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寻真 她当年的未婚夫婿。……_金丝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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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寻真 她当年的未婚夫婿。……

  十七章

  辇轿并没有直接回摘星楼,而是半道拐了个弯去了左银台门,正是被遣散的妃嫔离宫的地方。

  佛兰一路惴惴不安:“咱们就这么走了,陛下那儿……”

  “怕什么,咱们是奉旨出宫。”崔晚晚一副天塌下来也不怕的口气。

  “可您不是昨夜才那什么,这般说走就走,换做是我也要生气的。”

  “正是因为有人昨儿个吃饱喝足,想来心情好,应该不会计较这点小事的。”崔晚晚吃力地撑了撑腰,“苦了我牺牲如斯,这厮八百年没见过女人还是怎么……”

  佛兰有些同情陛下。

  宫门口,先帝后宫的嫔妃排起长队,待身份核验无误之后,便逐一放出宫去。崔晚晚提前下了辇,跟着佛兰一起汇入队伍当中。

  不一会儿便轮到二人,守卫依规矩询问姓名籍贯,佛兰拿出文牒,并替崔晚晚一一作答。崔贵妃倾国倾城的名号可谓如雷贯耳,那守卫一时间动作慢下来,忍不住多看了美人几眼。

  佛兰呵斥:“放好你的眼珠子!还不快点!”

  守卫讪讪,红着脸在文牒上盖下章,挥手示意放二人通过。

  “留步――娘娘留步――”

  福全急匆匆跑来,隔着老远就大喊,他遥遥看见崔晚晚主仆二人就要出宫,什么也顾不得了。

  “不许放她们走!”

  尽管守卫不认识福全,但御前大监的衣裳还是很好认的,见状赶紧伸臂一挡,抽出佩刀拦住二人。

  “娘、娘娘,陛、陛下有旨。”

  福全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到了崔晚晚跟前一跟头跪下去,简直都要哭了:“奉陛下口谕,请贵妃娘娘回宫。”

  他这一跪,守卫们也哗啦啦一片跪倒。

  崔晚晚独自站在那儿,讥诮道:“呵,此地皆是先帝后妃,如今奉旨出宫,只是寻常人家女子,哪有你口中的贵妃娘娘?”

  只见福全从怀里掏出圣旨,双手奉上:“陛下方才封了您为贵妃,请娘娘接旨。”

  崔晚晚拿过一看,只见笔走龙蛇,连墨迹都未干。

  也不知写字之人是有多急多慌。

  此刻最淡定的便是佛兰了,她拍拍包袱走到崔晚晚身边,道:“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回去吧。”

  不出一日,先帝贵妃摇身一变,成了新帝贵妃的事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在崔府等着妹妹出宫的崔衍也得知了此事,倒是不算特别惊讶,不过对新帝这种敢作敢为的姿态,还是有些出乎意料。逗留京城数月,他也是时候回兖州了。

  将军府内,众人在饮酒作乐。

  “老子早就说那对奸夫淫|妇勾结在一起了,你们还不信!”房牧山摸着脸上的伤,气得摔碗,“崔晚晚这个妖妃,牙尖嘴利的,还有拓跋小儿,竟敢伤我!”

  房牧山的手下都是从前一起当强盗的土匪,其实就是一帮乌合之众,其中有个二当家,叫张大勇,长得人高马大,又有一身蛮力,打仗杀人也算是一把好手。

  “老大甭气。”张大勇重新端了碗酒给房牧山,拍着胸口道:“兄弟们替你出气!”

  “吹牛!人家是皇帝和贵妃,你连宫门都进不去,怎么出气?”有人取笑张大勇。

  张大勇牛眼圆瞪:“我进不去,难道他们就一辈子不出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房牧山一拍大腿,见到众手下看他,摆了摆手。

  “喝酒喝酒!”

