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一百章
海风从船尾吹来，主帆张满了，而帆脚索松弛下来。今晚的夜色非常美好，月光皎洁，海面像是汪洋一片的水银。塞谬尔和克里斯依偎在一起，坐在甲板上看着月亮。
柔和的月光，柔和的风，而浪尖上飞起一只落单的白鸥。
“你知道吗？”克里斯若有所思道，“我十几岁出海的时候，在这种夜晚，总是期望遇到些什么……”
塞谬尔安静的听他讲话，金色瞳孔在月光下透彻无比。
“虽然美人鱼总是存在于传说中的，但是我相信我一定会遇见她……她会有乌木一样黑的头发，玫瑰色的嘴唇，初雪一样的肌肤……”
人鱼微微挑眉，眼神充满杀气。
“我要杀了她。”
塞谬尔宣称道，表情阴沉，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克里斯忍不住了，一边摇头一边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是这种反应……”
塞谬尔冷哼一声，有点生气。
“……好了别生气，”克里斯笑够了，伸手揽他的脖子：“你比我最好的梦里还要好得多……嗯，虽然有点变样……”
人鱼梗着脖子，克里斯扳不过来，于是凑上去笑着亲他；塞谬尔坚持生气了一会儿，别别扭扭的回吻过来，最后还是把对方抱到了怀里。
“还生气？”
克里斯吻了吻他的眼睫，笑着问。塞谬尔板着脸不回答他，突然只觉得被对方戴上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条银链，上面挂着一枚晶莹剔透的蓝宝石戒指。
克里斯将唇贴在人鱼的额头亲了亲，笑着问道：“还生气吗？”
塞谬尔用蹼爪捧起挂在自己胸口的戒指，看了他一眼。
月光透过海浪，映白了礁石。人鱼沐浴着银辉，一双金瞳透彻而锋利，却总是在悄无声息间迷惑他的心智。
塞谬尔把克里斯的更紧了些，用一个浅而温柔的吻回答了他。
克里斯和塞谬尔断断续续地接着吻，心中充满了爱意。他享受这种静谧，而对方难得一表的温柔更是让他动心。
正在这时，侧甲板边传来一声兴奋的喊声：“——快！这边有一条！啊！这边！这边这边！”
随之响起的是鱼落在甲板上噼里啪啦的响声，以及哗啦哗啦的水声；只见飞鱼受到甲板上风灯的引诱，大大小小的都飞到了木筏上；其中很有些不幸的家伙碰到了竹屋或者帆，于是便无法可施地跌落到甲板上。它们不在水里是无法起飞的，于是只能躺在那里跳动，然后被兴奋的爱德华和阿波罗争先恐后的捡起来。
克里斯：“……”
塞谬尔还在亲他，但是他已经没了感觉——实际上那些飞鱼还是很好吃的，鱼鳞刮掉后尝起来很像煎小鳟鱼，总能让他想起在英国生活的那段时间。
塞谬尔摸了摸他的脸，低声道：“你饿了？”
“呃……”克里斯尴尬道，“还好……”
实际上他也不在意再加点宵夜，但是今晚这么好的月光，用来吃东西总觉得浪费了些。
对塞谬尔来说，他和伴侣之间的浪漫就是互相捕食，不过克里斯在这方面显然比他想的要多。
“嘿，”克里斯笑道，“想和我跳支舞吗？”
这对人鱼来说可是个新鲜词汇。塞谬尔有点茫然，后者笑着喊了一声：“爱德华！来一下好吗？”
“嗯？干嘛？”
对方马上就回应了，兜着一篓子鱼冲了过来，后面跟着阿波罗。
“可以给我们来点音乐吗？”克里斯道。
“啧，”爱德华把鱼篓丢给阿波罗，后者嘴上还叼着一条鱼，“这你就找对人啦。”
少年在兜里摸了半天，掏出来一个小小的口琴。爱德华看上去很得意，朝克里斯挥了挥：“你想听什么？”
“都可以，”克里斯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塞谬尔跃入海面，笑道：“来一曲节奏慢一点儿的！”
“要求真多。”爱德华挑挑眉，把口琴放在嘴边开始吹了起来。
月光如水，塞谬尔搂着他的腰，在响起的悠扬音乐里不知所措。
“这次你做我的女伴好不好？”克里斯调笑道，修长的银色鱼尾在水中轻摆，与对方的鱼尾交缠相触，若近若离。
塞谬尔挑眉看他，眼神有一点困惑。
“很简单，”克里斯试图讲解道，“把你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不，不是搂着我…嗯，这样也行……”
爱德华确实在音乐方面很有一手。他的眼神很专注，而阿波罗抱着一筐鱼，一脸崇拜的看着他。琴声亮丽，欢快而流畅，在月色银辉的海面上悠悠飘扬。两人搂抱着在海面上转着圈，水纹徐徐划开，倒恰恰像是一曲在水中的华尔兹。
