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消灭天童的初始
“总而言之，这今天的会议里就讲了这么多。”
第二天，中午。
天童民警警备公司里，本条二亚和天童木更两人面对面坐着。
一口气总结了防卫省里发生的事情之后，天童木更喝了口从百元店里买来的便宜茶水，润了润嗓子。
看着眼前神游天外，似乎从一开始就在分心的本条二亚，她的嘴角扯了扯：“喂喂，我刚刚说的可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你真的有在听吗？”
正在脑海里构思漫画剧情的本条二亚回过神来，连忙点头道：“有在听有在听，一字不漏。”
“那你倒是说说我刚才总结了什么啊。”
“七星的遗物，圣天子的委托，丰厚的赏金，以及蛭子影胤的事情吧。”
“......”
天童木更直视着本条二亚的眼睛，沉默了片刻。
之后，她缓缓地说道：“我刚才没提到蛭子影胤啊。”
“啊嘞，你没说吗？”本条二亚尴尬地笑着，“这么重要的事情，我还以为你肯定会说的。”
“算了，我也不问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蛭子影胤出现在会议里这件事的了，能收集到天童家的黑料，那就说明你肯定有着自己的情报渠道。”天童木更微微叹了口气，“但是你既然知道了，刚才直接给我说不就好了，还让我浪费口水。”
对于自己的这个新员工，天童木更并没有像相信里见莲太郎一样信任她。
虽然外表看起来人畜无害，大大咧咧，但是她知道，这个叫做本条二亚的女人绝对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毕竟，天童玄啄的确切罪行以及证据，都是这个女人交给她的。
这么多年，她一直在搜寻天童家里那五个直接害死了她父母的仇人的罪证，然而进度却十分缓慢。
想要拿到这个东京地区最大政治家族的把柄，究竟有多么困难，她是最清楚的。
无论本条二亚是通过什么手段拿到的天童玄啄的罪证，都说明了这个女人隐藏的手段远超自己的想象。
而现在，她对自己的猜测有了进一步的肯定。
就在刚才，她才从防卫省里参加完会议回来。
在防卫省里举行的会议，保密性是绝对的一流，除了防卫省里的人和受邀的民警公司代表，不可能有外人窥探到防卫省里发生的事情，更不要说圣天子对这次的会议抱有绝对严肃的态度。
然而，现在距离会议结束才过了不到一个小时而已，本条二亚就知道了会议的内容。
是她在其他的民警公司里安插了眼线，还是说她本身就是防卫省里的人？
天童木更本能地让思维扩散，想到了许多的可能性。
但奈何没有确切的证据，没有一个可能性能够被证实，她只能暂时放弃探究本条二亚的身份。
哪怕知道本条二亚绝对有问题，但她也没有表现出敌对和警惕的样子。
因为在见到她的第一天，天童木更就已经知道这家伙有问题了。
在知晓她有问题的情况下，依然选择与其合作，其原因并非信任她，仅仅是因为利益关系罢了。
毕竟能够得到天童玄啄的罪证还是多亏了本条二亚，今后其他四个天童的罪证，还要从她这里入手。
所以，就算本条二亚的身份有问题，她也不会去探究。
只要本条二亚和她的利益一致，她们两个的合作就可以持续到她的复仇结束为止。
“所以，你对这个会议有什么看法？”为了让天童木更不去在意刚才犯下的错，本条二亚转移着话题。
“赏金很高，难度很低，谁能找到那只吞吃的七星的遗物的原肠生物，谁就能拿下头筹。”
“你真的觉得难度很低吗？”
“当然了，根据情报来看，那最多是一只阶段三的原肠生物，莲太郎一个人就能解决。”
“但你是不是忘了蛭子影胤。”
“他啊......”