  话说崔晚晚捏着圣旨直接杀回皇帝寝殿,可却不见拓跋泰,左右一问方知他去了演武场,于是崔晚晚追去了演武场,谁知又是迟了一步,内侍回禀方才前面有臣子求见,拓跋泰去正殿议事了。崔晚晚只好又回了寝殿,看那怒气冲冲的架势是恨不得抓花拓跋泰的脸。

  直到她把宵夜吃了,甚至在龙床上睡了一觉,拓跋泰也没回来。

  福全倒是把她当正经主子一般伺候,要什么给什么,可就是说不清皇上多久回来。

  事到如今崔晚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是拓跋泰出尔反尔,自觉无颜见她,存心要躲呢。

  “佛兰,我们回去。”

  崔晚晚又气冲冲回了摘星楼,只见摘星楼多了十来个伺候的宫女内侍,都是封妃圣旨下了以后送来的。崔晚晚懒得立规矩,一股脑儿全扔给佛兰料理。

  一连三日,拓跋泰都不曾露面,也不召贵妃侍寝。惹得宫里小道消息流传,都说崔贵妃还未受宠就已失宠了。

  新来的几个小宫女沉不住气,又见贵妃不大搭理人,一副软糯好糊弄的样子,于是连伺候都惫懒起来。

  佛兰见状自是要管教约束,正好奉茶的宫女居然呈上的是隔夜茶,她有意立靶子,于是把这人拎到门口罚跪,转身去找崔晚晚说道。

  “这些踩高拜低的势利眼,竟想拿隔夜茶糊弄人,也就是她们没见识,不知道明前龙井到了您这儿,也只是漱口的玩意儿。”佛兰知晓贵妃对拓跋泰是有几分特别的,而且她从心底觉得拓跋泰是个好归宿,又开始老妈子似的劝人,“既然都留下了,您就不能去哄哄陛下?”

  “我去了呀,人家不见我嘛。”

  崔晚晚说话简直比奉茶的小宫女还敷衍,只顾着对镜描眉贴花,就像要去幽会情郎的少女。

  “那您就没其他法子了?”佛兰见她一缕发丝没别好,伸手帮忙,“别说没有,我不信。”

  崔晚晚沾着口脂一点点往唇上抹,顾左右而言他:“我前几天让你送的信呢?”

  “送了,大公子应该已经收到了。”

  崔晚晚露出满意的笑容,从妆镜前站起来。只见她身穿束胸郁金襦裙,外罩藕丝缦衫,绮罗纤缕可见肌肤,身姿优美婀娜动人。

  许久不见她精心妆扮,佛兰疑惑:“您这是……”

  “闷得慌,出去走走。”

  崔晚晚捡了把玳瑁柄纨扇,婷婷袅袅地走出殿门,瞥见跪在地上的小宫女,随意道:“起来吧,别杵在这儿了。”

  小宫女磕头谢恩,一瘸一拐地退下了。

  这几日拓跋泰人虽然在前朝,但对摘星楼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他一贯沉得住气,可那小滑头居然不吵也不闹,颇为稀奇。

  指不定又在憋什么坏主意。

  傍晚时分,福全来报,说是贵妃酉正就去蓬莱山看景,可眼瞅着戌时都过了也没回去。

  拓跋泰皱眉:“跟着的人呢?”

  福全又想哭了:“除了佛兰姑姑,贵妃娘娘不让其他人跟,侍卫们也不敢靠近,只是远远瞧着。但娘娘说要更衣,命人都转过背去不许看,等侍卫觉得不对劲再回头看,已经没影了。”

  “废物!”

  拓跋泰一急,站起来就往外走,临要跨出殿门,又折回来:“那封家书。”

  福全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拓跋泰说的是崔晚晚写回家的信,连忙去翻找出来呈上:“遵陛下旨意,都誊抄了才送走的。”

  其实之前便有人专程向拓跋泰叙述了信中内容,当时觉得无甚可疑,不过此刻回想起来,却发觉其中有两句诗别有深意。

  “寻真误入蓬莱岛,香风不动松花老。”

  崔衍文采风流,兄妹二人切磋诗艺无可厚非,可偏偏崔晚晚今日是在蓬莱山不见的。

  拓跋泰咀嚼着这两句诗,不知不觉低声念了出来。

  福全“咦”了一声,随即像缩头鹌鹑一样低下头去,紧紧闭嘴。

  “讲。”

  福全不敢隐瞒,如实道来:“武洪二十九年的探花郎陆湛,人称寻真公子,曾、曾经……”

  拓跋泰乌沉沉的眼看着他,帝王之威惊得福全赶紧道:“曾与清河崔氏嫡小姐定亲。”

  福全说得隐晦,但清河崔氏嫡小姐,除了崔晚晚还有谁?

  而陆寻真,就是她当年的未婚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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