“嗯……”克里斯笑着亲了亲塞谬尔的唇，“…你学的真快…”
人鱼用蹼爪捧着他的后脑，加深了这一个吻；他们的鱼尾已经交缠在了一起，松松缠绕着，像两条交尾的蟒蛇。
月光温柔的洒下来。一吻结束，塞谬尔还恋恋不舍地亲吻他的脖颈，克里斯温柔地回吻他。月光下，青年的发色看上去像是颜色较深的铂金一般，而他的眼睛又是剔透的黛绿色，温柔而透着爱意。
塞谬尔的眼睛一刻都没有从他的爱人身上离开过。他攒着克里斯的手，把他抱在怀里，很珍惜的亲吻他，而所有属于猛禽的特征在此刻都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两人在温柔起伏的海面上接吻，看上去就像是一对热恋中的人类恋人。
一吻还未结束，然而克里斯的心突然毫无征兆的悸了一拍。
人鱼的唇是冰凉的，吻过他的脸颊。
而他可以肯定塞谬尔也感受到了。
这是一种危险的直觉。阿波罗的神色不再轻松。他挡在爱德华的面前，所有的鳍刺都展开了，而那双橄榄绿色的眼睛变得冷酷，像是一种冷血动物。
克里斯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是一种陌生的气味，但并不是从未遇见过。
入侵者。
塞谬尔轻摸了摸克里斯的脸颊，像是在安抚。
“……等我杀了他们，”塞谬尔说，“你不要离开这里。”
人鱼的声音低沉，而他的金色兽瞳又变回了克里斯熟悉的样子。
下一刻，塞谬尔就悄然无息地潜入了深海。阿波罗摸了摸爱德华的脑袋，紧随其后，留下一脸后者茫然。
“呃？”爱德华手里还拿着口琴，懵道：“什么？…怎么回事？”
“有人潜入了我们的领地，”克里斯说，“让他们今晚都警惕些。”
他的心情有点沉甸甸的。虽然这种事情不只发生过一次，但这一次他却觉得有点不同。
爱德华没让他解释，很干脆的去通知了。人鱼护卫们在克里斯的周围徘徊，警惕着任何可能出现的危险。
不过也许是他多虑了。克里斯暗想。没有人能突破他们的防线，而塞谬尔一向是所向披靡，几乎是没有对手。
海水开始变得冰凉。月光白而惨，朦胧的夜色中，一片死寂。
而血的气味缓慢的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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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月光，柔和的风，而浪尖上飞起一只落单的白鸥。
“你知道吗？”克里斯若有所思道，“我十几岁出海的时候，在这种夜晚，总是期望遇到些什么……”
塞谬尔安静的听他讲话，金色瞳孔在月光下透彻无比。
“虽然美人鱼总是存在于传说中的，但是我相信我一定会遇见她……她会有乌木一样黑的头发，玫瑰色的嘴唇，初雪一样的肌肤……”
人鱼微微挑眉，眼神充满杀气。
“我要杀了她。”
塞谬尔宣称道，表情阴沉，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克里斯忍不住了，一边摇头一边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是这种反应……”
塞谬尔冷哼一声，有点生气。
“……好了别生气，”克里斯笑够了，伸手揽他的脖子：“你比我最好的梦里还要好得多……嗯，虽然有点变样……”
人鱼梗着脖子，克里斯扳不过来，于是凑上去笑着亲他；塞谬尔坚持生气了一会儿，别别扭扭的回吻过来，最后还是把对方抱到了怀里。
“还生气？”
克里斯吻了吻他的眼睫，笑着问。塞谬尔板着脸不回答他，突然只觉得被对方戴上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条银链，上面挂着一枚晶莹剔透的蓝宝石戒指。
克里斯将唇贴在人鱼的额头亲了亲，笑着问道：“还生气吗？”
塞谬尔用蹼爪捧起挂在自己胸口的戒指，看了他一眼。
月光透过海浪，映白了礁石。人鱼沐浴着银辉，一双金瞳透彻而锋利，却总是在悄无声息间迷惑他的心智。
塞谬尔把克里斯的更紧了些，用一个浅而温柔的吻回答了他。
克里斯和塞谬尔断断续续地接着吻，心中充满了爱意。他享受这种静谧，而对方难得一表的温柔更是让他动心。
正在这时，侧甲板边传来一声兴奋的喊声：“——快！这边有一条！啊！这边！这边这边！”
