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_柳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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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天色渐渐变暗,李重山有些奇怪,频频朝门外张望,柳春亭今日还没有来找他,她虽在跟他闹别,却从不会自己生闷气,他心神不宁,起身正要出去,院子里却来了一个人,正是他想着的那个人。

  李重山松口气,又坐下来,拿起书来看。

  柳春亭走过来,坐到他对面笑道:“我不来找你,你就不来找我,我刚才和飞翎姐聊天,她说……”她停下来,看着他,脸上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李重山道:“故意卖关子,我才不想知道。”他扭过身,背对着她。

  柳春亭道:“她说你要娶我。”

  李重山脸色一红,更不敢回头。

  “她说的是真的吗?”柳春亭绕到他面前问。

  李重山翻着书“嗯”了一声。

  柳春亭冷声道:“含含糊糊,我看她是逗我玩儿的。”

  李重山抬头看她,她脸上带着嗔怒逼视他,他不由笑道:“她没有逗你,我已经去跟你父亲提过亲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春亭却时不太高兴的模样,问道:“为何还要跟他说,他若不同意你就不娶我了吗?”

  李重山道:“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婚姻大事总要知会一下父母。”

  柳春亭道:“你总是考虑周到的。”

  李重山皱起眉,欲言又止。

  柳春亭却又若无其事一般,对他道:“你父亲也同意了你娶我吗?”

  李重山一笑:“他自然是同意的。”

  “他知道我做过的事?”

  李重山道:“过去的事不必要再提,你也和从前不同了。”

  柳春亭发现他没有看自己,她微微一笑,拉起他的手贴在脸上。

  李重山的目光落在她面上,轻声道:“只要你以后……我就再无所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春亭默不作声,闭上眼在他手心里蹭了蹭,李重山爱她此刻的温顺,只觉得心都被她蹭软了,他正要开口,柳春亭却忽然睁开眼,她对他一笑,眼里却是冷的,放下他的手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柳春亭带他去了后头的庭院里,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院子里一片漆黑,寒风盘旋,只有亭子里透出一点光,里头点上了灯,四面都挂上了挡风的帘子,此时帘子上投出一道隐约的身影,显然是有人在里面。

  柳春亭却不管,径直拉着他过去,等她掀开帘子,李重山一看,竟是孔飞翎坐在那里,她侧对着他们,一动不动。

  李重山一惊,心里忽然有些不详感觉,他回头看着柳春亭。

  “过去啊。”柳春亭端详着他的脸色,柔声道。

  李重山心被人抓紧,耳边又响起哀嚎,他慢慢游到孔飞翎的正面,发现她两眼大睁,面上皆是惊恐。她被人点了穴,动弹不得。

  李重山这才发现自己起了一身冷汗。

  柳春亭在后头冷不丁道:“你是不是以为我把她杀了?”

  李重山惊怒不已,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

  柳春亭说:“我只是来试试,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重山一愣,看向一旁面有愧色的孔飞翎。

  “她说,我若再犯错,你就要亲手杀了我。”柳春亭走到孔飞翎身后,扶着她的肩道,烛光时明时暗,衬的她脸色如鬼魅一般飘忽,“我是不信,可想想飞翎姐也没必要骗我,便忍不住找你来,当面试试。”

  “···你要怎么试。”李重山口舌发干,看见孔飞翎脸上露出惧色。

  柳春亭一笑:“就这么试。”她话音刚落,就拔出剑,剑尖贴着孔飞翎的脸颊轻轻一划,她的脸上就出现了一道斜挂着的口子,从额头到嘴角,血顺着这道线流下来,越流越急,直淌到了她脖子上去,看上去触目惊心。

  孔飞翎眼里立刻泛出泪来。

  李重山怒急,抬手一掌朝柳春亭打去,柳春亭闪身避过,挑衅道:“怎么样?我比以往长进不少吧,全亏你教得好!”

  李重山呵斥一声,又逼过去。

  诚然柳春亭学得又快又好,可还是打不过他,他夺去了她的剑,她却还不管不顾,只赤手空拳地,拿自己做盾牌逼他,他不想伤她,处处顾忌,步步退让。

  柳春亭却得寸进尺,她喊道:“你当日答应过我的!”

  当日的承诺言犹在耳,她以为自己得到了他的心,却原来他还在谋划着杀她,只要有机会,只要她犯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说信我,你说……”她似快哭出来,脸上的神色是激愤又疑惑,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到底要她怎么做?她明明都已经为他做了这么多了!

