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_深海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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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我主,慈悲的天主!”

  “求你恩赐所有亡者早日解脱死亡的枷锁,进入平安与光明的天乡,因着你的慈爱能得享永生的幸福。阿门。”

  “阿门。”众人喃喃道。

  水手们将戴里克,他的小儿子还有赛琳娜的遗体用白布包裹上,送进了海里。甲板上,大副为死者鸣枪哀悼。惊雷一般的枪声,吓走了停在支索上的一群乌鸦。

  默哀结束后,人们都三三两两的散了,只留下神父一人立在船头,凝视着远方,神情肃穆。

  扎克走上前来,双手插进夹克口袋里,说:“神父,这次的谋杀案有什么含义吗?”

  牧师叹了口气:“是的。他们在试图再现基督教的历史。”

  “赛琳娜小姐身亡的时候,身边被人放着一个空皮袋。我猜想,她是作为夏甲的身份被谋杀的。”

  扎克认真地听着。神父的声音稳重而又低沉。

  “亚伯拉罕的妻子撒拉年久不孕,于是把自己的埃及女奴夏甲献给了丈夫。夏甲有孕后生下以实玛利。”

  “十四年后,撒拉因着神的祝福诞下以撒。亚伯拉罕给了夏甲母子一皮袋水,让他们离开去埃及。”

  “在途中,夏甲在别是巴的旷野迷路,皮袋的水用尽了。她把以实玛利撇在小树底下,自己离开有一箭之远的距离,相对而坐,说:为不认见孩子死!“就相对而坐,放声大哭。”

  “上帝的天使就呼唤夏甲,叫她不用怕,使她看见一口水井。她就去把皮袋装满了水,拿给儿子喝。上帝继续与孩子同在。”

  神父若有所思的看向远方。

  被惊起的乌鸦拍拍翅膀,又阴魂不散地飞回了船上,落在船尾的支索,似乎船上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它们一样,邪恶而又不详。

  在船尾甲板上,克里斯喝水的动作顿了一顿,他的左眼皮一突一突地跳了起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

  扎克前前后后的检查着房间,仔细的抽开抽屉,拿开枕头,床底也检查过好几遍,可还是没有一点线索。

  房间里干干净净,没有哪怕一丁点儿可疑的东西,屋内不可能藏着人,而窗户和门也确定了早已是反锁上的。

  扎克累的半死,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休息,克里斯站在一旁,若有所思。

  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头。

  他心里隐隐约约地这样想着;赛琳娜的尸体是晚饭八点时被准备进来打扫房间的清洁工发现的,当时她两手都被隔开深深的口子,浸泡在放满温水的浴缸中已经多时了。割腕导致失血而死,至少需要三小时以上的时间;所以谋杀的时间应该发生在上午或者中午,而在这两个时间都没有任何人进入过赛琳娜的房间。凶手似乎凭空蒸发了。

  克里斯沉思着,扫视着房间,目光落在小桌台上的酒瓶,忽然想到了什么。

  “船上有法医吗?”他问。

  “嗯?”扎克突然被问道,有点没反应过来,“你说尸检?船上是没有,但是我学过一些。”

  扎克皱眉道:“你是怀疑赛琳娜不是因为割腕死的吗?”

  “割腕需要的时间太长了。”克里斯说,走上前去拿起酒瓶,仔细端详着,“如果加点什么辅助,凶手可以节省大把的时间。”

  “这桩谋杀案不一定是发生在早上或者上午。”克里斯把酒瓶递给扎克。

  “这里面掺了鸦片。”弗兰克肯定说。他是个药剂师,在法国的小诊所工作了好多年。

  “鸦片再加上伏特加...”扎克喃喃道,眼睛发亮,“这样死亡时间就大大缩短了。两小时,不不,一个小时都有可能!”

  但是马上他又沮丧起来,“就算是在下午发生的...可是这个密室...”

  “密室...上锁的门...”扎克着魔似的自言自语。“上锁...上锁...”

  “为什么一定是反锁的呢?”扎克的眼睛亮的跟狼一样,神色激动起来,克里斯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

  难道说,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密室吗?

  扎克刷的一下从椅子上坐起来,对身边的水手说:“去转告船长。召开内部会议。叫上所有人。把那个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清洁工给我找来!”

  麦克斯坐在椅子上,不安的小幅度挪动着。他看起来像个典型的小家小户出来的工人,弓腰驼背,举止猥琐。

  “先生们,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他哀求道,对着一众临时的审判员,“我一直兢兢业业的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怎么能想到会碰上这种事!哎呀!我进去的时候,门确实是锁着的呀!我是有钥匙的,没错;但是那是为了方便服务先生小姐们,能在白天给你们打扫呀!”

  “所以说,你还是有嫌疑的啰!”扎克冷冷道,“下午你借着例行打扫的机会,进了赛琳娜的房间;你一直是负责打扫这几个房间的,肯定知道赛琳娜小姐最近心情不佳,一直在喝掺了鸦片的酒;然后你在下午四五点左右谋杀了她,布置好现场,造成谋杀是发生在早上的假象;接着你正好用剩下的一点时间打扫房间,把自己留下的痕迹擦掉;第一次进门你用了钥匙,但是第二次,也就是你完成谋杀出来的时候,你假装门是反锁的,叫来了其他人然后自己把门撞毁,造成门是反锁的假象!我说的对吗,麦克斯先生?”

  麦克斯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一颗颗顺着脑门流下来,“我...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先生,”他哆哆嗦嗦的说,像被吓破了胆,“就算您说的是对的,先生,我只是个没读过书的下等人,和赛琳娜小姐能有什么仇什么怨呐!杀人,杀人,”他打了个寒战,“那可是要上绞刑架的呀!先生!”