想起名为蛭子影胤的男人在会议上引起的骚乱，天童木更便不由地心生忌惮。
蛭子影胤，与里见莲太郎一样，都是新人类创造计划的机械士兵之一。
只不过这个男人的改造程度远比里见莲太郎要彻底，改造得到的能力也十分强悍。
同时，他也是一位臭名昭著的国际通缉犯。
这样的人物却出现在了本该只有受邀者才知道的会议里，甚至还大放厥词，要先一步找到七星的遗物，并使用它将黄道十二带级别的原肠生物召唤过来，让东京成为下一个被原肠生物蹂虐的废墟。
这样在场的不少人的心中都生出了阴霾。
“不过我们的任务不是打败蛭子影胤，而是找到七星的遗物。”天童木更庆幸地说道。
“是吗？如果我是你，我可不会这么快就做下定论。”本条二亚淡淡地说道。
“什么意思？”
“这场秘密召开的会议，是只有受邀者才有资格参加，你觉得为什么蛭子影胤会出现在那里？”
“大概别的公司走漏的风声吧，不是所有的民警公司的嘴都很严。”
“合理的推测，但你有没有想过另一个可能性？”
本条二亚的声音顿了顿，绕有深意地说道：“他，也是受邀者呢？”
天童木更皱了皱眉头。
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但是因为站不住脚，所以她并没有深思下去。
蛭子影胤是想要毁灭东京的疯子，如果让他拿到七星的遗物，十年前的悲剧会再度上演。
这种事情，就算是东京敌对的其他政府都不愿意看到，更不要说东京政府了。
所以，蛭子影胤和防卫省里的高层有联系的这个猜测，天童木更并不觉得有太多可能。
但是现在，本条二亚提起了这个可能性，就是另一回事了。
“说到底，本该被政府妥善保管的七星的遗物，却被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原肠生物吞下去，这件事听起来就很奇怪吧？”本条二亚摊开手，“你难道没有闻到阴谋的味道吗？”
“听你这么一说，的确有点......”
天童木更沉思着，顺着本条二亚的思路推理道：“政府的高层故意在封锁着七星的遗物的地方制造出了原肠生物灾害，让原肠生物带走了七星的遗物......可是，如果幕后黑手的目的是为了毁灭东京地区，直接打开七星的遗物不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有没有一种可能，幕后黑手并不想毁灭东京。”
“那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让这个和平了太久的社会，重新感受到来自原肠生物的恐惧。”本条二亚淡淡地说道，“为了，将人们对原肠生物的恐惧，转化成对受诅之子的怒火。”这个世界对受诅之子的恶意，无处不在。
尤其是在前几年，当受诅之子首次出现在人类社会的时候，她们生存下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因失去亲人而痛苦的人，因失去家园而悲伤的人，因失去一切而绝望的人，他们将无处宣泄的愤怒施加在这些无辜的孩子身上，将她们视作与原肠生物无异的怪物。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对原肠生物的恐惧在一天天降低。
自从巨石碑出现之后，绝大多数的人都没有再经历过原肠生物带来的灾难了，他们得到了虚假的和平，并沉浸其中。
甚至那些在大灾变之后出生的纯洁世代们，或许连原肠生物都没有亲眼目睹过。
于是，在人群之中，那些从一开始就不对受诅之子怀有恶意，甚至对她们抱有同情的人站了出来。
以圣天子为首，这些人起草了【原肠生物保护法】，试图给予受诅之子们人权，让她们的社会地位得到提升。
理所当然的，他们受到了阻碍。
哪怕已经和平了数年，多数人对原肠生物的恐惧已经消失殆尽，但是极端的人永远不会缺少。
那些对原肠生物恨到极点，对受诅之子也一视同仁的被掠夺世代，站在了圣天子的对立面，阻碍法令的发布。
不仅是在市民之中，就连东京政府里，这样的极端分子也从不罕见。
于是，支持派和反对派之间形成了僵持的局面。
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因为随着和平的持续，支持派的人会越来越多。
反对派的人自然也是知晓这一点的，所以他们必须要有所行动。
想要将原肠生物保护法彻底扼杀在摇篮之中，让圣天子撤回法令，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因为哪怕是圣天子也无法对抗民意，只要当民意激进到了一定程度，政府也只能妥协。
所以，反对派需要做的，只有一个了。
让那些沉浸在和平之中的东京市民们，回想起被原肠生物支配的恐惧。
让虚假的和平化作泡影，让所谓的文明再度破碎，让野蛮和恐惧支配人们的理性。
让人们的想法，回到大灾变开始的时候。
只要能做到这一点，反对派的人数就能暴增，施加在圣天子肩上的压力也会让她无法承受。
无比的极端，无比的激进，无比的固执。
在东京政府里，这样的人，天童木更是知道的。
“天童菊之丞......”
