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_穿成炮灰攻后我禁欲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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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

  叶斯文把萧惩背回屋。

  摁到床上又给他压了三大床棉被,才揉揉哭红的眼睛说:“没、没干什么啊。”

  萧惩说:“我是疼,不是冷,你是想把我压死,还是想把我热死?”

  “哦哦。”

  叶憨憨赶忙把最上面一层棉被抱走,天真地问:“现在好了吧?”

  “…………”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萧惩虚弱地摆摆手,体力恢复的不多,没时间在这个问题上耽搁,“今日……咳,今日功德箱里有二十辆银子被偷,事发时,你在何处?”

  叶斯文一愣:“小西风,难道你怀疑是我偷的吗?”

  “我没怀疑你,我是……”

  刚刚他也这般质问了小孩儿,小孩儿心中定也以为他是在怀疑他吧?

  萧惩疲惫地阖了阖眼皮,“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就是。”

  看得出小西风真的很累,叶斯文乖乖点了点头,“好吧。”

  说着跑去搬了个小凳子坐到床边,凑得近了近,语气略显神秘。

  “我去跟踪花应怜啦,你不要告诉他哦,小西风你猜猜看,猜他这些天都在什么地方练琴?”

  萧惩按按额角,“我不猜,你直说吧。”

  叶斯文晃他胳膊:“不嘛,你猜一个。”

  萧惩无奈,只得随口诌了个地方,“茅厕?”

  “哈哈哈哈哈。”叶斯文笑:“你果然猜错了哈哈哈是山后的稻田里啊哈哈哈哈哈。”

  “…………”

  萧惩配合地弯了下嘴角,心头漫出一丝疑惑——

  后山的确有一大片梯田,田里被附近的百姓种了水稻。但整座无量山这么大,松林又幽静,他选在哪儿不好,为何偏偏选了稻田?

  见他不解,叶斯文很乐意跟他分享自己知道的小秘密。

  “稻田里有一条可大可大的大水牛,比这个房间还要大。”

  他用手比划着,讲得眉飞色舞。

  “坏师兄不让花应怜在道观里弹琴,他就去林子里弹。但他一弹,鸟儿就‘呼啦’都飞走了,狮子老虎也跑下了山。

  “但是那条大水牛就不一样啦,它不走,它一直待在地头儿上听花应怜弹琴,琴声难听的我都想吐,但那条牛可喜欢了,喜欢到给他下跪,甚至还流下了感动的泪水。但是……”

  “…………”

  萧惩示意他先暂停,“对牛弹琴,牛还感动了?你……确定不是在讲魔幻剧?”

  “啊?”

  “没事。”

  萧惩摇头,差点儿忘了,这本就是高魔仙侠,再离奇的事儿都不离奇。

  “你继续吧,但是什么?”

  “但是……”

  刚被打断有点儿忘词,叶斯文想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但是那条水牛太老了,犁不动地了,于是它的主人就想把它杀掉吃肉。”

  “宰牛?”

  萧惩微微眯眼,恍然间似乎触碰到了真相。

  叶憨憨头垂了垂,突然变得有点儿伤感,“其实,其实花应怜还挺可怜的,好不容易有条傻牛乐意听他弹琴,又马上就要死了……”

  “咳。”萧惩轻拍他的胳膊,嘴角微弯,“别难受了,他在哪儿呢,去帮我把他叫来。”

  “咦?小西风找他做什么?”

  “让你去就去,等我好些了就还给你掏鸟蛋。”

  “说话算话啊。”叶斯文跟他拉手指,“我要十个,不,二十个。”

  萧惩无奈地摇摇头。

  这小孩儿也就长了个吃的心眼儿,以后要被坏人卖了可怎么办?

  叶斯文刚一离开,萧惩忙掀开被子“咕噜”滚下了床。

  从床头到柜子再到窗台,一路扶着东西艰难地走到客厅,坐到了椅子上。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何况又是帮小孩儿求个公道,气场上说什么都不能输,怎能一脸苍白要死不死的躺在床上见客呢?

  倒了碗凉茶当镜子照,捋捋头发,将脸色拍打得红润一些,再将嘴唇咬出几分血色。

  确定仪容万无一失了,就懒懒撑着额头,闭目调息等人过来。

  没一会儿,门外传来阵急促的脚步,伴着几声争执。

  花应怜不愿意来,叶斯文就扭了他的双手,强行将他捆来。

  气得花应怜对他连踹带骂:“傻大个儿,力气大了不起啊,还不照样是萧厄的跟屁虫,被他吆五喝六!”

  叶憨憨也毫不示弱,拧着他的胳膊道:“小白脸儿,长得美了不起啊,还不照样弹琴难听的要死,被人一顿暴揍!”

  “你!”

  花应怜快要被气晕了,进门看到萧惩,更没有好脾气:“赶快让他放开我!”

  萧惩掀起尊贵的眼皮扫他一眼,对叶斯文道:“斯文你先出去。”

  觉出萧惩的神态有些严肃,叶斯文没有多问,听话地松手退了出去。

  花应怜虚踹他一脚,“滚!”

