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拜访
又过了一会儿，李五常引邢捕头前来，众人闪开，邢捕头察看尸首。
赵荣矗立一旁，静观不语，邢捕头检查了一会儿便站起身，轻声道，“大人，小人勘验，吴有才乃溺水身亡。如若谋财，身上绝无银两。”
赵荣低声叹息，道，“本官亦如此认为。”
旁人嗟叹不已。
赵荣询问左右围观者，可曾有人去报会噩讯。有围观者答道，“吴有才兄弟三人，无其他亲眷。”说话间，有几人奔来，面有悲色。旁人指点，正是吴有才手足兄弟及子侄。
几人近得尸首旁，抚尸痛哭。旁人劝说良久，方平息下来。燃烧香烛，焚烧纸钱后，众围观者帮着将尸首抬回家中。
赵荣唤过邢捕头、李五常，径直向王员外花堂走去。
辗转而行，来至门首，却见那松坡冷淡，竹径清幽，只是院门紧闭。
赵荣叹道，“果是一个好去处！清虚人事少，寂静道生心。如若佛印在此，谈诗参禅，不亦乐乎。”
邢捕头上得前去，敲扣门环。
未听得门后有何声响，李五常疑惑道，“或许无人。”
邢捕头恼怒，狠扣不止，不多时听得院内有人怒气道，“何人如此敲门？”
话音未落，那院门吱的一声开启了，伸出一人头，张望来人，见是不相识的，正要发火，猛见几人都是公差打扮，不觉一愣，道，“不知几位大人有甚贵干？”
赵荣面含微笑，拱手道，“不知王员外可在此？”
那人打量一番，估摸来人不凡，道，“你找我家老爷有甚事儿？”
赵荣道，“久闻王员外义薄云天，仗义疏财，好结交天下朋友。在下特来拜会，麻烦小哥通禀一声。”
那人正要张口。邢捕头叫道，“不必多舌。且唤王员外出来迎接我家大人，如若迟慢，小心你的狗头。”那人吓得不敢多言，闭上门匆匆而去。
片刻之后，隐约传来急促脚步声，门复开启，王员外满面笑容，拱手作揖道，“不知大人大驾光临寒舍，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说罢，引入院内。
竹林深处，有百年常青之树，有四时争艳之花，白白朱朱，色彩斑斓，虽是秋季，却似那早春三月。
走不多远，隐约听到潺潺流水之声，抬眼望去，假山之后，楼阁起伏。绕过假山，便见道那长长廊道，廊道尽头，有三层阁楼。
这头却是一八角亭子，画栋雕梁，两柱上书着，“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亭匾上书有“晚照亭”三字。
王员外在旁引道，见赵荣凝视亭柱，轻声道，“大人可知，此联系何人所书？”
赵荣故作不知，问道，“此乃何人所书？”
王员外面有喜色，道，“此乃钱谦益钱公手迹。”
赵荣没有想到这位王员外竟然还认识钱谦益这位儒林泰斗，于是就心怀好奇道，“钱公曾至此否？”
王员外摇头道，“非也。此乃小人从友人处索取而来。只可惜小人不曾见得钱公真颜。去年，建成此亭，邀得能人临摹此句，裱于亭间。”
说到此处，王员外还与有荣焉，赵荣却暗中一笑，他还以为王员外和钱谦益认识，没想到只是个仰慕者而已。
不过从王员外的身上，赵荣也感受到了一些别样的信息，比如这位钱谦益钱老先生，似乎不光是在士林影响深广，在这些普通乡绅中间，也非常有名望咧。
王员外不知道赵荣心中所想，带着几分骄傲，引赵荣等人上得亭来，早有下人端来热茶、果点。
赵荣坐下，魏阙，邢捕头、李五常立于身后。
却见那亭前一池，池水清澈见底，大小鱼儿来往穿梭。
池边有数株花树，满枝鲜花，悦目喜人，只见一朵残花凋落入水，引得众鱼争相夺取，泛起阵阵涟漪。赵荣猛见得那池旁水底中有一黑物，似是石头，却又不似，不知是何物。
赵荣正思索间，那王员外见状，笑道，“大人，前些日子小人偶吟得一句，乃是咏竹，还请大人指点。”
赵荣道，“王员外客气，本官某洗耳恭听。”
王员外道，“大人且听，诗云，叶攒千口剑，茎耸万条枪。”
赵荣微微一笑，却不言语。
王员外见状，颇为得意道，“大人以为此句如何？”
赵荣笑道，“果然是千古绝句，只是此竹叶似少了许多。”
王员外不解其意。赵荣笑道，“诗中十竹方生一叶，岂非少了许多？”
王员外干笑两声，道，“大人果是名士高人，王某献丑了。”
赵荣道，“王员外不必过谦，有如此雅兴亦为难得，听说坊间都说你是个大善人，这善人之名更是难上加难。”