  众人都沉默了。确实,像麦克斯这样的人,和赛琳娜小姐理应上来说应该是没有任何交集的。

  船长和事佬般的开口道:“哎,麦克斯,你跟着我们做事也有一年了,我们知道你是老实本分的。扎克侦探也就是随口说说,没有定论嘛。”

  众人纷纷附和,扎克不甘心的瞪着麦克斯,但是绞尽脑汁也说不出来什么反驳的话。

  “我相信你是个尽职的人,麦克斯。”克里斯笑了笑,温和的说,“你也很勇敢。我相信你的父母会为你自豪的。”

  “啊,谢谢您,先生,”麦克斯伸出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颤抖着声音说,“我的父母都是打鱼的,都是安分守己的小市民…”

  “哦,”克里斯理解的点点头,“我小的时候也和渔民待过一段时间,打鱼这活真的是辛苦的很,起早摸黑,还赚不了几个钱。”他同情的说。

  “是啊,是啊,先生,”麦克斯说,“要不是我们家里太穷,我也不会来船上当清洁工啊,您说是吧?”

  他话音未落,克里斯就已经逼上前来,动作粗鲁地一把掀下麦克斯高领制服的衣领,只见他左腮下的脖子上有一个小小的疤痕。

  “很好,麦克斯。”克里斯满意地弯起嘴角,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冷酷而残忍,“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样做到在这么窘迫的条件下还能从小练习小提琴的?”

  麦克斯的脸色陡然变成灰黄,他拼命地往椅子后缩,活像见了魔鬼一样;克里斯不耐烦的擒住他的左手,只见他五指指尖上都有磨出的老茧,而大拇指上的茧最为特别:它不是在指肚上,反而在手指的外侧。

  克里斯松开麦克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伸手整理了一下衣领;麦克斯面如土色地看着他。

  “为什么你这么有把握说麦克斯是学过小提琴的,卡特先生?”副船长问道。

  克里斯瞥了他一眼,“左腮下夹琴的痕迹明显,左肩膀比右肩膀高,手指尖有在弦上磨出的茧子;大拇指的茧因为拇指把位的关系所以在外侧,这还不够清楚么?”

  众人哑口无言。

  “看来,我们的麦克斯先生根本不是渔民出身。”克里斯悠悠道。

  麦克斯发起抖来,他全身的筋骨都在搐动,牙齿和牙齿忍不住发出互相撞击的声音;他的脸上现出怯弱的讨饶的神情,像一头急急地但软弱地摇着下垂的尾巴时的狗的表情,但也是一晃而过;然后他慢慢的,慢慢的平静下来。

  “我的主啊,引导我吧。”他双目无神,喃喃地说。

  “别磨磨唧唧的,快点交代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谋害赛琳娜!”扎克不耐烦的恶狠狠的说。

  “谋害?不不不,我没有谋害她。赛琳娜,我爱她。”麦克斯茫然地,痴痴地说,“我是贵族出身,她那时候还是歌剧院的芭蕾舞演员…我没有办法,除了离开她我没有办法…”他弯下腰来,痛苦的抱住自己的头,“这难道是我的错吗?不,不,不是!我怎么会知道她会那样伤心,堕落到了去做瓦尔特伯爵的情妇!“麦克斯激动起来,神色几近疯狂,”然后她还要和一个商人订婚?不!我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我是那么的爱她,哦,赛琳娜….”

  “所以你才要伪装成清洁工来赛琳娜乘坐的游船上,杀了她来惩罚她对你的背叛,顺便还抒发一下自己的宗教情怀?“克里斯讽刺地插话道。

  “我没有谋杀她!你不懂的,你们这些人不懂的,哈哈哈哈!”

  麦克斯疯狂地大笑起来,眼珠几乎要瞪出了眼眶,“全能的主会给我们恩赐,在天启来临之前...…第二次机会…一切都会重来…”他实在是太激动了,说话含含糊糊,眼睛里闪着疯子一样的光。

  “疯子。“扎克啐道,“戴里克和他的儿子是你杀的,还有最开始的那个邪恶的恶作剧也是你干的,是不是?”

  “为了主的恩赐,必须献上祭品;我是为了他们好!那些异教徒!”麦克斯血红的双眼瞪向扎克,哈哈大笑,“你这个没有信仰的异教徒!我看到你的末日了!大洪水灾来的时候,你是没有资格登上诺亚方舟的!”

  “他完全疯了,”副船长说,“快,把他拖下去关起来”

  几个水手一拥而上,拖着他就往外走,走了好久,麦克斯刺耳的神经质的大笑还在众人耳边回荡。

  扎克咳嗽了一声,开口道:“先生们,现在真相已经非常清楚了:麦克斯凭借清洁工的身份,混到厨房里给客人下了安眠药,在宴会结束后把他们绑在凳子上,完成了第一桩案子;然后,他还是用了安眠药,借口给教堂打扫清洁把昏迷德里克还有他的儿子搬到祭台上,然后用宗教借口残忍的杀害了他们;接着,他又借清洁工的身份,潜入赛琳娜小姐的房间,最后杀害了她。并且,他都找的是没有人的时候来打扫房间,所以没有让赛琳娜认出来。大家有什么争议吗?”

  众人喏喏附和,船长明显是被吓到了,脸色煞白。

  “没有异议的话,我们来讨论下怎么处置杀人犯吧。”扎克说。

  “应该把他囚禁起来!这个疯子!”老贵族理查德颤颤巍巍的说,

  “把他的东西都没收!这个邪恶的家伙!谁知道他还有什么害人的东西!”戴着假发的银行家托马斯说,愤愤不平的挥舞着手杖。

  船长见众怒难平,心里想着只好先让人把麦克斯暂时囚禁起来;他正准备开口,只听见克里斯冷道:

  “处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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