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小别墅里气氛沉重。
克里斯与塞谬尔各占一个沙发，相对无语。
人鱼一脸“我没错”，毫不心虚的和克里斯对视。
克里斯一脸铁青：“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人鱼懒得回答。
克里斯心想，又没拿链子拴着他，更何况人鱼是每天傍晚都要去海边捕猎的，这个问题等于没问；他只好恶声恶气地换了一个：“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人鱼打了个哈欠。
克里斯简直要气的倒仰，转念一想，人鱼本来就善于追踪隐藏，自己跟他住了这么久，尾随他到歌剧院也不是什么难事。
现在的问题是：他是怎么混到歌剧院的后幕，然后出现在舞台上的？
克里斯眯起眼睛，养人鱼的这段时间，他的保密工作一直都做得很好；小别墅远离闹市区，人鱼每次傍晚出猎之前他也会检查环境。他想到了老杰克，那个为捕获一只活人鱼而兴奋了好久的老船员。当初虽然给了老杰克许多封口费，可他到底是个嘴不牢的粗人，很有可能在酒馆里被有心人套话走；而英国这几年随着被捕获的人鱼的数量增加，市场上对人鱼的需求也在增长。更重要的是，塞谬尔是条雄性人鱼。而从发现第一条人鱼到现在，雄性都是十分珍贵而稀有的。
克里斯沉默着，指尖无意识地敲着茶几：这是在是无法不让人起疑。没错，如果目标是塞谬尔，那么这次歌剧院事件绝对是一次好机会：他们明白在别墅是无法捉到他的，一是因为人鱼的凶悍，二是因为他们不能私闯民宅；而借塞谬尔这次尾随他的机会，把它引诱到歌剧院幕后再暴露在所有上层社会的名流之前——克里斯无疑会迫于舆论压力，上交这条凶恶野性但珍贵的人鱼给政府。说不定，连这次把人鱼引出别墅的也是他们。
至少五个解决方法在克里斯脑海里一闪而过；老杰克老糊涂了，这船长是不需要继续当下去了；新上任的侦缉队队长也应该要长长教训。然而，每一个方法看起来都不是万无一失的。克里斯疲倦的揉了揉鼻梁，心里想着，当务之急是赶紧让人鱼回到大海里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个念头，他的心里就涌上一股酸涩与惆怅；和塞谬尔在一起的这些时日，他确实注意到自己在无意识地躲避这个问题，然而他总是对自己说时间还长着；而现在，这个问题骤然地摆在他的面前，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人鱼虽然摆出一副冷淡的样子，实际上一直在偷偷瞄着他。
看克里斯这么长时间没有再开口，塞谬尔忍不住问：“你…之前，身边的雌性，是谁。”
克里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冷不丁被打断，有些摸不着头：“你说谁…？哦..你是说黛西？”他突然一下想起今晚原定的计划，恼怒起来：“她是我的未婚妻！要不是你去捣乱，我今天晚上就求婚成功了！”
话还没说完，人鱼脸色骤然大变，瞬间扑了上来，把克里斯压的陷下沙发，“…未婚…妻”人鱼的声线低哑磁性，可惜英语说的还是磕磕绊绊，还带着卷舌音，“伴…侣”塞谬尔重复了一遍，金色的竖瞳危险的缩成一线。
人鱼离他太近了，克里斯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阵海水的咸苦，潮湿的气息，他几乎是俯身在克里斯之上，双爪撑在他头旁，将他禁锢在自己有力的身躯之下。
克里斯本能的感觉到不对劲，但他还是有些恼怒，挣扎了一下，说：“没错，她会是我的伴侣。”
“No！”人鱼低声咆哮，一线瞳孔亮的吓人，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No!”他露出一口尖牙：“You’re...mine…mine…”他低头嗅着克里斯的脖颈间，鼻翼皱起，嘶嘶的说。
克里斯心头火起，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毫无疑问的是，人鱼的举动亲密的过了头。“你不是三岁小孩了！”他在塞谬尔的禁锢下挣扎，被逼出了点真正的火气；他抬腿就是一脚，同时手上发力，一把把人鱼给掀了下来。
塞谬尔挨了一脚，有点发愣，跌在沙发旁。他沉默了一阵，突然问道：“…W…why…You…like…me….”
