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你是我的□□，欲念之火。——纳博科夫
“所以说…”克里斯被塞谬尔抱到了木船上，“你要跟我上岸吗？因为人鱼的母巢现在不…不稳定什么的？”
克里斯还记得他那些离奇的梦境：崩坏的人鱼巢穴不再是新生命的诞生之地，转而化成了遍布死尸和残骸的决斗场。
塞谬尔言简意赅的说：“对。”
他伸手扯开克里斯的衬衣扣子。
“诶你干吗！等一下…”
克里斯话还没说完，就被人鱼粗鲁的剥了上衣；他唯一一件睡衣就这么报废了。
克里斯大吃一惊，他下意识的挣扎起来，塞谬尔轻而易举的就制住了他。人鱼湿漉漉的蹼爪牢牢的擒住了他的肩膀，把他往自己的怀里拽来，力道不容反抗但也不至于弄疼他。克里斯又惊又怒，反手就是一肘往人鱼脸上招呼；塞谬尔轻车熟路地捉住他的手腕，另一只蹼爪捧住他的金发，附身下来吻他。
人鱼的薄唇冰冷但柔软，温柔的落在少年的脸颊上，像一片微凉的，顷刻融化的雪花。
他的脸侧有一道被树枝刮伤的细伤口，微微的渗出一点血丝来，在塞谬尔的舔吻下有些微微的刺痛。克里斯一句咒骂噎在了喉咙里。人鱼捧起他的胳膊，接着给他舔舐手臂上的刮伤蹭伤，一头湿漉漉的银发瀑布般倾下，掩住了他的表情。
克里斯没有试图收回手，目光复杂的看着塞谬尔。人鱼对他来说太强大了，这种力量悬殊让克里斯在任何事情上都没有说不的权利。他的眼底就如同永远幽深的海底，他是塞壬也是美杜莎。他是那么深不可测，而就连他的名字都是秘密，不可说，琢磨不透。
塞谬尔，死亡之使的名字，七宗罪中永恒的暴怒。
克里斯害怕他，毫无疑问；但同时他也被深深的诱惑着。少年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变得如此疯狂，如此的不理智，试图从一个非人类的生物上取得一丝温暖和慰籍。一开始支撑他抛弃庄园奔向人鱼的勇气像气泡一样渐渐消失了，克里斯有些后怕起来，但是现在已经由不得他了：人鱼极其占有的姿态让他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毫无疑问，塞谬尔对他很好。但是这种好能持续多久呢？
克里斯没有忘记自己只是个半路的替代品。总有一天他会被抛弃，被淡忘，最终消失在记忆的长河里。
塞谬尔褪下了他的裤子。初秋的夜里有点凉，克里斯打了个哆嗦，后知后觉的感到一丝冷意，他抓起被人鱼扔到一边的上衣，胡乱的裹在身上。
塞谬尔捧起他的小腿，力道小心的抚上那一片青紫。
饶是塞谬尔放轻了力度，克里斯也忍不住咝了一声，疼的倒抽一口凉气。
“...疼？”人鱼的声音嘶哑低沉，像一把拉坏了的小提琴。
“疼。”克里斯低低的说，语调里带上一点儿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委屈。
他确实觉得不安，觉得不知所措，觉得害怕，而这些情绪像山洪一样，在他刻意的多日压抑下爆发出来。而疼痛加剧了这些负面感受，让他变得愈发脆弱。
“我…等了你好久。”
克里斯一愣。这句话从他嘴里不受控制的说了出来，带着点显而易见的小委屈。
塞谬尔沉默了一会儿，给他揉开腿上的淤血，克里斯疼的直皱眉。
“不会让你再等了。”
他的声音低沉，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人鱼低下头，在少年的伤上落下一个简短的吻。
“我会陪着你。永远。”
那个吻直直落在了少年不安的心中。克里斯突然觉得他所顾虑的都不重要了。此时此刻，塞谬尔是爱他的，这就够了。
上了岸就自是另一片天地了，谁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呢？
不过，既然许给我了，克里斯暗想，那就是我的了，谁都别想抢。