  揉揉被抓痛的胳膊,白了萧惩一眼,“你有事儿吗?!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说着眼珠一转扫视一圈,拉了把椅子就势要坐。

  “你站着点儿听。”

  萧惩淡淡地说,端起手边的茶杯小酌了一口。

  本想借此给对方来个下马威,不料装逼不成反……这一口茶咽下去,从嘴里到胃里一道儿竟全都像烧着了般,疼得险些要了他的命。

  不禁眉头紧皱,握杯的手微微发颤。

  花应怜早就习惯了萧惩的低声下气,听他不让自己坐,意外得挑了下眉毛,“你确定?”

  怕被对方瞧出端倪,萧惩忙将杯子搁下,稳住声线说:“我为什么让你站着,你又都做了些什么,你理应心中有数。”

  花应怜一愣,水汪汪的大眼睛眸光闪烁,“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你——”萧惩轻飘飘一瞥,似笑非笑,“我知道你急需二十两银子,买下一头水牛。”

  “你……”

  到底只是孩子,被戳破心事,花应怜脸色一白,脱口道:“你怎么知道?!”

  萧惩压下胸中郁结,微微一笑:“我不知道,诈你的。”

  “……”

  花应怜的脸顿时拉得老长,又想矢口否认,“我没……”

  话未说完便被萧惩打断。

  “我相信,你即使从功德箱里拿了钱,也本无恶意。但就因为你的错,一个无辜的小孩儿不仅替你背上了恶名,还差点儿因此断了双手。于情于理,你都该还他一个公道吧?”

  花应怜恨恨地盯着他,“那你呢,你犯的错害我弟弟没了性命,谁来还他一个公道?谁又能让他死而复生?”

  “我……”萧惩一顿,再次真诚地说:“对不起……”

  花应怜面无表情:“我说过,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不论你接不接受,我欠你的,我会始终记得。”萧惩说,“但你若不将事实澄清,还那孩子一个清白,你与我……又有何不同?”

  “……”

  花应怜垂了垂眼,撇过脸去。

  萧惩摸出二十两赌银扔到他怀中,“这些钱……咳,你拿去。”

  花应怜又是一愣,诧异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你将这二十两银子还回去。”萧惩说,“再去我表哥那里将事情真相说明,对那孩子道个歉。”

  花应怜:“你想让我承认自己偷窃?”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萧惩虚弱地扯了扯嘴角,“你以为你不说,我太子表哥就不会派人查了吗?若被他查出钱是你拿的,你在太极观还能待得住?”

  “……”

  花应怜仍然犹豫。

  “我表哥这人心善,只要你肯主动认错,再说些软话,我保证他是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花应怜狐疑地看着他,“那你呢?”

  “我?”萧惩笑:“你放心,待会儿你一脚踏出这门,我便将今晚之事彻底忘记,绝不再提。”

  花应怜眼睛不眨地盯着他:“你发誓。”

  “发……”萧惩哭笑不得,这小孩儿,还真跟书里描写的一样多疑,只好指着油灯说,“好吧。“我萧厄对灯发誓,绝不将应怜从功德箱里借过钱的事泄露半句,若有违此誓,甘愿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花应怜白他一眼,“谁让你喊‘应怜’喊这么亲切了?不过,你最好说到做到!”

  “小西风小西风。”

  花应怜前脚刚走,叶斯文后脚就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担心小西风受了伤挨花应怜欺负,他一直守在门外没敢走远。

  此刻,脸上写满了“八卦”二字,扒着萧惩的胳膊问:“刚刚你们都说了些什么,我怎么看他往太子那边去了?”

  萧惩深出一口气,说:“小西风现在没力气说话,你扶我去床上歇歇。”

  这一歇,就是整整三个日夜。

  醒来时还是晚上,月明星稀,倒是个好天气。

  叶憨憨正趴在他床边呼呼大睡,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怕是他睡了多久就守了他多久。

  萧惩感动得鼻尖一酸,刚要把人叫醒喊到床上睡,转念一想,还是别惊动他了,于是取来条小毯子,轻轻地搭在了他身上。

  披了件衣服,蹑手蹑脚地下床。

  肚子饿得“咕咕”叫,到桌边随手挑了个青苹果搁嘴里叼着,出门左转,往太子房中而去。

  事发当晚,他实在是伤重得没法儿再顾及其它,只好由着殷九离把小孩儿给抱走。

  如今又活蹦乱跳了,当然得赶紧再把人给抢回来。

  怕只怕——

  小孩儿已恨极了他。

  到了太子房前,见屋里灯还亮着,没急着敲门,先扒门上听了听里面的动静。

  殷九离似正在给小孩儿上药:

  “把手给我,上药呢,你怎么老躲?

  “咦,这伤口怎么非但没有见好,还越来越严重了,你是不是又跟昨天一样故意拿它浸水了?”

  “御医不是说了吗,你再这样这只手可就要保不住了。听他们说你喜欢画画,没了右手你还拿什么画?

  “你是不是还觉得委屈?但花应怜已经跟你道歉了呀。

  “难道你在生我表弟的气?好吧,他冤枉了你是他不对。

  “这几日我一直都在照顾你,也好久没见他了,等见了他我一定帮你骂他,好不好?