在本条二亚的诱导之下，本就聪慧的天童木更立刻就猜到了这一切背后的黑手。
她的目光微微一沉，深吸了一口气：“为了阻止原肠生物保护法的实施，他竟然敢这么做吗？呵呵，我该说什么呢，我居然一点也不惊讶，这听上去的确会是那个老不死会做的事情。”
到了现在这一步，事情的真相已经浮出了水面。
为了唤醒东京市民对原肠生物的恐惧，再一次激起他们对受诅之子的愤怒，东京地区的辅佐官天童菊之丞制造了意外，让原肠生物带走了七星的遗物，并在圣天子委托东京民警找回七星的遗物时，雇佣蛭子影胤阻挠民警们的进展。
或许，再过不久，电视新闻上就会出现有关这场搜寻的内容了。
因为民警的大规模行动是无法逃过人们的眼睛的。
人们会开始感到不安，会质问政府，会试图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然而，圣天子会继续隐瞒七星的遗物这件事，直到隐瞒到无法继续拖下去的那一刻。
到了最后，人们的不安和顾虑会在冲击性的事实下化作震惊和暴怒，在压抑和绝望之下化作颠覆秩序的乌合之众。
届时，原肠生物保护法的发布，会彻底死在襁褓之中。
而作为幕后黑手的天童菊之丞，在目的达成之后，只需要将七星的遗物回收，结束这场闹剧即可。
圣天子的统治力会因此降低，而他在人们之中的威望还会大大提升。
到时候，本就没有完成掌控东京政府的圣天子，会面临更加窘迫的局面。
这个老奸巨猾的政客，则能够在不损害自身利益的情况下，还能一石二鸟。
“木更酱，我之前说过，我的目的是让天童家这个毒瘤从东京政坛消失。”
本条二亚站了起来，走到了窗户旁，看着远方的防卫省参天的大楼说道：“这，便是机会，我需要完成这项委托，让圣天子注意到我的存在，之后才能和她一起剪除天童家的羽翼。”
“听上去很不错。”
“所以，我需要你来帮我。”
“乐意至极。”天童木更的嘴角勾勒起了危险的笑容，“我会尽我所能，找到那只原肠生物的。”
“不，不需要。”本条二亚淡淡地说道，“你去帮我租一台直升飞机，越快越好。”
天童木更愣了愣：“可以是可以啦......但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去回收七星的遗物。”
“等等，我有点糊涂了。”天童木更难以置信地看着本条二亚，“你的意思是，你已经知道那只原肠生物的位置了？”
“没错。”
“你怎么知道的？这不科学！明明没有人......”
说着说着，天童木更却将剩下半句话吞进了肚子里。
明明没有人知道。
她本来是想这么说的。
但是，真的没有人知道吗？
既然天童菊之丞的目的仅仅是制造一场闹剧，而不是毁灭东京地区，他真的会毫无后手地将七星的遗物丢进原肠生物的胃里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或许，在全东京的民警公司拼死拼活地寻找着那只原肠生物的时候，他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一边品茶一边看着gps上那只被定位的原肠生物的动向吧。
可是
天童木更忍不住看向本条二亚。
可是，这家伙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家伙总不可能和天童菊之丞是一伙的，那个老头在看gps的时候，她也在一边跟着瞅吧？
本条二亚回过头，灰色的眼眸里宛如看穿了此刻天童木更的心中所想。
“相信我，木更酱，我和天童家没有关系。”
本条二亚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只是单纯地什么都知道一点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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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童民警警备公司里，本条二亚和天童木更两人面对面坐着。
一口气总结了防卫省里发生的事情之后，天童木更喝了口从百元店里买来的便宜茶水，润了润嗓子。
看着眼前神游天外，似乎从一开始就在分心的本条二亚，她的嘴角扯了扯：“喂喂，我刚刚说的可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你真的有在听吗？”
正在脑海里构思漫画剧情的本条二亚回过神来，连忙点头道：“有在听有在听，一字不漏。”
“那你倒是说说我刚才总结了什么啊。”
“七星的遗物，圣天子的委托，丰厚的赏金，以及蛭子影胤的事情吧。”
“......”