克里斯也呆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
“嘿，听着，”他干干的说，“我是非常喜欢你，你是我很好的朋友。”他突然有点不知道怎么解释，显然在这只小野兽的眼里，只有喜欢和不喜欢，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其他关系。“但是…你是人鱼。我是人类。就这么简单。”克里斯尴尬的说，有点不知道自己在解释什么，“哦对了，还有，你是公的，我也是。”然后他干巴巴的补充了一句，觉得自己越描越黑。
一阵难堪的沉默。
人鱼像小扇子般的耳鳍唰的一声收了起来。
他韧性有力的鱼尾一摆，像一条巨大的蟒蛇般游向大厅的落地窗，在克里斯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从窟窿口钻了出去。离开前，塞谬尔回头深深的看了克里斯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消失了。
“嘿！等等！”克里斯没想到他是说走就走，慌忙地追了出去，钻过窟窿口的时候衣服被刮破好几处；他拼全力地追去，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穿过灌木，跑过草地，他追到一片荒废的海滩上。
“塞谬尔——！”克里斯大喊一声，远处的海面平静，寂寥的茫茫一片。
潮水温柔的涌来，晚来的海风，清新而又凉爽。克里斯孤单的站在海边，茫然的凝望远方。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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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与塞谬尔各占一个沙发，相对无语。
人鱼一脸“我没错”，毫不心虚的和克里斯对视。
克里斯一脸铁青：“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人鱼懒得回答。
克里斯心想，又没拿链子拴着他，更何况人鱼是每天傍晚都要去海边捕猎的，这个问题等于没问；他只好恶声恶气地换了一个：“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人鱼打了个哈欠。
克里斯简直要气的倒仰，转念一想，人鱼本来就善于追踪隐藏，自己跟他住了这么久，尾随他到歌剧院也不是什么难事。
现在的问题是：他是怎么混到歌剧院的后幕，然后出现在舞台上的？
克里斯眯起眼睛，养人鱼的这段时间，他的保密工作一直都做得很好；小别墅远离闹市区，人鱼每次傍晚出猎之前他也会检查环境。他想到了老杰克，那个为捕获一只活人鱼而兴奋了好久的老船员。当初虽然给了老杰克许多封口费，可他到底是个嘴不牢的粗人，很有可能在酒馆里被有心人套话走；而英国这几年随着被捕获的人鱼的数量增加，市场上对人鱼的需求也在增长。更重要的是，塞谬尔是条雄性人鱼。而从发现第一条人鱼到现在，雄性都是十分珍贵而稀有的。
克里斯沉默着，指尖无意识地敲着茶几：这是在是无法不让人起疑。没错，如果目标是塞谬尔，那么这次歌剧院事件绝对是一次好机会：他们明白在别墅是无法捉到他的，一是因为人鱼的凶悍，二是因为他们不能私闯民宅；而借塞谬尔这次尾随他的机会，把它引诱到歌剧院幕后再暴露在所有上层社会的名流之前——克里斯无疑会迫于舆论压力，上交这条凶恶野性但珍贵的人鱼给政府。说不定，连这次把人鱼引出别墅的也是他们。
至少五个解决方法在克里斯脑海里一闪而过；老杰克老糊涂了，这船长是不需要继续当下去了；新上任的侦缉队队长也应该要长长教训。然而，每一个方法看起来都不是万无一失的。克里斯疲倦的揉了揉鼻梁，心里想着，当务之急是赶紧让人鱼回到大海里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个念头，他的心里就涌上一股酸涩与惆怅；和塞谬尔在一起的这些时日，他确实注意到自己在无意识地躲避这个问题，然而他总是对自己说时间还长着；而现在，这个问题骤然地摆在他的面前，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人鱼虽然摆出一副冷淡的样子，实际上一直在偷偷瞄着他。
看克里斯这么长时间没有再开口，塞谬尔忍不住问：“你…之前，身边的雌性，是谁。”
克里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冷不丁被打断，有些摸不着头：“你说谁…？哦..你是说黛西？”他突然一下想起今晚原定的计划，恼怒起来：“她是我的未婚妻！要不是你去捣乱，我今天晚上就求婚成功了！”
话还没说完，人鱼脸色骤然大变，瞬间扑了上来，把克里斯压的陷下沙发，“…未婚…妻”人鱼的声线低哑磁性，可惜英语说的还是磕磕绊绊，还带着卷舌音，“伴…侣”塞谬尔重复了一遍，金色的竖瞳危险的缩成一线。
人鱼离他太近了，克里斯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阵海水的咸苦，潮湿的气息，他几乎是俯身在克里斯之上，双爪撑在他头旁，将他禁锢在自己有力的身躯之下。
克里斯本能的感觉到不对劲，但他还是有些恼怒，挣扎了一下，说：“没错，她会是我的伴侣。”
“No！”人鱼低声咆哮，一线瞳孔亮的吓人，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No!”他露出一口尖牙：“You’re...mine…mine…”他低头嗅着克里斯的脖颈间，鼻翼皱起，嘶嘶的说。
克里斯心头火起，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毫无疑问的是，人鱼的举动亲密的过了头。“你不是三岁小孩了！”他在塞谬尔的禁锢下挣扎，被逼出了点真正的火气；他抬腿就是一脚，同时手上发力，一把把人鱼给掀了下来。
塞谬尔挨了一脚，有点发愣，跌在沙发旁。他沉默了一阵，突然问道：“…W…why…You…like…me….”
克里斯也呆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
“嘿，听着，”他干干的说，“我是非常喜欢你，你是我很好的朋友。”他突然有点不知道怎么解释，显然在这只小野兽的眼里，只有喜欢和不喜欢，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其他关系。“但是…你是人鱼。我是人类。就这么简单。”克里斯尴尬的说，有点不知道自己在解释什么，“哦对了，还有，你是公的，我也是。”然后他干巴巴的补充了一句，觉得自己越描越黑。
一阵难堪的沉默。
人鱼像小扇子般的耳鳍唰的一声收了起来。
他韧性有力的鱼尾一摆，像一条巨大的蟒蛇般游向大厅的落地窗，在克里斯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从窟窿口钻了出去。离开前，塞谬尔回头深深的看了克里斯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消失了。
“嘿！等等！”克里斯没想到他是说走就走，慌忙地追了出去，钻过窟窿口的时候衣服被刮破好几处；他拼全力地追去，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穿过灌木，跑过草地，他追到一片荒废的海滩上。
“塞谬尔——！”克里斯大喊一声，远处的海面平静，寂寥的茫茫一片。
潮水温柔的涌来，晚来的海风，清新而又凉爽。克里斯孤单的站在海边，茫然的凝望远方。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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