  李重山心神俱疲,仿佛已经没有退路了一般,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能忍受至今,一错眼又看到了孔飞翎脸上的伤,终是忍无可忍道:“你还要我怎么做!我都已经不计较你杀了春桥的事!你还要我怎么做?难不成你真要我为你摇旗呐喊,和你一起不辨是非!”

  柳春亭呆了片刻,尖声道:“原来你是骗我!”她想起那日她投进他怀抱时情景,想起那时他信誓旦旦的嘴脸,那时她有多喜悦,现在就有多恨,她把他看得那么重要,全心信任他,以为他明白她。

  李重山无力道:“难道你没骗我吗?你说你再不犯错,你说你会改,你看看你现在在做什么?”

  柳春亭回头四顾,对上了孔飞翎的眼,她静了片刻,问道:“若我今日杀了她,你就会杀了我,是不是?”

  李重山答:“是。”他没必要再撒谎骗自己了,她真会杀了孔飞翎。

  “原来如此。”柳春亭点头,欣慰释然地一笑,“原来如此……”她转过身,背对着李重山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小刀朝孔飞翎扑去。

  “小心!”李重山喊。

  柳春亭痛呼一声,后背似是被火燎了一下,接着就像被冰锥刺入,她忍着痛,挣脱插入背中的剑锋,继续往前,手臂却被扭住往地上一摔。

  她抬起头,看着李重山拿着剑站在她面前,神情痛悔,他看了片刻,丢掉了剑,走过来想将她扶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春亭却一把打开了他的手,只低着头,她手机还握着刀,只觉得从未有过的痛楚从背上蔓延到全身,她恍惚了一瞬,世上还会有再有比这更痛的伤吗?她在心中默默起誓,她这辈子都不要再受这种痛了。

  李重山此时心里何尝不痛呢?他见柳春亭默不作声,只恨自己,又痴想若是能倒回时间,刚才他就不抵挡了,不如让她一剑杀了自己。

  他求道:“你要怎么样我都依你,你先起来,你的伤口在流血···”

  他话音未落,柳春亭就猛地抬起头,她整个人都扑上来,倒在了他身上,他被她压在底下,急喘了口气了,垂下眼睛,看见自己胸口上插着的刀,刀上她的双手还在用力,她凉所有重量压下,似是怕刀插得不够深,他又抬起眼来看她,她眼中是一片冰原。

  孔飞翎在旁呜咽不停,眼泪扑簌落下。

  “这样若能让你解气···也好。”李重山苦笑道。

  柳春亭恶狠狠道:“你骗了我。”

  李重山缓缓地喘着气:“我的确骗了你,春桥的死一直令我不安。”

  柳春亭面无表情,只恨不得把刀连柄没入他的肉里。

  “可我还是爱你,着了魔似的爱你,人人都告诉我不能爱你,我自己也知道不能,可却不能停止。”李重山神色平静,嘴唇却在颤抖,“我愿意让你杀了我,却不能让你去害别人,这就是我的爱,你要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春亭盯住他的眼睛看了片刻,似乎是在辨别他话中的真假,李重山默默看她,竟在这凶险关头体会到了所谓的天长地久,若他此刻死了,他们就真的再无变数了,死在她手里,也算是个好结局。

  柳春亭却一下抽出刀来,将他痛醒,他仰面躺着,听她道:“我这就回柳家去把柳春桥的坟给刨开,再把他的尸体翻出来抽一顿鞭子!”

  李重山摇头苦笑,只觉得这话甚是赌气,他不信她能这么做,她连春桥葬哪里都不知道。

  而柳春亭不待他开口,就飞上了墙头,很快匿入了夜色之中。

  李重山在地上喘息了片刻才站起来,他给孔飞翎解了穴,孔飞翎哭个不停,扶着他去找公生奇,一路上都在道歉。

  公生奇见了二人吓了一跳。

  孔飞翎的脸上看着甚是吓人,更严重的却是李重山的胸口上的刀伤。

  孔飞翎说了经过之后,公生奇就骂个不停,“就该杀了她!早就该杀了她!”