塞谬尔赤身坐在床沿上，沉默着，克里斯在一旁翻箱倒柜的给他找衣服。他也没有几件像样的衣服，不过再说了，人鱼也是自然是穿不下他的衣服的。这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找不到，克里斯只好翻出件羊皮袄子，展开来抖了一抖，被灰呛得打了个喷嚏。
“别嫌弃。”克里斯说着，转身给塞谬尔披上，尽量不去看人鱼完全□□在外的强壮身躯。塞谬尔化了腿，那条长而有力的黑鳞鱼尾现在变成了被层层叠叠细碎鳞片覆盖着的双腿，一直蔓延至腰际。
得给他找条裤子。克里斯偷偷瞄了一眼，崩溃地想。
人鱼身材高大，熊似的背脊，胸肌隆起，在腰胯处收紧，上半身呈现完美的倒三角形。
塞谬尔看起来不大会穿人类的衣服，有些笨拙，克里斯俯下身来给他套好袖子，不可避免与他有些直接触碰。人鱼□□的皮肤像丝绸一般，透着一种病态的苍白。克里斯低头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顺手给人鱼一颗颗的扣上扣子。
最顶上的一颗扣子有点问题，难系的很，克里斯不得凑近了些，千方百计的想把扣子塞进扣眼里。扣了半天扣不上，克里斯有点不耐烦了，而这个位置恰好是在人鱼的锁骨下方，这使得他们俩的姿势颇有些暧昧。塞谬尔顺势微微抬起头来，方便他系扣子，人鱼的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刀刻般俊美，而那道横穿眉骨的伤疤却给他平添了几分戾气。
克里斯愣了一下，鬼使神差的伸手挠了挠他的下巴。
塞谬尔挑眉看他，不置一词。
笑一个。克里斯在心里暗想。
人鱼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金色兽瞳里反而透出几分促狭。
克里斯讪讪的缩回手，很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好啦，”克里斯说，“你就睡我的房。我出去找个地儿。”
现在深更半夜的，也不好给塞谬尔再打扫一间房。克里斯正想着去哪儿找个地方窝一晚上呢，就听到人鱼低沉的声音响起。
“留下。”
克里斯心想还是不要吧。
塞谬尔站起身来，银发直直倾下。人鱼身高一米九有余，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气势逼人，克里斯不得不抬头看他。
“留下。”塞谬尔冷冷的重复了一遍，咬音很重，颇有些威胁的意思。
克里斯听得心里直发虚。
“床，”他支支吾吾的说，“呃，床睡不下。”
塞谬尔漠然说：“我抱你。”
这是要自己睡他身上吗！？克里斯崩溃的想，简直欲哭无泪。他在狭小的房间里环扫了一圈，落在柜子旁一个被他遗忘的破旧的折叠床上。
哎，幸好。克里斯想着，连忙走过去把那个折叠床给折腾着拉出来，弄了一手灰。塞谬尔一声不吭的过来帮忙，轻而易举的把卡在柜子间的铁质折叠床单手给抽了出来。
克里斯被灰尘呛得直打喷嚏，折腾着把床铺开，拼在原来的小床旁边，顺手用双手摘了床头墙上挂着的一幅陈旧的油画，免得不小心什么时候掉下来砸到头。
“啊！”
克里斯毫无防备的被吓了一跳，猛的往后一退，脚下不稳眼看就要摔，塞谬尔眼疾手快的一把把他捞进自己的怀里。
少年喘息着，明显是被惊吓到了，缩在人鱼的怀里，紧紧的抱着塞谬尔的肩膀。
塞谬尔搂着少年，安抚的亲了一下他的发顶。克里斯冷静下来，松开了攒着人鱼肩膀的手。
那副古老而又陈旧的油画背后的墙上，赫然是一片猩红的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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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克里斯被塞谬尔抱到了木船上，“你要跟我上岸吗？因为人鱼的母巢现在不…不稳定什么的？”