天童木更直视着本条二亚的眼睛，沉默了片刻。
之后，她缓缓地说道：“我刚才没提到蛭子影胤啊。”
“啊嘞，你没说吗？”本条二亚尴尬地笑着，“这么重要的事情，我还以为你肯定会说的。”
“算了，我也不问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蛭子影胤出现在会议里这件事的了，能收集到天童家的黑料，那就说明你肯定有着自己的情报渠道。”天童木更微微叹了口气，“但是你既然知道了，刚才直接给我说不就好了，还让我浪费口水。”
对于自己的这个新员工，天童木更并没有像相信里见莲太郎一样信任她。
虽然外表看起来人畜无害，大大咧咧，但是她知道，这个叫做本条二亚的女人绝对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毕竟，天童玄啄的确切罪行以及证据，都是这个女人交给她的。
这么多年，她一直在搜寻天童家里那五个直接害死了她父母的仇人的罪证，然而进度却十分缓慢。
想要拿到这个东京地区最大政治家族的把柄，究竟有多么困难，她是最清楚的。
无论本条二亚是通过什么手段拿到的天童玄啄的罪证，都说明了这个女人隐藏的手段远超自己的想象。
而现在，她对自己的猜测有了进一步的肯定。
就在刚才，她才从防卫省里参加完会议回来。
在防卫省里举行的会议，保密性是绝对的一流，除了防卫省里的人和受邀的民警公司代表，不可能有外人窥探到防卫省里发生的事情，更不要说圣天子对这次的会议抱有绝对严肃的态度。
然而，现在距离会议结束才过了不到一个小时而已，本条二亚就知道了会议的内容。
是她在其他的民警公司里安插了眼线，还是说她本身就是防卫省里的人？
天童木更本能地让思维扩散，想到了许多的可能性。
但奈何没有确切的证据，没有一个可能性能够被证实，她只能暂时放弃探究本条二亚的身份。
哪怕知道本条二亚绝对有问题，但她也没有表现出敌对和警惕的样子。
因为在见到她的第一天，天童木更就已经知道这家伙有问题了。
在知晓她有问题的情况下，依然选择与其合作，其原因并非信任她，仅仅是因为利益关系罢了。
毕竟能够得到天童玄啄的罪证还是多亏了本条二亚，今后其他四个天童的罪证，还要从她这里入手。
所以，就算本条二亚的身份有问题，她也不会去探究。
只要本条二亚和她的利益一致，她们两个的合作就可以持续到她的复仇结束为止。
“所以，你对这个会议有什么看法？”为了让天童木更不去在意刚才犯下的错，本条二亚转移着话题。
“赏金很高，难度很低，谁能找到那只吞吃的七星的遗物的原肠生物，谁就能拿下头筹。”
“你真的觉得难度很低吗？”
“当然了，根据情报来看，那最多是一只阶段三的原肠生物，莲太郎一个人就能解决。”
“但你是不是忘了蛭子影胤。”
“他啊......”