  孔飞翎在边上失魂落魄道:“都是我多嘴……我没想到···”

  李重山安慰道:“不关你的事,我和她之间总是有这一遭的···”他甚至觉得这痛,痛得令人畅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公生奇破口大骂,说他鬼迷心窍。

  李重山充耳不闻,说道:“等明日我就去找她。”

  公生奇道:“明天?你真当我是捏泥人儿的!这么深的口子,明天你能在马上跑一条街我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李重山道:“我坐马车去。”

  公生奇这会儿真想再给他来一刀算了,他气愤地转过头,看见孔飞翎怔怔地摸着自己的脸。

  三人正合自出神,外头忽然响起敲门声,仆人道:“少爷,有人找你。”

  公生奇不耐烦道:“不见不见,现在还去见什么人。”

  仆人应声离开。

  李重山却掩住伤处又把他叫进来,问道:“这么深夜,是什么人?”

  仆人道:“他说是您的师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伯阳在前厅陪胡清水喝了两杯茶李重山才来,他心里叫苦,只怕自己今晚是睡不成觉了。

  “胡师叔,我来迟了。”李重山先对胡清水说,转头又对李伯阳道,“时候不早了,父亲先去休息吧。”

  李伯阳连忙走了。

  李重山一直知道,父亲向来是对他的事不感兴趣的,也不怎么乐意见他的那些朋友,他宁愿回去看书,也不愿干坐着听他们聊那些江湖事儿,他早就听够了。

  “师叔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李重山问,胡清水从未登过他家的门。

  胡清水笑得和和气气,不像一个门派之掌,更像是个生意人。

  他道:“要说事还真有一件事,但是却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李重山道:“师叔但说无妨。”

  胡清水看了他一眼,笑道:“重山,我一向觉得你嫉恶如仇,眼里揉不得沙子,我很好奇啊,为何你去年要去管凤玉堂的闲事。”

  李重山没有做声,心里却是冷笑连连,这胡清水原来是来找他算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胡清水道:“那凤玉堂是个贼人出身,他的钱都是不义之财,我借去用一用,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偏偏你要捣乱,我真搞不懂啊。”

  李重山道:“我并非有意去挡师叔的财路,还请师叔莫怪。”他声调忽地重了,语气冷淡道:“不过师叔此番作为确实……有些无耻!偷贼的钱,比贼更不如!”

  胡清水听了直摇头,却没生气,只有些无奈道:“你啊,真怪得很,总是这么冠冕堂皇的,弄得大家都难堪。”

  李重山站起身道:“师叔若说完了,现在就可以走了。”

  胡清水却坐着没动,只拍了拍手。

  这声动静之后,门外走近两个人,一个是方始,一个是李伯阳,李重山脸色一变,他看见李伯阳和刚才离开的时候没俩样,只是此刻神色有些狼狈,全因脖子上多了一把剑横着。

  胡清水道:“别怨我,谁叫我打不过你呢,只好如此了。”

  李重山转头看他,问道:“你要怎么样?”

  胡清水道:“很简单,你死了,你父亲就能活了。”

  李伯阳怒道:“山儿不要上他的当!你死了难道他们还能留着我活命,他今夜来就是没想留任何活口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胡清水叹息一声,接着笑道:“你父亲说得对,你们父子都不是蠢人,我也懒得骗你们,今夜你们都得死,现在就是一个你先死还是他先死的问题了,李重山,我劝你做个孝子,不要看着你父亲的血溅到你脸上。”

  李重山脸色平静道:“就因为我挡了你的财路。”

  胡清水摇摇头:“不全是,你与我们不是一路人。”

  李重山默不作声抽出剑,慢慢抬到自己颈上。

  “山儿!”李伯阳惊得大叫,人也挣扎起来,方始低喝一声,剑稍稍松了一瞬。

  李重山抓住机会,剑尖一转,即刻朝方始刺去,方始连忙松开李伯阳,退身躲开。李重山忙将李伯阳拉到身后,横剑挡在身前。

  “我劝你不要顽抗。”胡清水边说边往后退,眼神瞟向方始,方始会意,咬牙举剑朝李重山扑去。

  李重山一面要应付方始一面又要顾着身后的李伯阳,他还受了伤,每一下动作都牵得伤口疼,渐渐吃力,却也只能忍着,不消片刻额头上就冷汗涔涔。

  方始看出端倪,大声道:“师父!他受了伤!”“天助我也!”胡清水喜道,他终于敢上了,却还是有些顾忌,只敢偷袭,剑朝着李重山后背刺去,李重山被方始缠住,根本无暇顾及。

  李伯阳不及多想,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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