克里斯还记得他那些离奇的梦境：崩坏的人鱼巢穴不再是新生命的诞生之地，转而化成了遍布死尸和残骸的决斗场。
塞谬尔言简意赅的说：“对。”
他伸手扯开克里斯的衬衣扣子。
“诶你干吗！等一下…”
克里斯话还没说完，就被人鱼粗鲁的剥了上衣；他唯一一件睡衣就这么报废了。
克里斯大吃一惊，他下意识的挣扎起来，塞谬尔轻而易举的就制住了他。人鱼湿漉漉的蹼爪牢牢的擒住了他的肩膀，把他往自己的怀里拽来，力道不容反抗但也不至于弄疼他。克里斯又惊又怒，反手就是一肘往人鱼脸上招呼；塞谬尔轻车熟路地捉住他的手腕，另一只蹼爪捧住他的金发，附身下来吻他。
人鱼的薄唇冰冷但柔软，温柔的落在少年的脸颊上，像一片微凉的，顷刻融化的雪花。
他的脸侧有一道被树枝刮伤的细伤口，微微的渗出一点血丝来，在塞谬尔的舔吻下有些微微的刺痛。克里斯一句咒骂噎在了喉咙里。人鱼捧起他的胳膊，接着给他舔舐手臂上的刮伤蹭伤，一头湿漉漉的银发瀑布般倾下，掩住了他的表情。
克里斯没有试图收回手，目光复杂的看着塞谬尔。人鱼对他来说太强大了，这种力量悬殊让克里斯在任何事情上都没有说不的权利。他的眼底就如同永远幽深的海底，他是塞壬也是美杜莎。他是那么深不可测，而就连他的名字都是秘密，不可说，琢磨不透。
塞谬尔，死亡之使的名字，七宗罪中永恒的暴怒。
克里斯害怕他，毫无疑问；但同时他也被深深的诱惑着。少年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变得如此疯狂，如此的不理智，试图从一个非人类的生物上取得一丝温暖和慰籍。一开始支撑他抛弃庄园奔向人鱼的勇气像气泡一样渐渐消失了，克里斯有些后怕起来，但是现在已经由不得他了：人鱼极其占有的姿态让他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毫无疑问，塞谬尔对他很好。但是这种好能持续多久呢？
克里斯没有忘记自己只是个半路的替代品。总有一天他会被抛弃，被淡忘，最终消失在记忆的长河里。
塞谬尔褪下了他的裤子。初秋的夜里有点凉，克里斯打了个哆嗦，后知后觉的感到一丝冷意，他抓起被人鱼扔到一边的上衣，胡乱的裹在身上。
塞谬尔捧起他的小腿，力道小心的抚上那一片青紫。
饶是塞谬尔放轻了力度，克里斯也忍不住咝了一声，疼的倒抽一口凉气。
“...疼？”人鱼的声音嘶哑低沉，像一把拉坏了的小提琴。
“疼。”克里斯低低的说，语调里带上一点儿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委屈。
他确实觉得不安，觉得不知所措，觉得害怕，而这些情绪像山洪一样，在他刻意的多日压抑下爆发出来。而疼痛加剧了这些负面感受，让他变得愈发脆弱。
“我…等了你好久。”
克里斯一愣。这句话从他嘴里不受控制的说了出来，带着点显而易见的小委屈。
塞谬尔沉默了一会儿，给他揉开腿上的淤血，克里斯疼的直皱眉。
“不会让你再等了。”
他的声音低沉，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人鱼低下头，在少年的伤上落下一个简短的吻。
“我会陪着你。永远。”
那个吻直直落在了少年不安的心中。克里斯突然觉得他所顾虑的都不重要了。此时此刻，塞谬尔是爱他的，这就够了。
上了岸就自是另一片天地了，谁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呢？
不过，既然许给我了，克里斯暗想，那就是我的了，谁都别想抢。
