝眼骨碌碌转了几圈,却道:“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夜就开启移魂阵,如何?”

  “今夜?”柳隽真不甚赞同,“眼下只有你我两个人,能够负担得起阵法损耗的灵力吗?”

  薛颐抱着双臂:“方才我看梅临雪对师尊的那副态度,便知道他决计不会帮忙。我们迟迟不动手,反而夜长梦多。若是梅临雪心有不甘,将那帮名门正派的老头子引来,岂不徒惹麻烦?”

  此言确实有几分道理,柳隽真略一迟疑,目光又落回了薛戎身上:“你在此时启动移魂阵,师兄腹中的孩子怎么办?”

  “等到小沐从师尊体内苏醒了,若是他自认与这孩子有缘,那便生下来;若是他嫌孩子碍事,那就随他处置了。”薛颐想了想,又嗤笑道,“反正又不是你的孩子。难不成,你还装爹装上瘾了?”

  闻言,柳隽真胸中怒气翻涌,有心替薛戎好生管教一番孽徒,然而眼下又实在不是翻脸的好时机。

  他咬了半天牙,最后还是露出一个假笑:“就依师侄所言,我们今夜便将沐微唤回来吧。”

  二人带着薛戎,来到了江心的孤岛上。这里寸草不生,荒寒的礁石间,只孤零零地耸立着一座楼阁。

  逍遥医仙偶尔会到江心岛居住,因此楼内桌椅床榻一应俱全。一踏入其中,柳隽真便闻到了一股浅淡的血腥气。

  有人以指为笔,刺血为墨,在地上描画出了两个庞大的阵法。血色已经有些黯淡,显然是前几日就准备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颐介绍道:“左边是聚灵阵,能将小沐的魂灵引至此地;右边是移魂阵,是要用在师尊身上的。只要我们竭尽全力,同时催动两个阵法,定能让小沐神魂归窍。”

  柳隽真俯首望向地上的图案,总觉得有些眼熟,除此之外,他还感到了一丝莫名的毛骨悚然。

  他扶住额头,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似乎有什么极为重要、但已遗忘了多年的事,正呼之欲出。

  尚未深思,柳隽真忽然发觉周遭有些古怪。

  这间房并不大,四角却各悬了一只红灯笼,红光艳艳,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四处贴满了大红喜字,不仅窗上有,连镜子上也都是。往床上一瞧,铺好的毡褥帐幔,皆是用红色丝缎裁成,被面上竟还绣着一对凫水的鸳鸯。桌上摆了一对龙凤花烛,在江风吹拂下,灯影将灭未灭。

  如此布置,就和寻常人家成婚的洞房一模一样。

  但此时房中没有新郎新娘,更没有半个宾客,江面上夜凉如水,寒风料峭,让人只觉凄凉,哪里有半分喜庆。

  环顾四周,柳隽真实在觉得匪夷所思:“你弄这些摆设做什么?”

  薛颐将薛戎放在床上,躬身摸了摸那床鸳鸯被,眉眼间流露出喜色:“我希望小沐醒来的那一刻,便是我们新婚礼成的那一刻。”

  见状,柳隽真的头疼得越发厉害了。他从前就觉得薛戎的这个徒弟疯疯癫癫、神神叨叨,师兄是一时鬼迷心窍,才收了这样一个人为徒,今日一看,果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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