王员外道，“为人一世，有如白驹过隙，何其匆匆？为人当心存善念，常言道，‘为鼠常留饭，怜蛾不点灯。’此乃为人生生之机，亦是修身种德之本。”
赵荣叹道，“真君子也！”
举盏品茗，其香无比，比那伍谦家茶更胜一筹。
赵荣赞叹不已。王员外笑道，“大人有所不知，此茶产于山顶，受日月天地之精华，非同一般，即便是那龙井、碧螺，亦不可比也。”
品茗之后，赵荣道，“闻听王员外乃当地名绅，今有一事烦劳，敬请指点。”
王员外起身作揖道，“大人如此言语，令小人汗颜不已。但有事情，大人只管吩咐，小人在此听候。”
赵荣道，“今特为柳氏遇害一案而来。其中情节，实是蹊跷，令人费解。王员外乃此地贵人，其中情节，想必熟悉一二。”
王员外点头，道，“不知大人欲问何事？”
赵荣道，“行凶害命，或是谋财，或是仇怨。这柳氏之死，是何缘故？”
王员外皱眉，不答反问道，“依大人之见呢？”
赵荣道，“此正是本官为难之处。此案既似谋财，又似仇怨。其中几人，皆有嫌疑，难以断定。”
王员外叹道，“这柳氏行为不检，早为乡亲风闻。我亦曾规劝，奈何柳氏不听，惹下这杀身之祸。”
赵荣道，“王员外之意，柳氏之死是因情怨纠葛而起？”
王员外道，“依在下看来，确是如此。柳氏乃水性杨花之人，附近多有奸夫。其中难免有争风吃醋者，一时恼羞成怒，起了杀心，亦不无可能。”
赵荣点头道，“本官亦如此思忖。”
正说着，一名家丁匆匆过来，见有多人在此，犹豫不语。
王员外让他如实说来，那家丁道，“五味店钱掌柜故去了，老爷是否前去探哀？”
王员外闻言，大惊失色，霍然而起，道，“他……他怎的故去了？”
家丁道，“乃是溺水而亡，便在花堂前之池塘中。”
王员外诧异道，“怎的在此？我怎丝毫不知？何故落水？是甚时辰？”ihtjx87gchpiqrhq5upqa3u6e8friizxrq8x1x5unzhufrh5escu9gryxhng
家丁道，“小的不知底细，只知此些。闻人言，已死多时了。”家丁说罢，躬身告退。王员外直惊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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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荣矗立一旁，静观不语，邢捕头检查了一会儿便站起身，轻声道，“大人，小人勘验，吴有才乃溺水身亡。如若谋财，身上绝无银两。”
赵荣低声叹息，道，“本官亦如此认为。”
旁人嗟叹不已。
赵荣询问左右围观者，可曾有人去报会噩讯。有围观者答道，“吴有才兄弟三人，无其他亲眷。”说话间，有几人奔来，面有悲色。旁人指点，正是吴有才手足兄弟及子侄。
几人近得尸首旁，抚尸痛哭。旁人劝说良久，方平息下来。燃烧香烛，焚烧纸钱后，众围观者帮着将尸首抬回家中。
赵荣唤过邢捕头、李五常，径直向王员外花堂走去。
辗转而行，来至门首，却见那松坡冷淡，竹径清幽，只是院门紧闭。
赵荣叹道，“果是一个好去处！清虚人事少，寂静道生心。如若佛印在此，谈诗参禅，不亦乐乎。”
邢捕头上得前去，敲扣门环。
未听得门后有何声响，李五常疑惑道，“或许无人。”
邢捕头恼怒，狠扣不止，不多时听得院内有人怒气道，“何人如此敲门？”
话音未落，那院门吱的一声开启了，伸出一人头，张望来人，见是不相识的，正要发火，猛见几人都是公差打扮，不觉一愣，道，“不知几位大人有甚贵干？”
赵荣面含微笑，拱手道，“不知王员外可在此？”
那人打量一番，估摸来人不凡，道，“你找我家老爷有甚事儿？”
赵荣道，“久闻王员外义薄云天，仗义疏财，好结交天下朋友。在下特来拜会，麻烦小哥通禀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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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隐约传来急促脚步声，门复开启，王员外满面笑容，拱手作揖道，“不知大人大驾光临寒舍，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说罢，引入院内。