塞谬尔赤身坐在床沿上，沉默着，克里斯在一旁翻箱倒柜的给他找衣服。他也没有几件像样的衣服，不过再说了，人鱼也是自然是穿不下他的衣服的。这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找不到，克里斯只好翻出件羊皮袄子，展开来抖了一抖，被灰呛得打了个喷嚏。
“别嫌弃。”克里斯说着，转身给塞谬尔披上，尽量不去看人鱼完全□□在外的强壮身躯。塞谬尔化了腿，那条长而有力的黑鳞鱼尾现在变成了被层层叠叠细碎鳞片覆盖着的双腿，一直蔓延至腰际。
得给他找条裤子。克里斯偷偷瞄了一眼，崩溃地想。
人鱼身材高大，熊似的背脊，胸肌隆起，在腰胯处收紧，上半身呈现完美的倒三角形。
塞谬尔看起来不大会穿人类的衣服，有些笨拙，克里斯俯下身来给他套好袖子，不可避免与他有些直接触碰。人鱼□□的皮肤像丝绸一般，透着一种病态的苍白。克里斯低头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顺手给人鱼一颗颗的扣上扣子。
最顶上的一颗扣子有点问题，难系的很，克里斯不得凑近了些，千方百计的想把扣子塞进扣眼里。扣了半天扣不上，克里斯有点不耐烦了，而这个位置恰好是在人鱼的锁骨下方，这使得他们俩的姿势颇有些暧昧。塞谬尔顺势微微抬起头来，方便他系扣子，人鱼的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刀刻般俊美，而那道横穿眉骨的伤疤却给他平添了几分戾气。
克里斯愣了一下，鬼使神差的伸手挠了挠他的下巴。
塞谬尔挑眉看他，不置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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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金色兽瞳里反而透出几分促狭。
克里斯讪讪的缩回手，很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好啦，”克里斯说，“你就睡我的房。我出去找个地儿。”
现在深更半夜的，也不好给塞谬尔再打扫一间房。克里斯正想着去哪儿找个地方窝一晚上呢，就听到人鱼低沉的声音响起。
“留下。”
克里斯心想还是不要吧。
塞谬尔站起身来，银发直直倾下。人鱼身高一米九有余，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气势逼人，克里斯不得不抬头看他。
“留下。”塞谬尔冷冷的重复了一遍，咬音很重，颇有些威胁的意思。
克里斯听得心里直发虚。
“床，”他支支吾吾的说，“呃，床睡不下。”
塞谬尔漠然说：“我抱你。”
这是要自己睡他身上吗！？克里斯崩溃的想，简直欲哭无泪。他在狭小的房间里环扫了一圈，落在柜子旁一个被他遗忘的破旧的折叠床上。
哎，幸好。克里斯想着，连忙走过去把那个折叠床给折腾着拉出来，弄了一手灰。塞谬尔一声不吭的过来帮忙，轻而易举的把卡在柜子间的铁质折叠床单手给抽了出来。
克里斯被灰尘呛得直打喷嚏，折腾着把床铺开，拼在原来的小床旁边，顺手用双手摘了床头墙上挂着的一幅陈旧的油画，免得不小心什么时候掉下来砸到头。
“啊！”
克里斯毫无防备的被吓了一跳，猛的往后一退，脚下不稳眼看就要摔，塞谬尔眼疾手快的一把把他捞进自己的怀里。
少年喘息着，明显是被惊吓到了，缩在人鱼的怀里，紧紧的抱着塞谬尔的肩膀。
塞谬尔搂着少年，安抚的亲了一下他的发顶。克里斯冷静下来，松开了攒着人鱼肩膀的手。
那副古老而又陈旧的油画背后的墙上，赫然是一片猩红的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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