随之响起的是鱼落在甲板上噼里啪啦的响声，以及哗啦哗啦的水声；只见飞鱼受到甲板上风灯的引诱，大大小小的都飞到了木筏上；其中很有些不幸的家伙碰到了竹屋或者帆，于是便无法可施地跌落到甲板上。它们不在水里是无法起飞的，于是只能躺在那里跳动，然后被兴奋的爱德华和阿波罗争先恐后的捡起来。
克里斯：“……”
塞谬尔还在亲他，但是他已经没了感觉——实际上那些飞鱼还是很好吃的，鱼鳞刮掉后尝起来很像煎小鳟鱼，总能让他想起在英国生活的那段时间。
塞谬尔摸了摸他的脸，低声道：“你饿了？”
“呃……”克里斯尴尬道，“还好……”
实际上他也不在意再加点宵夜，但是今晚这么好的月光，用来吃东西总觉得浪费了些。
对塞谬尔来说，他和伴侣之间的浪漫就是互相捕食，不过克里斯在这方面显然比他想的要多。
“嘿，”克里斯笑道，“想和我跳支舞吗？”
这对人鱼来说可是个新鲜词汇。塞谬尔有点茫然，后者笑着喊了一声：“爱德华！来一下好吗？”
“嗯？干嘛？”
对方马上就回应了，兜着一篓子鱼冲了过来，后面跟着阿波罗。
“可以给我们来点音乐吗？”克里斯道。
“啧，”爱德华把鱼篓丢给阿波罗，后者嘴上还叼着一条鱼，“这你就找对人啦。”
少年在兜里摸了半天，掏出来一个小小的口琴。爱德华看上去很得意，朝克里斯挥了挥：“你想听什么？”
“都可以，”克里斯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塞谬尔跃入海面，笑道：“来一曲节奏慢一点儿的！”
“要求真多。”爱德华挑挑眉，把口琴放在嘴边开始吹了起来。
月光如水，塞谬尔搂着他的腰，在响起的悠扬音乐里不知所措。
“这次你做我的女伴好不好？”克里斯调笑道，修长的银色鱼尾在水中轻摆，与对方的鱼尾交缠相触，若近若离。
塞谬尔挑眉看他，眼神有一点困惑。
“很简单，”克里斯试图讲解道，“把你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不，不是搂着我…嗯，这样也行……”
爱德华确实在音乐方面很有一手。他的眼神很专注，而阿波罗抱着一筐鱼，一脸崇拜的看着他。琴声亮丽，欢快而流畅，在月色银辉的海面上悠悠飘扬。两人搂抱着在海面上转着圈，水纹徐徐划开，倒恰恰像是一曲在水中的华尔兹。
“嗯……”克里斯笑着亲了亲塞谬尔的唇，“…你学的真快…”
人鱼用蹼爪捧着他的后脑，加深了这一个吻；他们的鱼尾已经交缠在了一起，松松缠绕着，像两条交尾的蟒蛇。
月光温柔的洒下来。一吻结束，塞谬尔还恋恋不舍地亲吻他的脖颈，克里斯温柔地回吻他。月光下，青年的发色看上去像是颜色较深的铂金一般，而他的眼睛又是剔透的黛绿色，温柔而透着爱意。
塞谬尔的眼睛一刻都没有从他的爱人身上离开过。他攒着克里斯的手，把他抱在怀里，很珍惜的亲吻他，而所有属于猛禽的特征在此刻都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两人在温柔起伏的海面上接吻，看上去就像是一对热恋中的人类恋人。
一吻还未结束，然而克里斯的心突然毫无征兆的悸了一拍。
人鱼的唇是冰凉的，吻过他的脸颊。
而他可以肯定塞谬尔也感受到了。
这是一种危险的直觉。阿波罗的神色不再轻松。他挡在爱德华的面前，所有的鳍刺都展开了，而那双橄榄绿色的眼睛变得冷酷，像是一种冷血动物。
克里斯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是一种陌生的气味，但并不是从未遇见过。
入侵者。
塞谬尔轻摸了摸克里斯的脸颊，像是在安抚。
“……等我杀了他们，”塞谬尔说，“你不要离开这里。”
人鱼的声音低沉，而他的金色兽瞳又变回了克里斯熟悉的样子。
下一刻，塞谬尔就悄然无息地潜入了深海。阿波罗摸了摸爱德华的脑袋，紧随其后，留下一脸后者茫然。
“呃？”爱德华手里还拿着口琴，懵道：“什么？…怎么回事？”
“有人潜入了我们的领地，”克里斯说，“让他们今晚都警惕些。”
他的心情有点沉甸甸的。虽然这种事情不只发生过一次，但这一次他却觉得有点不同。
爱德华没让他解释，很干脆的去通知了。人鱼护卫们在克里斯的周围徘徊，警惕着任何可能出现的危险。
不过也许是他多虑了。克里斯暗想。没有人能突破他们的防线，而塞谬尔一向是所向披靡，几乎是没有对手。
海水开始变得冰凉。月光白而惨，朦胧的夜色中，一片死寂。
而血的气味缓慢的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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