想起名为蛭子影胤的男人在会议上引起的骚乱，天童木更便不由地心生忌惮。
蛭子影胤，与里见莲太郎一样，都是新人类创造计划的机械士兵之一。
只不过这个男人的改造程度远比里见莲太郎要彻底，改造得到的能力也十分强悍。
同时，他也是一位臭名昭著的国际通缉犯。
这样的人物却出现在了本该只有受邀者才知道的会议里，甚至还大放厥词，要先一步找到七星的遗物，并使用它将黄道十二带级别的原肠生物召唤过来，让东京成为下一个被原肠生物蹂虐的废墟。
这样在场的不少人的心中都生出了阴霾。
“不过我们的任务不是打败蛭子影胤，而是找到七星的遗物。”天童木更庆幸地说道。
“是吗？如果我是你，我可不会这么快就做下定论。”本条二亚淡淡地说道。
“什么意思？”
“这场秘密召开的会议，是只有受邀者才有资格参加，你觉得为什么蛭子影胤会出现在那里？”
“大概别的公司走漏的风声吧，不是所有的民警公司的嘴都很严。”
“合理的推测，但你有没有想过另一个可能性？”
本条二亚的声音顿了顿，绕有深意地说道：“他，也是受邀者呢？”
天童木更皱了皱眉头。
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但是因为站不住脚，所以她并没有深思下去。
蛭子影胤是想要毁灭东京的疯子，如果让他拿到七星的遗物，十年前的悲剧会再度上演。
这种事情，就算是东京敌对的其他政府都不愿意看到，更不要说东京政府了。
所以，蛭子影胤和防卫省里的高层有联系的这个猜测，天童木更并不觉得有太多可能。
但是现在，本条二亚提起了这个可能性，就是另一回事了。
“说到底，本该被政府妥善保管的七星的遗物，却被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原肠生物吞下去，这件事听起来就很奇怪吧？”本条二亚摊开手，“你难道没有闻到阴谋的味道吗？”
“听你这么一说，的确有点......”
天童木更沉思着，顺着本条二亚的思路推理道：“政府的高层故意在封锁着七星的遗物的地方制造出了原肠生物灾害，让原肠生物带走了七星的遗物......可是，如果幕后黑手的目的是为了毁灭东京地区，直接打开七星的遗物不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有没有一种可能，幕后黑手并不想毁灭东京。”
“那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让这个和平了太久的社会，重新感受到来自原肠生物的恐惧。”本条二亚淡淡地说道，“为了，将人们对原肠生物的恐惧，转化成对受诅之子的怒火。”这个世界对受诅之子的恶意，无处不在。
尤其是在前几年，当受诅之子首次出现在人类社会的时候，她们生存下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因失去亲人而痛苦的人，因失去家园而悲伤的人，因失去一切而绝望的人，他们将无处宣泄的愤怒施加在这些无辜的孩子身上，将她们视作与原肠生物无异的怪物。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对原肠生物的恐惧在一天天降低。
自从巨石碑出现之后，绝大多数的人都没有再经历过原肠生物带来的灾难了，他们得到了虚假的和平，并沉浸其中。
甚至那些在大灾变之后出生的纯洁世代们，或许连原肠生物都没有亲眼目睹过。
于是，在人群之中，那些从一开始就不对受诅之子怀有恶意，甚至对她们抱有同情的人站了出来。
以圣天子为首，这些人起草了【原肠生物保护法】，试图给予受诅之子们人权，让她们的社会地位得到提升。
理所当然的，他们受到了阻碍。
哪怕已经和平了数年，多数人对原肠生物的恐惧已经消失殆尽，但是极端的人永远不会缺少。
那些对原肠生物恨到极点，对受诅之子也一视同仁的被掠夺世代，站在了圣天子的对立面，阻碍法令的发布。
不仅是在市民之中，就连东京政府里，这样的极端分子也从不罕见。
于是，支持派和反对派之间形成了僵持的局面。
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因为随着和平的持续，支持派的人会越来越多。
反对派的人自然也是知晓这一点的，所以他们必须要有所行动。
想要将原肠生物保护法彻底扼杀在摇篮之中，让圣天子撤回法令，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因为哪怕是圣天子也无法对抗民意，只要当民意激进到了一定程度，政府也只能妥协。
所以，反对派需要做的，只有一个了。
让那些沉浸在和平之中的东京市民们，回想起被原肠生物支配的恐惧。
让虚假的和平化作泡影，让所谓的文明再度破碎，让野蛮和恐惧支配人们的理性。
让人们的想法，回到大灾变开始的时候。
只要能做到这一点，反对派的人数就能暴增，施加在圣天子肩上的压力也会让她无法承受。
无比的极端，无比的激进，无比的固执。
在东京政府里，这样的人，天童木更是知道的。
“天童菊之丞......”