  “啧!

  “小朋友!你若是再不配合,哥哥就要生气了啊。”

  “……”

  越听,萧惩眉头拧得越紧。

  小孩儿怎么还自残起来了,这是在跟谁赌气呢?而且听起来……殷九离好像有点儿搞不定?

  小孩儿吃硬不吃软,哄他没用,不听话就打屁屁啊表哥。

  萧惩有些心急,直想进去推开殷九离亲自给小孩儿上药。

  然而还没等着推门,突然被人从后面捏住脖子一下拎离了地面,瞬间来到了一片黄沙滚滚的荒原。

  被破布袋一样丢在沙海。

  眼前,是一座铁黑色的高塔。

  回头,看到了一张久违的脸。

  “师父?”口里的苹果因为吃惊掉在地上,他爬起来,拍拍土灰,“您不是生气离家出走了吗?”

  白道人笑着眯眯眼:“离家出走?”

  “呃——”萧惩蹭蹭鼻尖,“我是说,下山云游。”

  “云游个屁。”白道人笑着呸了一口,说:“为师是去给你造修炼的地方去了,你这没良心的徒儿,不说声谢谢就罢了,一月未见,竟连声‘想念’也不对为师说。”

  “…………”

  萧惩抱住白道人大腿:“师父啊——我可想死你了!”

  白道人抬腿踢他,“起开起开,不真心实意的,我不要。”

  “哦,不要就算了。”萧惩面无表情地松开手,问:“什么修炼之地?”

  白道人指了指那座黑塔。

  萧惩表示怀疑:“您确定……这座直冲云霄、看也看不到头的铁塔,是您一月之内盖起来的?”

  基建狂魔吗?

  “错!”白道人纠正说:“它不是铁的,而是……”

  是什么,您倒是说啊。

  白道人摇头,“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

  萧惩差点儿没被老头的大喘气儿给憋死。

  白道人瞥他一眼,云淡风轻地说出句超恐怖的话——

  “此塔名为‘炼魂’,是为师打碎了世间一百零八座镇魂塔,将其中镇压的凶灵与魂魄融合到一处而建成的。”

  萧惩擦汗:“一……一百零八座?”

  白道人拍他额头,“认真些,今日不开玩笑。炼魂为三界至阴至邪之地,共分一百零八层,你进去,从第一层开始往上打,直打到最高那层再出来。”

  萧惩收起玩笑语气,极认真地问:“我……我要是打不到呢?”

  “这有什么好问的,打不到就以身祭塔呗。”白道人两手一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反正一层的门只进不出,顶层的门只出不进,而除了一层和顶层之外,其它层没有门,连窗也没有。”

  “…………”

  萧惩望着炼魂塔,默默吞了吞口水,喉咙发干,“师父,您觉得……我要几年才能通关?”

  “以你招鬼的体质……”

  白道人打量他,“若要吸干它们,快则十年,慢则百年,当然,前提是你得活着没被塔中邪物吞杀。”

  将体内仅有的一丝灵力引入塔中。

  闭上眼睛,萧惩心中默默算着,或许萧厄需要十年,但对他来说,五年,最多五年足矣。

  但……

  五年时间依然太长了。

  长到小孩儿都已长大,与殷九离的感情笃深,令他再无转圜余地。

  睁开眼时,萧惩面露难色,“师父,徒儿还有桩心事未了,能不能先不进去?”

  “不能。”

  白道人说,微微一顿,“放心,你不在或者你不在了,为师都会帮你照顾好你的小朋友的。”

  “呵呵呵呵呵……”

  萧惩皮笑肉不笑,“我谢谢您。”

  白道人也笑:“不客气。”

  一挥手,将萧惩丢进了塔中,余音伴着风声一起:

  “待你出塔之日,便是你无情道法功成之时,你不是一直都渴望变强吗,要加油哦。”

  塔中无日月,颠倒易乾坤。

  握着一把余情剑,萧惩从炼魂塔的底层,直杀到第一百零八层,万鬼同哭,无不臣服。

  分不清白昼与黑夜,要么生,要么死。

  五年时光从尸山血海中流淌而过,待出塔时,一身白衣早已变成了一身血衣。

  以骨肉淬炼出的颜色,从此再洗不掉。

  殷九离与叶斯文在太极观门前接他,后面跟着花应怜,昔日少年皆已长大,再过半就到了殷九离的十八岁生辰,叶斯文跟花应怜也有十一岁。

  一白一蓝两道身影齐齐向他跑来。

  “表弟!”

  “小西风!”

  萧惩在五年间好似抽了条儿,越发高挑纤细,但并不如殷九离般柔弱,红衣墨发,肌白胜雪,眉间一朵妖冶盛放的曼陀罗花映得满山的红松瞬间失了颜色。

  面对殷九离与叶斯文的热情相拥,他也只是浅浅一笑,如水清澈的眼眸中映出几分疏离,不动声色地目光一扫,越过他们,似在寻找些什么。

  蓦地,自杂草横生的花丛间捕捉到一片黑色衣角。

  于是轻轻将两人推开,径直朝之走去,道:“小鬼,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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