竹林深处，有百年常青之树，有四时争艳之花，白白朱朱，色彩斑斓，虽是秋季，却似那早春三月。
走不多远，隐约听到潺潺流水之声，抬眼望去，假山之后，楼阁起伏。绕过假山，便见道那长长廊道，廊道尽头，有三层阁楼。
这头却是一八角亭子，画栋雕梁，两柱上书着，“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亭匾上书有“晚照亭”三字。
王员外在旁引道，见赵荣凝视亭柱，轻声道，“大人可知，此联系何人所书？”
赵荣故作不知，问道，“此乃何人所书？”
王员外面有喜色，道，“此乃钱谦益钱公手迹。”
赵荣没有想到这位王员外竟然还认识钱谦益这位儒林泰斗，于是就心怀好奇道，“钱公曾至此否？”
王员外摇头道，“非也。此乃小人从友人处索取而来。只可惜小人不曾见得钱公真颜。去年，建成此亭，邀得能人临摹此句，裱于亭间。”
说到此处，王员外还与有荣焉，赵荣却暗中一笑，他还以为王员外和钱谦益认识，没想到只是个仰慕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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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那亭前一池，池水清澈见底，大小鱼儿来往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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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荣正思索间，那王员外见状，笑道，“大人，前些日子小人偶吟得一句，乃是咏竹，还请大人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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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茗之后，赵荣道，“闻听王员外乃当地名绅，今有一事烦劳，敬请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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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员外点头，道，“不知大人欲问何事？”
赵荣道，“行凶害命，或是谋财，或是仇怨。这柳氏之死，是何缘故？”
王员外皱眉，不答反问道，“依大人之见呢？”
赵荣道，“此正是本官为难之处。此案既似谋财，又似仇怨。其中几人，皆有嫌疑，难以断定。”
王员外叹道，“这柳氏行为不检，早为乡亲风闻。我亦曾规劝，奈何柳氏不听，惹下这杀身之祸。”
赵荣道，“王员外之意，柳氏之死是因情怨纠葛而起？”
王员外道，“依在下看来，确是如此。柳氏乃水性杨花之人，附近多有奸夫。其中难免有争风吃醋者，一时恼羞成怒，起了杀心，亦不无可能。”
赵荣点头道，“本官亦如此思忖。”
正说着，一名家丁匆匆过来，见有多人在此，犹豫不语。
王员外让他如实说来，那家丁道，“五味店钱掌柜故去了，老爷是否前去探哀？”
王员外闻言，大惊失色，霍然而起，道，“他……他怎的故去了？”
家丁道，“乃是溺水而亡，便在花堂前之池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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