在本条二亚的诱导之下，本就聪慧的天童木更立刻就猜到了这一切背后的黑手。
她的目光微微一沉，深吸了一口气：“为了阻止原肠生物保护法的实施，他竟然敢这么做吗？呵呵，我该说什么呢，我居然一点也不惊讶，这听上去的确会是那个老不死会做的事情。”
到了现在这一步，事情的真相已经浮出了水面。
为了唤醒东京市民对原肠生物的恐惧，再一次激起他们对受诅之子的愤怒，东京地区的辅佐官天童菊之丞制造了意外，让原肠生物带走了七星的遗物，并在圣天子委托东京民警找回七星的遗物时，雇佣蛭子影胤阻挠民警们的进展。
或许，再过不久，电视新闻上就会出现有关这场搜寻的内容了。
因为民警的大规模行动是无法逃过人们的眼睛的。
人们会开始感到不安，会质问政府，会试图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然而，圣天子会继续隐瞒七星的遗物这件事，直到隐瞒到无法继续拖下去的那一刻。
到了最后，人们的不安和顾虑会在冲击性的事实下化作震惊和暴怒，在压抑和绝望之下化作颠覆秩序的乌合之众。
届时，原肠生物保护法的发布，会彻底死在襁褓之中。
而作为幕后黑手的天童菊之丞，在目的达成之后，只需要将七星的遗物回收，结束这场闹剧即可。
圣天子的统治力会因此降低，而他在人们之中的威望还会大大提升。
到时候，本就没有完成掌控东京政府的圣天子，会面临更加窘迫的局面。
这个老奸巨猾的政客，则能够在不损害自身利益的情况下，还能一石二鸟。
“木更酱，我之前说过，我的目的是让天童家这个毒瘤从东京政坛消失。”
本条二亚站了起来，走到了窗户旁，看着远方的防卫省参天的大楼说道：“这，便是机会，我需要完成这项委托，让圣天子注意到我的存在，之后才能和她一起剪除天童家的羽翼。”
“听上去很不错。”
“所以，我需要你来帮我。”
“乐意至极。”天童木更的嘴角勾勒起了危险的笑容，“我会尽我所能，找到那只原肠生物的。”
“不，不需要。”本条二亚淡淡地说道，“你去帮我租一台直升飞机，越快越好。”
天童木更愣了愣：“可以是可以啦......但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去回收七星的遗物。”
“等等，我有点糊涂了。”天童木更难以置信地看着本条二亚，“你的意思是，你已经知道那只原肠生物的位置了？”
“没错。”
“你怎么知道的？这不科学！明明没有人......”
说着说着，天童木更却将剩下半句话吞进了肚子里。
明明没有人知道。
她本来是想这么说的。
但是，真的没有人知道吗？
既然天童菊之丞的目的仅仅是制造一场闹剧，而不是毁灭东京地区，他真的会毫无后手地将七星的遗物丢进原肠生物的胃里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或许，在全东京的民警公司拼死拼活地寻找着那只原肠生物的时候，他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一边品茶一边看着gps上那只被定位的原肠生物的动向吧。
可是
天童木更忍不住看向本条二亚。
可是，这家伙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家伙总不可能和天童菊之丞是一伙的，那个老头在看gps的时候，她也在一边跟着瞅吧？
本条二亚回过头，灰色的眼眸里宛如看穿了此刻天童木更的心中所想。
“相信我，木更酱，我和天童家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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